卢瑟沉默了。

    沉默了片刻。

    “我需要你你现在所在地周围是否有可疑的物品，并且我需要你将它们都带到我这里。并且同时，等到哥谭的烦人精出现在了你那里之后，不会找到任何线索。”卢瑟有条不紊地吩咐着：“等到一周之后，如果我没看到蝙蝠侠冲过来跟我对峙，我会给你一张数额空白的支票。”

    露塔斯：“一个亿，美元，现金即时到账。”

    卢瑟噎了一下：“你尊重过美国国际结算中心吗？”

    “没有。”露塔斯说：“暗影联盟没有这个规矩。”

    放下电话，露塔斯第一时间开始搜寻现场，没有看到任何装有文件的纸袋和信封，也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存储信息的移动介质。她不小看任何人，所以平等且尊重地挨个搜了每一具尸体，摸索了他们全身，将一切有可能的小物件都扔进了口袋里。

    然后，她搜了罗伊·哈珀。

    “真行，到现在还心跳有力。”露塔斯把了他的脉搏，确定他活得好好的：“不过也就这点强。”

    她还是想不清楚为什么夏洛特会跟这家伙好。

    军火库也没有问题，但露塔斯没有漏掉一处意外——红发男孩的嘴角除了血迹和击伤导致的淤青外，还有不起眼的几个撕裂口。她眯起眼睛，捏着军火库的下巴，用收缴的瑞士军刀敲开了他的牙关——浓重的金属味道让露塔斯头皮发麻，她皱着眉，在考虑军火库中毒和被逼着灌铅块的可能哪个更大。

    虽然，本质上没什么不一样。

    她这么想着，去了肮脏不堪的厕所，调了一杯浓郁的肥皂水，捏着罗伊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灌了下去。

    “什什什什什么？！”

    杰森捂住了阿瑟娜的耳朵，在夏洛特刚下飞机就接到露塔斯电话并开始尖叫时。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代替小狗惨遭夏洛特高分贝的□□。但杰森没什么不快，因为夏洛特肉眼可见地僵硬和紧张，瞳孔骤缩，一刹那间竟然有点吓人。她沉下脸，听着露塔斯描述情况，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刚下飞机，马上就走要客通道出机场。你等我，别让其他人进病房——对我说的就是他。”

    她挂掉电话，对着杰森，抿起嘴唇：“罗伊出事了。”

    杰森：“在哥谭？”

    “对。”夏洛特说：“我现在去看他，能麻烦你替我把阿瑟娜送回家吗？阿瑟娜现在可能有点慌，但回到家就好了。”她把钥匙放在了杰森的手心：“罗伊在哥谭医院急诊，你……要去吗？”

    “我先把阿瑟娜送回家，”杰森握住了钥匙：“等我来接你。”

    他们于是匆匆分别。

    看着急吼吼上了车的夏洛特，杰森进了出租。大男生满脑子想着夏洛特那果决的样子，和她那动不动就尖叫哭泣的形象完全不一样。这时，司机提醒他狗不能抱着，得塞进包里，却见大男生拿出一张绿色美元，别在了副驾驶的镜子上。

    “我的狗不喜欢坐航空箱。”杰森说：“她很乖，不会叫的。如果她憋不住了，这钱拿去洗车。”

    司机喜笑颜开，麻利地一踩油门，把杰森送到了目标地点。大男生抱着狗，刷钥匙卡进了门，刚转身要走，就被小柯基绕了好几圈。

    哦对，柯基是牧牛犬。所以现在这小东西已经在牧了吗。

    杰森这么想着，就看阿瑟娜撞了一下他的脚踝，摇着尾巴带他往里面走。

    “我第一次来，你就让我进去吗？”杰森问。

    我疯了，我在跟一只柯基讲话，就好像一个小姑娘一样。他对自己说。

    而阿瑟娜欢快地叫了一声，小跑两步，又回头看他。只不过这次，阿瑟娜似乎有点疑惑。她歪着自己的狗脑袋，小步跑回来，咬住了杰森的裤腿，用力地把他往前方拽。

    “我走，我走。”杰森眼皮一跳，将小狗捞起来抱着：“说你聪明你就开始笨——你再用力也拖不动我啊！”

    小狗不管，小狗只伸舌头、摇尾巴！

    杰森被阿瑟娜领到了客厅，然后阿瑟娜跳下来，坐在灶台旁边。灶上只有热水壶，不过旁边有茶叶罐子。杰森不想往“哦这个小可爱是请我自己烧水泡茶喝呢”这个方向走，可阿瑟娜一路上光用叫声就能指挥方向，他不得不认真考虑小狗在招待他的可能。

    “你……你妈妈还在外面，我要去接她回来。”他很认真地蹲下来，对小狗说：“这些等她回家之后再说吧。”

    阿瑟娜趴在了地上，开始哼唧。十几秒过后，她就站了起来，跳在沙发上趴好，一动不动了。

    别告诉我她生气了。杰森想。

    “我会的，一会儿我会回来烧水的。”杰森向阿瑟娜保证：“按你说的那样。”

    阿瑟娜没有看他，尾巴却翘了起来，屁股抖啊抖。

    想rua一下。大男生摸摸阿瑟娜的头，正要离开，却发现十几歩远的电梯有异动。他抱着阿瑟娜躲在了沙发后，捂着小狗的嘴，警惕着即将出现的人。

    他原以为会是绿灯侠，因为军火库说过，绿灯侠常来看夏洛特。可事实出乎他的意料，来的人是两位不速之客。

    “我们时间不多，钢骨。”蝙蝠侠的声音在电梯大门打开时传了出来：“你要在半小时之内检查好细菌库所有的修改和变化，否则夏洛特在确认军火库没事后就会直接回来。”

    “那时间满打满算也有一个半小时。”钢骨的声音有些机械：“剩下的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通风。”蝙蝠侠面无表情地说：“阿瑟娜的鼻子很灵，她会闻出我们的味道。”

    钢骨有些无语：“然后我们要趁一个温室里的小姑娘和她的爱犬不在时潜入她的数据库盗取数据文件？你还记得我们是‘正义’联盟，对吧。”

    “一个温室里的小姑娘不会有细菌的数据库，钢骨。”蝙蝠侠说：“我就是为了正义，才来调查细菌库的——肺炎菌来得太突然，它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我不能放任任何一个——”

    “——汪！”

    狗叫打断了两位超级英雄的对话。阿瑟娜一jio踹开杰森的手，扑到地上就向他们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叫个不停。蝙蝠侠很意外，四下看去，却没看到夏洛特。

    “真可惜，她没能亲耳听听蝙蝠侠的真知灼见。”杰森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

    杰森说这话一点都不虚，罗伊说过多少次了，夏洛特是蝙蝠侠的粉头。

    可是夏洛特，这个蝙蝠侠并不珍视你的崇拜，就如同那个蝙蝠侠一样。

    “杰森？”蝙蝠侠似乎在皱眉，露出了些许不赞同的目光：“这和你没有关系，而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有钥匙。”杰森亮出了门禁卡：“而你不请自来，蝙蝠侠。”

    “把这件事透露给夏洛特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杰森。”蝙蝠侠说：“我有理由，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我也想找你谈谈，谈谈你最近的情况。”

    大男生愣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觉得我有什么情况？你很不满吗？那就自己去查吧。至于这件事，她一定会知道。”

    眼看着杰森就要拨号，蝙蝠侠有些进退两难。忽然间，夏洛特的声音在杰森拨号前就传了出来。

    “实在想查的话也是可以的哦，蝙蝠侠先生。”茶几上一个像蓝牙音响的东西亮了起来：“芝麻开门！”

    走廊那边的实验室大门非常听话，向两边缓缓打开。

    “不过……我的确有点伤心，肺炎的事情我们谈过的，但我没想到我不被信任。”夏洛特说：“既然我被蝙蝠侠怀疑了，那么不让你检查肯定是甩不脱嫌疑了。请吧二位，尽情地搜查数据库。”

    “不过我话要说在前头，因为我还有其他的项目，所以本次搜查，我会上报给天眼会、神盾局，当然还有我姐夫，给莱克斯集团做报备。顺便，蝙蝠侠先生，”她顿了顿，说：“有些事情，只能发生一次。您明白的。”

    说完话后，夏洛特便安静了下来。她扫了一眼监控便不再关注，只是看着眼前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红发少年。她叹一口气，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不会有事的。”

    “这个再说，你先出来。”露塔斯处理完外面的事，将夏洛特叫到了楼梯侧，将一个铅盒递给了她：“这个是他吐出来的东西，有很多块，大部分我会给你姐夫，小部分我会给夫人，我留一块，这个归你。”

    夏洛特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实验用够了——你哪儿来的铅盒？”

    “上次去蝙蝠洞打架时东西掉了一地，我看到就顺了几盒，还挺好用。”露塔斯说：“蝙蝠侠人讨厌，装备却惹人喜欢。怪不得他的黑市价格那么高。”

    “……”夏洛特把铅盒塞进口袋，翻了个白眼：“那我回去了哦。”

    “等等。”露塔斯拦住了她，打开了手机，指着名为“深灰”的APP：“我要去跟你姐夫谈判了。”

    “你老实告诉我，这个APP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