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没接话，只是看着艾普尔。
瑟瑟缩缩的艾普尔在布鲁斯的注视下没多久就怂了。她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不自在地捏着自己衣角，站在距离布鲁斯最远的门边。
布鲁斯又扬了扬手机。意思很明显，艾普尔想跳过这个话题都做不到。她想了想，用有点委屈的语调道：“我觉得……我短信写的挺好的。事情交待得很清楚了。”
布鲁斯坐在浴缸里，这会儿实在是不方便站起来，他只能放松了姿态，好让自己在这样的境况下也能对艾普尔产生一丝压迫感。布鲁斯已经摸清楚了艾普尔的习惯，每当他强势的时候，艾普尔就会习惯性地认怂。而这个时候的艾普尔最容易把他的话听进去，也最容易老实交代她的想法。虽然布鲁斯觉得这与“控制”有着本质的区别，但，言简意赅地概括的话……这时候的艾普尔确实是最容易控制的。
艾普尔瞅见布鲁斯放松了姿态，悠闲地靠着浴缸壁，然后动作优雅地将手机放在了置物台上，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一刻，艾普尔就晓得，布鲁斯对她刚才的解释一点也不满意。但要命的是，她也不知道布鲁斯这会儿到底是对哪一环节不满意呀！这特么不仅要她答题，还要她猜题，这种考试就很变态了！
而且导师还□□地监考……
死变态！
艾普尔不自在地抬手挠了挠脸，挪到马桶边，把马桶盖一合，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从她的角度，抬眼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布鲁斯八块腹肌最上面的两块。隔着洗澡水，若隐若现的，平添了几分刺激。艾普尔本来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表现的不正经。但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的视线往布鲁斯的腹肌上瞟。
布鲁斯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胸腹，默默的估计了一下艾普尔视线的角度。然后很自在地没有做出任何遮掩的动作。但即使这样，他仍旧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如他所料，艾普尔在注意到他表情后，吓了一跳，然后慌慌张张地别过了脸。
就行动方便而言，布鲁斯这会儿一点儿优势不占，所以他也没打算和艾普尔继续浪费时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离开前让你三思而行。”
艾普尔还是不敢看布鲁斯，心虚地看向门口的方向：“我思了呀。”
“我是让你多想想行动的后果和应对方式，不是让你想遗言。”布鲁斯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你这也……太夸张了一点。那是克拉克·肯特，又不是灭霸。”
“谁？”
艾普尔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经历过灭霸的洗礼，但如果这个世界并没有灭霸的戏份，那她就需要解释灭霸的身份，而布鲁斯肯定又要把灭霸当做潜在的巨大威胁来制定方案。艾普尔一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就觉得累得慌。她摆了摆手：“没谁，一个小反派而已。”
布鲁斯又不是傻子：“你刚才提到他的语境，可不像是在说一个小反派。”
“唉。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们当务之急又不是灭霸。”
“那你倒说说当务之急是什么。”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艾普尔脑袋一搭，认命地回答道：“修正克拉克·肯特。”
“从你的短信和行动看来，你是打算抛开‘艾普尔·卢瑟’的身份去见他。”布鲁斯一针见血地挑明了艾普尔的计划。
虽然布鲁斯什么都还没说，艾普尔已经感受到了布鲁斯的不赞同。这让她有点恼火。把克拉克·肯特扔给她解决的是他，说什么她需要锻炼的也是他，现在让她束手束脚的还是他！这个布鲁斯·韦恩，根本就……自我矛盾！
想到这里，艾普尔有点不服气地瞪向了布鲁斯：“有问题么？”
“你觉得呢？”布鲁斯有点惊讶艾普尔的反应，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觉得没问题！”艾普尔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脊背，“是你说我需要锻炼的，干嘛就不能放手让我自己去干。我这还没开始行动呢，你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把我留在浴室，你想干嘛呀你！”
布鲁斯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克拉克·肯特在浴室里同你动手了怎么办？我让你行动前三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么？”
艾普尔有点委屈地顶了一句：“我不是都给你发了信息了么？即便我失败了，我也绝对不会出卖你的！你能不能对你的盟友有一点基本的信任。”
“但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忠诚。”
那你还想要啥？还要我的感情么？！
这话差点从艾普尔的嘴里瓢出去，但快要张嘴的那一刻，艾普尔的理智占据了上风，她不舒服地抿紧了嘴唇，不做声。
“我需要的是你成功，平安无事地修正克拉克·肯特。”布鲁斯目光如炬，一脸认真地看着艾普尔，“所以那条消息在我看来糟透了。如果不是你自己都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没有信心，你是不会给我发那样的短信。”
艾普尔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布鲁斯说得没错，虽然不是全无把握，但艾普尔确实对修正克拉克·肯特一事没有百分百的信心。她连维多利亚对克拉克的影响程度都没完全摸透。兴许克拉克已经是个十足的脑残了也不一定，万一他怒而对她痛下杀手，在浴室里的艾普尔基本就是一只待宰的小鸡，毫无反抗之力。
过了半晌，艾普尔才用有点委屈的语调说道：“但我不想以艾普尔·卢瑟的身份和克拉克再见面。我觉得这样也不安全，克拉克一定会劝我回卢瑟家，至少以他在这个世界和莱克斯的关系，他肯定会这么劝我的。而且……我没信心以艾普尔·卢瑟的身份和维多利亚斗。你知道的，克拉克最讨厌艾普尔·卢瑟了，更别说我去说维多利亚的坏话了。尽管，那些坏话大部分是事实。”
艾普尔的担忧布鲁斯当然清楚，这也是一开始他没有直接建议艾普尔用卢瑟的身份去进行修正的原因。这个方案尽管相对安全，但是见效极慢，甚至可能会毫无效果。在这紧要的关头，艾普尔心急求成想直接用她自己的身份和克拉克摊牌的心情，布鲁斯可以理解。
但是……
“我明白你的想法。”布鲁斯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
艾普尔闻言看向布鲁斯，但实现刚瞥到布鲁斯的脸，就又忍不住往下瞟。毕竟布鲁斯还盯着她，艾普尔只能靠着意志力逼迫自己再一次把脸转开。
布鲁斯愣了一下，随后继续道：“我并不是不同意你的做法，只是你应该有所准备。”
“准备？”
“万一克拉克·肯特在浴室里对你发难，你要怎么脱身？”
这问题艾普尔找不到答案，只能尴尬地挠了挠脸。
“不供出我们不是选项，如果可以脱身，即便是告诉克拉克这一切，你也应该这么做。”布鲁斯的语气里又带了一丝严肃。
艾普尔有点意外地看向布鲁斯。她本以为，出于对行动的保密要求和对地球安全的考虑，布鲁斯会避免克拉克摸清当下刚组成的修正团队底细的状况，但现在听来……布鲁斯竟然……觉得她的安全更重要？
艾普尔不想多想。但这个对话逻辑和节奏……这个□□的布鲁斯·韦恩……
她可是个直女啊！
这很难不多想啊！
艾普尔一脸惊讶地看着布鲁斯，脸上还带着一丝无措。
但布鲁斯很快就把艾普尔的那一点点无措给抹杀了。
“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你在浴室里出了意外，世界会不会重新变回你出现之前的状态。”布鲁斯表现得一如既往地冷静，“所以，你如果要在浴室里和克拉克·肯特摊牌，你就要确定自己能全身而退。”
艾普尔眨了眨眼，用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望语气“哦”了一声。
一个想法闪过布鲁斯的大脑，但他没去追逐那个不太重要的想法。他继续耐心地说道：“你出去后，让阿尔弗雷德把玻璃盒子里的东西拿给你。你带着那个去浴室找克拉克吧。”
“什么东西？”
布鲁斯瞥了她一眼：“你拿到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