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霍域连眼皮都没抬半下，冷冷扯了下唇角。
第一反应当然是会认为那条消息不过无稽之谈。
苏柚最开始给他写情书的时候，他以为苏柚逢场作戏、没有真心，暗地里没把苏柚当回事。
他那时候就想，不理会苏柚，她没几天就会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霍域见过很多想往他身边凑的人，也不乏有比苏柚更死缠烂打的。
他当时也想，可能苏柚对别人，也跟对他一样。
但是没有。
也许因为超出意料，所以印象尤为深刻。
霍域摁熄屏幕。
这封邮件，十之八九又是顾栩干的，目的是挑拨离间。
没得到回复，那人锲而不舍，追着连续发了十多封邮件。牛皮糖似的，拉黑一个换一个新的。
一场会开下来，开得心神不宁。
开完会散场，秘书还抱着沓文件要他看。
在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秘书就发现霍域心不在焉，霍域工作一向游刃有余，哪里会像今天这样时不时皱眉？
秘书在霍域身边待的时间不短，平时察言观色，对霍域算得上了解。
结合这些天霍域让人查苏柚的事，秘书能猜个七七八八。
然而要说察言观色，那还是李助理更胜一筹，所以平时霍域更爱把李助理带在身边。可惜今天李助理请假。
恰好霍域手机又亮了下。
秘书下意识悄悄瞄过去。
“砰”地声，霍域察觉他的目光，把手机翻过来，屏幕那面挨着桌子，眸光森冷。
“霍总，怎么了？”秘书声音弱下去。
“没怎么。”霍域十指紧扣，往后一靠，不知想到什么，他站起身，拿起面前的文件，拿起手机，出了会议室。
秘书连忙跟上。
回到办公室，霍域让秘书简单汇报了下会议情况。
一边听，霍域脑中一边不由自主浮现邮件里的话。
顾栩为了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无凭无据，说苏柚还试探过陆睢。
陆睢跟苏柚，在霍域眼里，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上期《七十二天》，他看过。
苏柚失了忆，对陆睢，完完全全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陆睢对苏柚，恐怕也抱有不少偏见。
正这么想着，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顾栩发来条短信，【不信我没关系，看看今天的恋综直播，或许，你能找到蛛丝马迹。】
——
苏柚哪里想得到她的猜测大错特错。
看到白雪薇的那一刻，苏柚路都走不动了。
油然而生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第一反应是震惊。
第二反应是立刻关门离开。
就在她要离开的前一秒，跟拍摄像拉住她，“不是，咱们活动规则是开了门就算要跟男嘉宾约会，苏……苏老师没听到？”
苏柚：……
苏柚没听到。
当时可能是在想什么事，听漏了。
“苏柚、白雪薇、陆睢，约会失败。”苏柚脑袋还在嗡嗡响，店里已经传来广播了。
节目组在各个约会地点里都安装了广播。
约会成功或者是失败，都会通过广播进行通知。
白雪薇倒还好，淡然接受了约会失败这件事。
陆睢没白雪薇这样淡然。
至少在苏柚看来，陆睢那表情，就像、就像……
通俗点来说，像苏柚欠了他几千几百万。
不太通俗地说，就像非常瞧不上苏柚一样。
白雪薇打圆场帮苏柚说了几句话。
也就是这点子好话的空档，陆睢被攻略值蹭蹭涨到三十。
白雪薇时不时向陆睢投去一笑。
陆睢也会在跟白雪薇目光相接时慢慢缓和神色。
此情此景，苏柚很难不生出一种成为旁人play里一环的错觉。
就好像，她跟白雪薇变成对照组了似的，陆睢每多看她一眼，再又多看白雪薇一眼，攻略值平均就能上涨0.5点。
苏柚深吸口气，转过身问摄像：“我们约会失败，之后要承包这一期嘉宾们的饭菜？”
这点苏柚没听漏，可能是不死心，还是问了一遍。
摄像点头，深思了下：“按道理是这样。”
那边周惟京也胸闷到了极点。
他以为，以他跟白雪薇的关系，白雪薇会跟他约会的。
离开前，他还跟白雪薇眼神交流过。
一直到听到广播前，周惟京都还期待白雪薇能来找他，连白雪薇来了以后他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
正想着呢，结果就听到广播说苏柚、白雪薇跟陆睢约会失败。
周惟京本来是要把吸管戳进奶茶杯里的，广播来得又突兀，周惟京往下猛地一戳，奶茶瞬间溢出来。
周惟京烦躁地抽过纸，胡乱擦了擦站起身。
“周老师？”摄像跟上。
门外，有不少人知道这边拍恋综，拿着手机站在店外拍照。
摄像在周惟京身后小声提醒：“周老师想走了？还有半个小时才截止，万一这半小时里有别的女嘉宾过来找老师约会呢？”
节目组规定，在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女嘉宾必须赶到约会地点，如果没赶到，也视作约会失败。
周惟京皱了皱眉：“没事。”
他仍旧往外走。
他认知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参加恋综，除了白雪薇，他不想跟其余人约会。
而且，听广播的意思，白雪薇跟苏柚应该都去找了陆睢，还剩下两个女嘉宾，想都不用想，周惟京就知道她们不会找他。
没人找他，周惟京难免觉得丢脸。
连苏柚、苏柚宁愿找陆睢也不找他。
周惟京觉得，比起陆睢，苏柚应该跟他更熟吧？
周惟京脸皮不厚，走出奶茶店的时候，看到围在外面的行人，耳根子都有点发烫。
更要命的是。
周惟京前脚刚走出奶茶店，后脚，奶茶店里安的广播大喊：“周惟京，约会失败。”
重复喊了十多遍，声音又大，生怕人听不到一样。
奶茶店外还有他的粉丝在喊他的名字，广播声一响，他们都没声了，目光也许是错愕，也许是惊讶，总之周惟京脸爆红。
周惟京行色匆匆，立刻上了车。
——
霍域以前看《七十二天》，都是草草扫几眼，更多的时候，是让李助理闲着没事的时候去看看，给他简单做个汇报。
因为是他安排的任务，霍域给李助理开了加班费。
今天李助理请假，霍域也没法否认，一封接一封的邮件，确实给他带来些影响，霍域只能亲自去看。
霍域哪里看不出，陆睢瞧不上苏柚。
一场直播看下来，霍域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他资助的综艺，节目组就找了个这样的玩意进去？
大概怕他以为邮件里的话都是无稽之谈，顾栩发来一封新邮件。
【你以为陆睢为什么讨厌苏柚？】
【是因为她从前招惹过他。】
霍域嗤笑。
口说无凭。
顾栩就算能拿出证据，霍域也得掂量掂量真实性。
做一个假视频，对顾栩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顾栩虽然现在不被顾家长辈喜欢，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过人之处。上次苏柚的爆料视频，都是顾栩黑到的。
霍域手背挨着桌面，指骨一下下敲在桌上。
——
苏柚这边已经进展到进厨房做饭了。
节目组准备了菜单，他们需要从菜单上任选六道菜。
苏柚在苏家的时候也进过厨房很多次，但都是煮煮面、煎鸡蛋，现在一个人住，点外卖居多，偶尔自己煮，要她正儿八经炒菜，有点难。
好在厨房不算小，四个人在厨房，勉勉强强不算挤。
周惟京献殷勤，给白雪薇端茶倒水，又怕白雪薇累着呛着，事事抢着做。
周惟京也很少下厨，笨手笨脚，洗个碗差点把碗摔碎。
陆睢比较有经验，洗菜、切菜，有条不紊。
但冰箱里的菜不多，做不出六道。
一来二去，周惟京跟白雪薇买菜去了。
苏柚能理解。
这次陆睢周惟京二选一，不管选谁，另外一个心里都会有想法。攻略值应该越往上，越难加，周惟京的攻略值涨涨跌跌，又到89了。
苏柚察觉到，白雪薇最近在攻略上有点心急。
两人一走，厨房只剩苏柚跟陆睢。
陆睢不待见苏柚，苏柚也不想讨人嫌。
菜单上有糖醋排骨。
刚好两口炒菜的锅，冰箱里还有排骨，苏柚拿出节目组发的手机，上APP里翻出高赞菜谱，一步步学下去。
苏柚没有注意到，陆睢略微带上些犹疑讶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