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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哇!!!”

    当露塔斯刚爬上岸时,夏洛特一下冲过来拥抱她,差点把死而复生的棕发女人再推下去,连带着塔利亚也被压进水里。好在,露塔斯稳稳地接住了夏洛特,一个用力越上岸,伸手还拉了一把塔利亚。

    她身形动作过于利落,以至于夏洛特还疑惑了一下。

    感觉露塔斯对于新生的感觉接受得过于从容了。

    “这有什么。”露塔斯仿佛已经看穿了夏洛特的大脑,轻咳两下,找回声音:“我既然把手指给你了,就说明我知道早有这么一天。”

    “可是,我不知道啊。”

    夏洛特还是一脸迷糊,抱着露塔斯,好像一直树獭抱着树:“你怎么就复活了呢——而且为什么塔利亚夫人会知道可以这么做?”

    “因为魔法的血缘与逻辑,这都是可以正反推理的。”塔利亚双手抱胸:“而既然理论上做得到,那么实践就完全有可能完成。”

    夏洛特还是懵懵的:“啊?”

    “嗯,首先是我做了一个假设。”露塔斯简单地说:“之前狂笑已经可以通过同位体进行‘异常’的替换,那么就说明,外面的人进来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缺少一种客观条件。从同位体之间的丝滑切换来看,身份,又或者说生物上DNA的一致会给这种魔法的使用带来绝对的便利,那么我就不得不思考另一种魔法上的传承与这种法则的关系了。”

    比如血缘。

    如果说异常之间的互相转化是一种平等的置换关系,那么当这种情况出现在长辈与子辈之间时,则成为了自上而下的地位。

    当你的血肉来源于父母时,你的力量也传承于父母。因此,对于长辈的顺从几乎是理所应当的,而弑父弑母,在魔法界来说,无论缘由,都是违逆一切守则的行为。

    这很不公平,但它还在运行。

    所以,露塔斯在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时,就无数次地开始了对自己用处的推测。

    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不同寻常,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她无从得知,并且只能一边成长一边寻找蛛丝马迹。

    最开始的时候,她什么也找不到,于是只能说服自己或许真的是被丢弃在了一个角落里的崽子。

    直到——她知道了“异常”的存在,并且最终听到狂笑的名字。

    她知道,她也是异常。

    只不过她的不同在于,她是整个人被放在了这里的一个地·雷。

    无论现在的生活如何,终有一天,她会成为狂笑用来锁定这个宇宙的锚点。

    “所以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你去见了傲罗姐姐?”夏洛特懂了她的意思:“然后让傲罗姐姐……砍了你的手,然后又砍了你一根手指?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好吧,我知道我算不上靠得住的人。”

    “我当时只想得到一个答案。”露塔斯说:“砍手是傲罗临时提出来的,目的是从那时候开始就留下后手——她的魔法会隔绝时间和空间,让我的肢体保持着一种密封状态——否则我活着,断掉的就会烂掉,就用不了了。”

    夏洛特撅起嘴巴:“行吧,反制我算不上靠得住的人。”

    “可我给你留了后手,夏莉。”露塔斯伸手去帮塔利亚挤干头发上的水:“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夏洛特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好吧,原谅你了。”

    塔利亚在旁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还没说话,就又听到夏洛特告状:“我跟你讲,刚刚刺客联盟的人想来杀我!”

    “记住他们的脸。”露塔斯说:“回头我来收拾他们。”

    夏洛特:耶!!!

    在终于安抚好了夏洛特后,塔利亚简单跟露塔斯说了一下战况。

    “目前绝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了哥谭那儿,不知道你要不要去。”塔利亚说:“如果去的话,先去利维坦拿些武器。”

    “那里是神仙打架,八成用不上我们。”

    露塔斯出乎意料地说:“比起那些,我们不如先把刺客联盟收回来。”

    塔利亚:“你说得倒也——嗯嗯?!”

    “现在情况混乱,适合反攻倒算,夫人。”露塔斯站了起来,拾起漂在水面上塔利亚的那把圆月刀:“趁时间充裕,走,夫人。”

    她拎着夏洛特的领子。

    “我们去找拉斯算算账。”

    夏洛特:“我也要去吗?!”

    “当然,我不是要给你报仇吗。”露塔斯说:“而且你不在,我又该怎么向你的新爸爸卖个好?”

    于是,夏洛特缩在柱子后面,像只发抖的仓鼠看着露塔斯用刚做好的身体大发神威。她一直在小口抽气,然后在刀每次砍上什么时僵一下。

    “你这样真会让我觉得,嗯,你不是我认识的玛丽的女儿。”

    塔利亚本来想加入战局,但被露塔斯不着痕迹挤出去好几次,最终翘着脚等露塔斯杀完:“至于这么害怕吗?你不知道阿萨以前是干什么的?”

    “哎呀知道和真的看到感觉还是不一样嘛!”

    夏洛特全程瑟瑟发抖:“而且算账要算得那么暴力血腥吗?我看露塔今天是冲着推平刺客联盟这个地图来的啊!”

    “她不是要推平,阿萨是在立威。”

    塔利亚忽然一下子就懂了露塔斯的想法:“她是想留给刺客联盟一个短时间内无法抹去的噩梦。”

    夏洛特:?

    这个小丫头还是不懂。

    塔利亚有些难受地想。

    留下一个血色的传说,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刺客联盟都将被这种恐惧所震慑。留在他们心里的恐惧,将最大程度上迫使他们臣服于新的主人。

    新的主人,塔利亚·奥·古。

    而露塔斯,又或者阿萨纳西亚呢。

    塔利亚隐隐有预感,但她不想猜出来。

    如果结局她不喜欢,她宁愿最后一刻知晓。

    她看着一刀斩下他人头颅的那个背影。

    她得再多看几眼,把阿萨的样子牢牢记在心中。

    刺客联盟的杀戮还在继续,但与哥谭上方的相比,并不算什么。

    刚刚发生战斗的地方已经被雾气所笼罩,一拳打穿了巴巴托斯胸膛的年轻女性赫然发现,应该死透了的蝙蝠怪化作尘烟,消散在了空中。

    她知道事情不对,但伸出手试图吹散眼前的障碍,却发现风只把雾气卷得更浓。

    她更看不到了。

    “竟然打不死,你有点东西。”

    死亡天使冷笑一声:“我——唔!”

    有什么东西混进了空气中,当她吸入了几口后,胸腔才弥漫出了一种细密却激烈的痛。

    有人仿佛用手轻轻拉扯着她肺里的血管,但就那么轻轻一下,足够让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哈……”

    死亡天使大口呼吸,闭着眼睛驱使着体内的魔法流动。可身体里仿佛已经被人扎根,她竟然无法将所有的不适驱逐出去!

    “你是谁?是那个被巴巴托斯吞掉的家伙吗?”

    她深呼吸两口:“巴巴托斯那么好打,其实是因为它根本没能消化你吧——你潜伏在它身体里,把力量借给它,等着它到了我们的宇宙再——你想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但死亡天使知道,她的直觉没有错。

    雾气慢慢散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那个人慢慢地移动过来,最后,出现了一个金发蓝眼、穿着风衣的女人。

    “夏洛特·玛丽安·康斯坦丁。”

    她简单地自我介绍道:“一定要算的话,我们也称得上姐妹。”

    她的语调很宁静,说话时没有什么起伏,看着死亡天使时也无悲无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那么,如果你不笨,你也一定知道,我不会让你得逞。”

    死亡天使站了起来:“我的兄弟姐妹也一样。”

    “你的兄弟资质普通,对魔法的使用远不如你。现在,他已经倒下了。”

    风衣夏洛特说:“而你的姐妹,她或许很强悍,但如果我在她来之前收拾好你,然后又准备了伏击呢?”

    “她才——”死亡天使收声,意识到不对:“你想套我的话。”

    风衣夏洛特看起来有些遗憾:“嗯,你很聪明。”

    死亡天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反复地打量着对面这个新来的起源。

    她们严格意义上当然可以称彼此为姐妹,因为她们有同样一位母亲——玛丽·苏。可是,即便母亲是同位体,姐妹也不是说当就当的。

    起码现在,死亡天使才不认可眼前的家伙。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表现出这么大的敌意。”

    风衣夏洛特的双手一直抄在口袋里,平视着黑色斗篷下的另一个自己:“你的确学过不少魔法,但你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战斗过多少次。所以,你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只知道进攻,而没有意识到所有战斗的前提是要保护好自己。而直到现在,你也没有将我放在你肺部的那些我的能量驱逐出去。”

    她叹了口气:“只要我想,你的肺现在就会炸开——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是吗?”

    是的,是这样的。

    死亡天使很清楚自己战斗经验的缺失。

    只是,她依旧倔强地站着,无论是眼神还是身体,都没有退让。

    直到——

    三道风刃赫然凭空出现,冲着风衣魔法师疾驰而去。风衣魔法师两次侧身躲过,着力对付突袭时,那个刹那,另一股力量从背后被渡进了死亡天使背后,将扒在了死亡天使身体里的陌生之能挤了出去。

    “她的确不怎么会战斗。”

    白袍的魔法师将死亡天使护在了身后。

    “所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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