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塔利亚对于露塔斯，大概相当于她大姐对于她，因为太过重要，所以不可能理性客观看待的那种。
但其实露塔斯可以理性看待，只是因为谈论的对象是达米安，所以一下子就变得困难加倍。
“没事的啦，露塔。”夏洛特安慰她：“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可能指望着一下子就说通啊。”
“……夏莉。”
露塔斯有很多想说的，但是一下子说不出来。她身边的小姑娘坐在她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腿：“借你躺一会儿。我最近又胖了两斤，因为枕起来很舒服的。”
夏洛特软乎乎的。
露塔斯躺在她腿上，的确觉得很舒服。怀里抱着夏洛特的狗，还睡着别人的沙发，闻着夏洛特身上的味道，她感受到了一种帝王待遇。
然后想着想着就笑了一下。
“嗯？”夏洛特在刷手机玩：“心情好点了吗？”
“嗯。”露塔斯问了一句：“军火库最近常来吗？”
“还好吧，他自从我跟迪克和好之后就不太愿意再找我了。”夏洛特叹了口气：“一副等着我去哄他回来的样子，真是麻烦。”
“那就别找他。”露塔斯说：“我不太喜欢他，夏莉。这家伙还留着那股毛头小子的倔强，总是和他在一起会让你受伤。”
“……”夏洛特的眼睛眨了眨：“看来你真的心情变好了，甚至有余力去说他的不好了。”
“我知道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夏莉。”露塔斯撸了撸狗：“但是这种重要不是健康的状态该有的。”
“露塔……”
“而你也要清楚，现在只是和夜翼和好而已。”露塔斯问：“如果你以后找了男朋友呢？”
夏洛特噎了一下。
“他会宰了你男朋友的，我保证他会。”年轻警官仿佛只是在陈述和她不相关的事情：“因为他跟你的边界太模糊了，哪怕他知道你没办法爱他，他也绝对受不了你爱别人。”
鸳鸯眼的姑娘不说话，露塔斯于是继续了下去。
“夜翼这次算命大，而且不仅是你的朋友，还是他曾经的发小。”露塔斯亲了一口阿瑟娜：“你试试看换个人。”
她嘴角翘了一下：“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无法形容的暴走了。”
“……露塔。”夏洛特小声说了一句：“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放下了手机：“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我们两个都最糟糕的状态。哪怕变好了，我们也不应该远离彼此。”
“本来就有共患难和共富贵的朋友，”露塔斯想了想：“如果你觉得不知所措，那我——”
“那就不用了！”夏洛特立刻说：“我会好好想办法的！”
“……”
“……”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同时笑了起来。
“我不是要杀他的意思。”露塔斯说：“你又把我想成阿萨纳西亚了。”
“我才不信呢。”夏洛特把狗抱了回来：“你什么时候不是阿萨纳西亚。”
“阿萨！”
达米安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喊的就是这个名字，一睁开眼看到的是夜翼。
迪克·格雷森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把孩子吓得。”
“我才没——”达米安说话的时候胸口都在痛：“她在哪儿？”
“大都会，和夏莉在一起。”
红罗宾在旁边拿着手机拨弄：“夏莉刚刚跟我说露塔斯，或者阿萨，正在跟她促膝谈心。”
“谈什么？”夜翼在问这个，而达米安也翘起了耳朵。
“呃……其实和达米安没什么关系。”红罗宾说：“是夏莉自己的问题。”
“她有什么问题？”夜翼听到之后凑过去：“来瞅瞅。”
“这样不好吧迪克。”红罗宾把手机挪走：“个人隐私诶。”
“夏莉的事情和你的隐私有什么关系，拿来给大哥瞅瞅小公主又怎么了。”夜翼伸手去够，发现红罗宾竟然躲开了：“提米？”
“真的，别人的聊天记录还是别看比较好。”红罗宾这么说：“想知道自己去问吧，老大。”
“其实真的没什么呀。”
露塔斯问了夏洛特当时和夜翼和好的过程，而在夏洛特的印象里，就是她自己单方面疯狂爆哭而已。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她还跟夜翼说了自己当时应该做得更好不让他们为难之类的事情，然后夜翼也一直在道歉，最后等夏洛特哭累了哭好了就开心了。
夏洛特阐述之扁平和无趣超乎露塔斯的预料，很明显就是一个科学家的陈述水平了。露塔斯托腮，问了一句。
“那当时军火库和夜翼对峙的时候，你没有厥过去？”
按照露塔斯的设想，军火库和夜翼那么大的矛盾，压力一定会让夏洛特崩溃的。
但是竟然没有，而且夏洛特还有余力处理这件事。
“……没有诶。”夏洛特也发现了：“我没有害怕，也没有起疹子？！”
“……”露塔斯撇了撇嘴：“看来夜翼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啊。”
本来露塔斯以为这事儿会成为夏洛特一生的阴影，但是没想到竟然在一次和好之后就那么结束了。
“我本来以为这是个核·弹，但似乎只是我当时的想法不对。”她这么悠悠地说：“看来还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毕竟是夜翼成为了当时夏洛特崩溃的最后一环，所以逆向来看由他再来解开，其实是个很顺理成章的事。
结果是不错的，但是就让露塔斯有点恼火。
“我想了好多种方式让你慢慢恢复的，夏莉。”她哼了一声：“结果你对着他哭一场就好了？”
她不服气啊。
“噗。”
在达米安休息之后，夜翼替蝙蝠侠值班，坐在蝙蝠电脑前面拿着手机跟夏洛特聊天，聊着聊着自己也开始笑。
偶尔跑下来查资料的红罗宾看到了夜翼的表情，靠在栏杆上问。
“我很久没看到有什么消息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了，迪克。”红罗宾歪歪头：“高兴中还透露着一点骄傲和自豪，同时还是饱含着一点猥·琐。”
“我发现了，你们对我越来越不尊重。”夜翼倒是没生气：“只是夏洛特在跟我直播她和露塔斯出去买东西的心得，我觉得这个语气很有意思。”
他又扫了一眼：“就跟小鸡第一次出窝去看世界一样，特别开心，又惴惴不安。”
“……她出门了？”红罗宾看了看时间：“这都几点了？”
“去24小时营业的超市买了一盒沙拉，一盒鸡蛋，两桶酸奶，还有一个巧克力大蛋糕。”
夜翼还很惊叹：“她还邀请我带达米安过去玩。”
“？？？”
红罗宾跳了下去：“什么情况？”
夜翼手机给他看来，红罗宾果然看到了夏洛特发来的话。
【要是你有空，可以带达米安过来玩啊。我可以再认识一个罗宾】
【顺便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
红罗宾喉咙动了动，用夜翼的手机发了一条过去。
【红罗宾我也带去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
过了几秒，夏洛特这么回。
【不要。】
【他来不合适。】
【以后再说吧。】
“噗。”
夜翼看到了回复之后将手机拿了回来：“那就以后再说吧提米。”
语气中的得意溢于言表。
红罗宾眼皮跳了跳，转身回去了。
带着一点点愤怒。
他哪里不合适了？！
“哪里都不合适。”
红发的大男生坐在红头罩的洞里，看他捣鼓自己新的制服：“原来的头罩不是挺好的吗，干吗非要换？”
“腻了。”杰森说：“而且跟小丑和蝙蝠侠的关系都太近了，想想就让我窒息。”
“……行吧，这算是个理由。”
罗伊往后一靠：“所以就换了这个亮闪闪的新盔甲？”
杰森将头盔戴在头上：“嗯。”
银灰色的盔甲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但其实在夜色中并不那么吸引人的眼球。杰森以前试用过这种材料，并且这次也在卢瑟的公司内部找到了相应的专利。
自己制造一套制服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他之前已经这样做过的情况下。
熟门熟路，并且在看到成品的那一刻，感觉非常安全。
就仿佛……
在这里终于找到了老朋友。
“虽然你这个战术裤有点花俏过头了，不过整个行头仔细看看也不错。”罗伊歪头，问：“只不过哥们儿，你刚刚说‘红头罩’跟小丑和蝙蝠侠的关系都太近了，想想就让你窒息……”
他指着铠甲下面的那个红色的标志。
“然后你就在上面画了个阿卡姆疯人院的标？”
“嗯。”杰森摸了摸那个标记，笑了一下：“是不是更气人了？”
罗伊也大笑了起来：“你一天不跟老蝙蝠作对就浑身上下不舒服是吗？”
“大概吧。”
杰森这么回答了一句，顺便问罗伊为什么跑到了自己这儿来：“今天周末，我以为你会去陪她。”
他甚至没说夏洛特的名字，就让红发的大男生整个人都凝固了。
“……没脸见她。”罗伊说：“而且一想到她又会和夜翼他们有说有笑，我真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那你尽快处理好你这个状态吧，别等到来不及了后悔。”
“你什么意思。”
罗伊听出了不太好的画外音：“出什么事儿了？”
“也没什么，只是在调查一件事情的时候意外发现了红箭。”杰森开了屏幕，调出了一个监控录像：“卢瑟给了我那房子周边监控的权限，我会偶尔看一下。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话音刚落，夏洛特家门口的路灯上，出现了罗伊很熟悉的脸。
跟他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更成熟一些的。
“以为这就完了？”杰森又调了另一段监控，上面是卢瑟双子塔另一边的搬家视频。上面并不那么清楚，不过这不重要。
“我查了一下，看是谁这么别出心裁，搬到了她对面。”
杰森顿了顿，调出了合同，又调出了另一个签字的记录。
合同上用的是假名，而另一份这是提姆·德雷克出席活动时留下的签名。
“是红罗宾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