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真有意思。”
“而且很没礼貌。”
前一句话是夏洛特说的，后一句是军火库。
罗伊好几次已经忍不了达米安说话的语气，但是夏洛特不在意，再加上迪克那个好声好气的嘴脸，也就把他按回去了。
“哎呀，别在意嘛，他就是那个性格。”夏洛特歪着脑袋，左一下右一下：“你看，他一直超想问露塔斯的事情，但是就是因为之前吵架憋着不说，像只小河豚一样，感觉一戳就破了。”
“……”罗伊想了一下，噗地一下笑了出来：“是有点像。”
“对吧。”夏洛特凑过去：“所以你就别生气啦，就当看小动物嘛。”
她去收拾了一下沙发，跪坐在地上，把坐垫放整齐。罗伊在旁边看着她，忍不住嘴角上翘：“夏莉，他为什么之前跟露塔斯吵架？”
“你猜？”
“我？”红发大男生皱皱眉，想起了露塔斯的脸：“事实上，我最不想的就是跟她吵架了，我其实有点怕她。”
夏洛特：“嗯？”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夏莉，有时候露塔斯板着脸，单独在那儿站着的时候，特别地……孤僻又冷硬。”他补了一句：“这不是贬义词，你不要生气。”
夏洛特：“我没生气，你继续。”
“而那种感觉，有时候特别像蝙蝠侠，而且还是进化版。”罗伊耸耸肩：“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敢跟蝙蝠侠吵架？更别提露塔斯是进化版了——那根和机器人吵架有什么区别？”
夏洛特抿了抿嘴唇，噗地一声笑出来：“你倒是很会观察。的确，露塔斯和达米安不算吵架，算她一直在打人。”
罗伊：“？”
“还是在蝙蝠洞，打蝙蝠侠的儿子。”夏洛特悄咪咪地跟罗伊说：“原因是因为……他妈妈。”
“……所以……”
“姐弟吵架，就是后果有点糟糕，但问题不大。”夏洛特坐在沙发上，抱着垫子：“他肯定是气不过，所以来调查露塔斯，但是又碍着有人在所以没问的。一定是害羞了！”
“未必吧……”
“肯定是！你看他说话的时候多紧绷。”夏洛特使劲抱着垫子，晃了晃：“真是太可爱了！”
“恶心。”
与夏洛特的高度积极反馈不同，露塔斯听到之后，冷笑一声：“而且失败。”
“你不要这样嘛……达米安关心你诶。”
夏洛特在电话那头撒娇，露塔斯捂住了耳朵，很是嫌弃，接着看自己的书。过了二十秒，果然夏洛特刚说完什么，露塔斯于是叹了口气。
“唉。”
“不要叹气嘛，你们肯定可以和好的！”果然夏洛特说了这种话：“真的真的。”
“我的事情就让我自己解决吧，夏莉。”露塔斯扫了一眼书，翻了一页：“我保证，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在夏洛特没说话之前，她补充。
“是面对面坐下来谈，不是肢体交流。”
夏洛特满意地挂了电话。
这就是小丫头的毛病了，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就是喜欢合家欢结局。
露塔斯深吸一口气，打开了Dark Grey那个APP，再次点开了“蜘蛛侠”这个页面。她一路看下来，看到每个自己亲自编辑的条目，犹豫着什么。
删掉吗，还是不删掉。
她已经按出了“删除？”的对话框，想了半天又放弃了。
蜘蛛侠也好，彼得·帕克也好，算是她人生中难得不能直接做选择的人物了。
认真地，哪怕是达米安她都能直接揍一顿，但是彼得的话……
她不是没想过舍弃，但是有些舍不得。
看了看蜘蛛侠的页面，她在一些新的街拍中停留了片刻，发现这几张照片拍摄的时期是几天前了。蜘蛛侠在APP上被拍到的活跃程度远比之前低，意味着他出去行侠仗义的频率也变低了。
……
露塔斯正在想着什么，紧接着就听到了门被敲响。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呼出一口气，过去开门。
果然，彼得·帕克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露露。”
彼得背着双肩包，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我……没打扰你吧……？”
他眨巴眨巴眼睛，活像她在街边看到的流浪狗对她甩尾巴一样。露塔斯本来没什么表情，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但是……
她下意识侧身，让他进来了。
于是彼得开开心心地钻了进来，坐在沙发上，像个小学生一样坐直：“我给你带了礼物——要看看吗？”
“……你学校的T恤吗？”
“诶，”彼得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包看起来也就装了这个。”露塔斯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顺手将手机拿了过来，放在面前：“彼得——”
“我其实还带来别的。”彼得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3D打印机的，就是，就是你上次夸过我的那张照片，我用软件建模做出来了。”
他递过那个用小木盒子装着的小雕像，露塔斯想了想，拿了过来。
“不会是那张吧。”
彼得看起来有点期待，看着露塔斯缓缓打开了盒子。
一直很冷静的姑娘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表情很是丰富——她意外又不意外，像是有些想笑，但又很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样。
“你……”她最后还是笑了：“你真把那张照片做出来了？”
彼得低头笑了一声：“因为最近你只说过你喜欢了那个照片啊。”
然后彼得就那张把他的屁股拍得非常好看的照片，做了个简单的模型之后，用3D打印机打出了一个那样视角的蜘蛛侠。
“你真是……”露塔斯捂住脸，低声笑了起来：“我该怎么说你呢，彼得。”
大男生也笑了起来，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都行。”
“其实……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笑过之后，露塔斯拿着那个小雕像看了看，放在了桌上——因为放床头有些猥琐。她要坐回去，而彼得早就占了她的位置。
快来坐在我的腿上！
彼得满脸写着这几个字，而露塔斯想了想，真的就坐在了他腿上，然后拉着彼得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腰。
“我跟你说过的，也并不是全部。”
她顿了顿：“你可能会怪我。”
“不我不会，”彼得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是吗？”
他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弄得露塔斯……她侧头亲了亲他的脸，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颈窝上。
“如果不出事的话，那个版本就会伴随我一生。”她说：“我会作为露塔斯，一直活到我死去那一天。”
“……露露。”
“夫人将我送出来，其实远不止她所说的那些。我可以感觉到，夫人是为了让我逃命，所以才假意将我驱赶了出去。”她告诉彼得：“夫人虽然看起来很凶悍，但其实……脑子不太够用，凶起来也就是假凶。”
彼得：“你真的尊敬塔利亚夫人吗露露……”
“嗯，我觉得尊敬一个人更需要公平客观地看待她。”露塔斯说：“对吧？”
彼得点了点头：“那么有什么需要你逃命的呢？你说那时候你已经是最优秀的刺客了。”
“和夫人的父亲有关，那个老不死。”
露塔斯看着自己的手：“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贪婪和杀意——他想得到我的身体。”
彼得：“？？？”
“……不是你想得那个意思，”露塔斯说：“他要利用我的血肉得到永生。”
“我竟然讲不清哪个更糟糕。”彼得眼皮跳了跳：“真的。”
恋·童·癖和邪·教祭·祀，实在是……难分高下。
“你讲不清的东西太多了，彼得。”露塔斯跨坐在他腿上：“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今天……可以跟你好好讲一件。”
“你得听我说，杰森。”
大都会的某个洞穴内，对话中的主角正站在某位雇佣战士面前：“我需要你的帮助。”
“……”
杰森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吟了片刻：“我使不出之前的招式了，塔利亚。”
棕发的女性一惊：“你……？！”
他们都是被大种姓培养过的人，做过同样的任务，也学习过同样的招式——塔利亚很久之前拜托过杰森帮他做点事情，这次本来也想招揽他，但……
“怎么会。”塔利亚问：“净化的能力和大种姓的纹章，那不是已经刻印在你的灵魂深处了吗？你的大种姓之刃呢？”
“如同我所说的，我已经失去那种能力了，就在小丑用硫酸将我烧得濒死之后。”
大男生很是冷静，黑发蓝眼，在蓝屏前的剪影也非常英俊。
但塔利亚没空理会这个。
“怎么可能……”
她盯着眼前的人，下一秒抽出刀向他挥刀砍去！
这位女性的刀法行云流水，找不出一点破绽——杰森一惊，后退两步，并没有接招，反而是伸手拿起了枪，对准了眼前的女人。
但塔利亚已经知道了什么，好整以暇。
“这是刺客联盟的招数，入门级，小鬼。”她的绿眼睛带着冷光：“你不会连这个也忘记了吧。”
杰森没有回答。
“这还是我亲手教你的，为了对付我这一招，你花了十六天找我的破绽——同样是刻印在你的灵魂深处的东西。”
塔利亚长刀一甩：“说吧。”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