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

    回到绮云宫的盛昭昭将皇室关系完全梳理了一遍。

    先帝暴虐多疑,子嗣并不多,只有三子二女,盛昭昭父皇盛亓排行第二,哥哥盛恒弟弟盛尧,两位公主分别是盛颜和盛竹。

    盛颜身体差,未到二十便离世了,没有子嗣,封地如今也是驸马在管,盛竹是先皇后独女,在先皇后辞世时便落发为尼,这么多年和宫内也没有了联系。盛尧封地远在绕城,过的也算是土皇帝的日子,现在有着二子三女,盛昭昭记得前世及笄时这几人是都来了的,盛恒因先帝惩治,未有子嗣,也是唯一在皇都的宗亲。

    盛亓有七子一女,盛昭昭排行第五,因为是唯女也占了长女的名头,盛亓未登基前是没有立正妃的,登基后才定了霍蓉为皇后,盛昭昭是盛亓登基后第一个孩子,所以也备受宠爱一些。

    盛昭昭提笔在纸上写下皇室中所有值得怀疑的人。

    写到三皇子盛淮时外间立春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皇后娘娘差人送了两支笔来,奴婢给你送进来吗?”

    盛昭昭翻过书案上的纸,对外喊:“进来吧。”

    立春将笔放置在书案上。

    是白玉笔杆,雕刻成竹节的模样,拿上手后入手生温,十分称心。

    立春出去后盛昭昭看着纸上的名字,时不时添上一笔,是她与这些人的结仇程度,盛昭昭甚至把儿时抢过二皇子盛治一颗夜明珠也算了上来。

    最后却将盛治的名字划去,她这位二皇兄因残暴不仁在皇室中是除了名的。

    现在想查本就困难重重,可能幕后的真凶现在还未露出獠牙。

    心底一团乱麻的盛昭昭将纸揉成一团后丢进了燃着的炭炉中,烧旺的炭一下便吞没了纸张,像什么都没有过一样,毫无痕迹。

    眼见已是入夜,盛昭昭洗漱过后便沉沉睡去。

    ……

    大战前夕,盛昭昭赴约周叙。

    “这样腐烂的国,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周叙平静而又冷漠的叙述着事实。

    盛昭昭清楚,辰国确实如此,先帝几乎耗尽了辰国的国本,而盛亓庸碌,用人不善,辰国是从根部就烂了。

    “周叙,这一仗无可避免,因为这是我舅父霍正,表哥霍渡则,表姐霍湘拿命守护的一切,我不能将此拱手相让。”盛昭昭说完轻喃了一句:“或许你杀了我,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语罢,盛昭昭跨上快马疾驰而去。

    原地徒余下一句“我当然知道。”

    周叙当然知道,杀了盛昭昭,辰国再无一人可拦住凉军南下之路,他不该等的,早该在十年前城楼一瞥,便挥动手中的弓。

    为什么没有杀了她呢。

    辰凉大军一战即发,盛昭昭束好长发,身着黑色盔甲,手持一柄红缨枪势如破竹,凉军节节败退,签下止战书,30年不犯辰国边境。

    一时间,辰国子民皆知晓了这位永舒公主。

    回朝途中有甚者跪地大拜,高声呼喊公主殿下勇武无双。

    “这样腐烂的国,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腐烂的国

    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

    盛昭昭大声呼喊一句,从梦中挣扎醒来。

    想起周叙的话,她想,回朝时看到的一张张笑颜便是意义。

    立春从外间冲进来担忧的问:“殿下怎么了,是梦魇了吗?”

    盛昭昭顺着回了一句:“无事,不用担心。”沉重的吐出两口气:“套马,我要出宫。”

    盛昭昭因着从小在霍家习课,有着单独的出宫令,她常偷着出宫游玩,霍蓉也清楚,但从没阻止过她。

    从衣柜中挑了件最不显眼的外衫,拿上昨日卷好的两幅画,她没让任何人跟着,自己骑马来到了皇都最繁华的街上。

    将马交给穗楼的小厮,小厮看到是盛昭昭忙请进屋中,盛昭昭时常在外,皇都中游玩场所鲜少有不认识她的。

    她在穗楼有些单独的包厢,进来后小厮询问:“殿下还是和平日里一样吗?”得到盛昭昭点头后小厮高喊一声:“好嘞,殿下稍等片刻。”

    包厢不算大,炭燃着一会便热了起来。

    桌上有新鲜的茶点果子。

    菜还未上,一女子推开包厢的门。

    她身型有些娇小,身着红色长袍,腰间系了一根宝蓝色编织的腰带,头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身后,挽起的部分插了三支金簪,面颊有些苍白,额间有一烫伤留下的疤,上面用红色胭脂遮盖,但疤痕泛出暗黑色,并不能完全隐去,唇上嫣红,脖颈露了出来,因为天气冷,吹的有些微红。

    进门后她向盛昭昭鞠了一躬,盛昭昭颔首示意她坐在对面。

    盛昭昭嗑着瓜子将手里的画递了过去:“找到这个人,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长什么样子,按照这两张画像找相近的人,他医术颇高,筛选过后把找到的名单交给我。”

    女人开口的声音和长相十分不符,喉咙嘶哑低沉,像是在拉锯:“属下遵命。”

    盛昭昭拿出十锭金子放在桌上:“手头还有钱吗,你们做事不用在乎用多少。”女人将金子推了回去:“殿下不必担心,上次给的还剩很多,况且我们手上也有殿下千里铺的生意收帐。”

    盛昭昭点头,菜一盘盘被端进包厢,小厮看到房内多了一人也只是赶紧出去加了套餐具上来。

    饭后盛昭昭准备去趟霍家。

    上马后正悠闲漫步,一串疾驰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还夹杂着大笑,快速地从盛昭昭身旁经过,带起的灰尘呛到了她,盛昭昭捂住口鼻低头咳嗽起来。

    盛昭昭这才看清地上一条血迹。

    路旁的商贩也在惊呼。

    是刚才的马,但马受伤也不会是这种成片的血迹。

    盛昭昭骑马追着血迹而去,那血迹越往前越多,越来越宽,盛昭昭面色越来越沉,这是人被拖在马后,活活磨出来的。

    宫中的马速度很快,盛昭昭追上时那人已经快被拖出正街了,盛昭昭抽出身上带着的匕首,往前一甩,割到了绳子,但是没有完全割断,盛昭昭只好追上前马用手上的马鞭抽向未断裂处。

    崩~

    绳子断开,地上的人因为惯性甩向一旁。

    前面的马因为绳子崩断反弹到马屁股上,马儿有些惊慌地冲向另一边的粮店中。马上的人因为马的发狂惊慌起来,手不知怎么就松了,被马甩出了三米远,摔倒在地。

    盛昭昭从自己的马上跳上前马,拉紧缰绳,在马前脚已踏进粮店时勒住了。

    下马后来到被拖行的人身旁,那人背后全部被拖烂了,血肉横飞的,骨头裸露出来清晰可见,人还在□□,因为之前在军营中遇见骨头断裂的人,大夫是不让随便挪动的,所以盛昭昭拿了一两碎银递给一旁看热闹的一女人:“大姐,您拿着这一两银子帮我请个大夫过来可好,大夫的出诊费我后面结。”

    平白赚一两银子的生意,女人自然是高兴,喜滋滋的接过钱便跑去请大夫了。

    被马甩出去那名公子哥在地上缓了半晌,爬起来也没看是谁,指着盛昭昭就骂:“敢坏我的事,你不要命了。”盛昭昭抬起眼,冷漠的扫视了一圈这人,并没有回复。

    是以往在宫宴上没见过的生面孔。

    看他一身锦衣华服,估计是那家高门的庶子也有可能。

    盛昭昭丝毫想不起前世有过这当街拖行将人致残之事,她几乎是最了解宫外情况的,如果有这等事件发生没理由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那只有一种情况,前世也发生了,但是无人将此事闹大,或者这人家中的权势替他压下了这等恶行。

    那人见盛昭昭没有搭理他,揉着腿跛着就要来拉盛昭昭,盛昭昭用手扯住来人的手腕,向上一翻,一声十分清脆的嘎嘣声从从手腕处传出,接着就是猪嚎般的叫声。

    盛昭昭手上还有马鞭,将人手臂整个拧至身后,用马鞭狠狠抽打了几下,随手甩到了一旁。

    那人疼的不行,嘴里一遍叫喊着找大夫,一遍让盛昭昭等着瞧,盛昭昭脚碾到那人的脚背上回:“你最好让我知道,怎么让我等着瞧。”说完脚在那人脚背上重力一放,提腿走了。

    比狂,她从小到大还没输过。

    刚拿走银子的女人拉着一老大夫交给盛昭昭:“这是一旁怀济堂的柳大夫,人我交给你了,我就走了。”她怕再不走银子会被要回去,也怕被那公子哥报复。

    柳大夫看到后背时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惊慌的打开他的药箱,手抖着先用纱布擦掉背上的灰和石渣:“小姐莫急,刚才那位小姐已经说了这大致情况,我们的人马上就赶着牛车过来拉人。”

    话音刚落,牵着牛车的药堂小厮便到了。

    盛昭昭帮忙将人把背朝上铺上牛车,递给了柳大夫一锭金子:“我没时间跟着你回去了,你用最好的药救他,我明日有时间就去你们药堂。”

    柳大夫接过金锭,连连称好。

    这边动静太大,引来了巡城的守城军,带着刀站在路旁,隔绝了其余人的视线,还挥手将人都赶进了店铺内。

    最前面的人直接忽视了盛昭昭走到了那公子面前,点头哈腰的:“大人,您怎么样。”

    那公子对着他大吼:“你看我怎么样,给我把这个人打死,本公子赏银百两。”手指着盛昭昭,眼里的怨毒毫不掩饰。

    得了令的众人看盛昭昭就像狗看到了肉一样扑了上来。

    片刻后

    从一个人躺在地上哀嚎变成一群人躺在地上哀嚎。

    中途有一人见势不对跑了。

    打完后他不知从哪里带来一人,指着盛昭昭后背:“守城,就是她,袭官。”

    袭官,好大一顶帽子扣到盛昭昭头上。

    从怀中掏出公主令,甩到被带来的人手里。

    转身盛昭昭才发现,这人自己还认识,严明志,皇都守城将。

    严明志作为皇都守城将,城中铺面后头的大小王他也大致明白,但他有个囫囵个的姐姐,仗着严明志的官位欺负其他并无背景的店家,正好就被盛昭昭听到了,回去随口说与了盛亓听,盛亓听后罚了严明志一年的俸禄,并收回了他姐姐的铺面充公。

    其实当年的盛昭昭根本没想管这等事情,单纯就是严明志的姐姐骂的太难听了,她就是回去吐槽了一番。

    严明志赶紧跪地:“臣参见公主殿下。”

    地上那人在听到严明志说的话后也是慌张起来,也不顾身上的伤了跪地不断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身下流出液体,外衫很快染上黄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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