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霍域没有参加《七十二天》。
陈总颇为可惜，已经在办公室念叨了好几个小时。
如果霍域跟苏柚一起上恋综，还能编排一出破镜重圆的戏码。而且霍氏的霍总，这样的身份，势必能吸引更多观众。
陈总还打着让苏柚继续参加恋综的主意。
上期播出，苏柚吸粉不少。
监测舆情也发现，很多观众在期待苏柚下期的表现，以及，她上期节目里最后写的字条。
“你跟宁忱的CP超话势头很猛，要不，趁热打铁，再上一期？”陈总很努力地跟苏柚沟通。
陈总：“再上一期，刚好霍域不来，但《风华渡》那边不是暂停拍摄了，他们剧男女主有炒CP的意思，白雪薇上咱们恋综以后，男主也想上。”
陈总的意思，是想趁《风华渡》最近有热度，狠狠蹭一把。
陈总的人生宗旨——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知道苏柚吃软不吃硬，陈总还拿出特地打印出来的《七十二天》最新弹幕递到苏柚面前，一列评论，清一色夸夸，是个人看了都会心花怒放。
陈总说：“除了你，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女嘉宾了。而且人员变动太大，不利于恋综后续发展，总有一批观众是为了你继续追综艺的。”
陈总说的问题，苏柚之前考虑过，不过白雪薇既然参加，自然而然就会顶上她的位置。
固然有观众会冲着她看综艺，但白雪薇带来的新观众可能远比这部分人要多。
苏柚翻了翻投来简历想要参加恋综的女艺人的百度百科：“先看看有没有其余合适人选。”
陈总不气馁：“你就当出去旅游，放松心情。”
投来简历的女艺人不少。
苏柚大致一翻，知名的女艺人片酬报价贵，录一期将近八百万，不知名的女艺人片酬低，但人气太低，对综艺没有加成。
苏柚放下手机跟简历：“霍氏不是投资了？用他们投资的钱，再找一个火点的女艺人，不难吧？”
陈总早知道苏柚要这么说，“那些投资，咱们可以改善嘉宾居住环境，让后期摄影跟换设备，还能给大家涨工资。”
陈总想的是，来投简历的女艺人里，有人气高的，但没有一个话题度比苏柚高的。
与其花大价钱请别人，不如让苏柚继续。
陈总撇撇眉：“白雪薇跟咱们谈的，一期两百万。”
提起这个，陈总还觉得古怪，一开始，他们只是照例压片酬，往低了报，没想到，白雪薇那边爽快答应。如今回想，陈总只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再大胆报低些。
《风华渡》的男主倒是硬茬，他们软磨硬泡，本来想压到一百万一下的，对方团队咬死要四百万，后来星光这边不想继续谈了，对方才松口少了点片酬。
见苏柚还是没有松口迹象，陈总咬咬牙，只能说：“你继续上，给你开片酬……”
“第一期也给你补上！”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不止是陈总的人生宗旨。
苏柚也是。
——
趁节目没开拍，苏柚赶去探望了苏老爷子。
原本录完恋综，苏柚就想去探望的，但老爷子这些天到她小姑家去了。
小姑不住海市，从海市来回大概要两三个小时。
到今天，老爷子才回海市。
老爷子嫌苏柚父亲没出息没手段，他自己名下房产也多，索性不跟他们一家子住一起。
苏柚读书的时候，大多零花钱，也是从老爷子这里来的。
据老爷子说，他去小姑那两个月了，两月前，还是她亲自送的老爷子。
期间老爷子还提起恋综：“你妹妹前几天看了你的综艺，非拉着爷爷一块看。上综艺累不累？”
老爷子口中的妹妹，是苏柚小姑的女儿。
小姑女儿年纪小，两年前才十一岁。
苏柚摇摇头，问了问两年前她车祸的事。
老爷子略加思索，慈眉善目，“有天是接到电话，说你出了车祸，但爷爷话还没问完，你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那是两年前的夏天。
老爷子晚上刚带着他养的那只八哥出门散步，半路接到苏柚打来的电话。事实上，在接到电话前，苏柚给他打了好几个，但他途经闹市，没有接到。
一听苏柚出车祸了，老爷子吓得不轻。
忙回了家，反反复复给苏柚打电话，反反复复给苏柚学校打电话。
问苏柚父亲，对方同样接到过苏柚电话，同样听到苏柚车祸。苏家夫妇以为是恶作剧，没有理会。就算是真的，这两人跟苏柚不亲，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想起那年的事，老爷子仍是心如刀绞：“当时心急，却又怎么都找不到你，好在当天晚上，你们学校辅导员给爷爷打来电话了。”
学校说了苏柚的情况，告诉他苏柚所在的医院。
那场车祸差点要了苏柚的命，苏柚被抢救过来，却迟迟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苏柚情况不乐观，后半辈子，多半要变成植物人。就算能醒过来，也是坐在轮椅上了却余生。
老爷子看着苏柚，眼中泪光闪烁：“好在我们柚柚，福大命大，不止醒过来了，恢复得也很好。”
那时候，老爷子不抱希望地以为，苏柚这一生，会毁在这场车祸上。
连医生都说，苏柚的恢复，就像奇迹般。
他又问：“失忆是怎么一回事？去医院检查了？”
苏柚点头：“没检查出异常。”
老爷子不放心，叮嘱：“改天再去医院检查一遍。”
——
没几天，《七十二天》录制开始了。
这次节目录制地点距离海市不算多远。
节目组吸取上期教训，新增不少促进嘉宾感情交流的新环节。
来之前，陈总反复强调，苏柚只要像上一期节目那样表现就好。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苏柚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表现。
这期节目，仍像上期一样，首夜无需居住券，统一住大别墅，第二晚开始需要，上期剩余居住券可以留至这期使用。
唐苏哀怨：“怎么不早说？”
上期节目里，唐苏一开始居住券算多，后来每天住别墅，还分了几张居住券给别人，她现在一张余下的都没有。
张导笑而不语。
不多久，新嘉宾来了，节目组安排了茶话会迎接新嘉宾。
苏柚本来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打算吃些点心看看热闹。
这不是苏柚第一次见白雪薇，高中的时候，苏柚见过她许多次，前不久苏柚在V博上刷到过很多次白雪薇的视频照片。
白雪薇照片就足够好看了，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上几分。
或许是长开了，她跟高中时也不太一样。高中时的白雪薇气质更单纯，而现在，白雪薇气质依旧有那股单纯，却又不尽然。她似乎比高中好看了很多。
白雪薇一来，最殷勤的，竟然是周惟京。
苏柚纳闷地盯着周惟京跟他头顶的被攻略值。
她觉得，很有可能，那串数字，跟她没有关系。
没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素未蒙面、或者才见过两三面的人抱有太多好感，何况那是80多点的被攻略值，好感度不会低。
周惟京帮白雪薇提行李。
女嘉宾住三楼，一般是由剧组工作人员代劳搬运行李。男嘉宾可以帮女嘉宾搬行李，不过之前到达别墅的嘉宾都是工作人员搬的。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风华渡》男主陆睢来了。
陆睢人气高，但比之周惟京，还是差了大截。
陆睢冷硬凛冽，是《七十二天》男嘉宾里没有的硬汉气质。
他一进别墅，苏柚就瞧见，他头顶，同样有行被攻略值，不过不算高，30点。
陆睢拎着行李踏进门槛，就察觉到若有似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陆睢没太在意，目不斜视，拎着行李上楼。
——
霍氏
自那天霍域拒绝李放的提议后，霍域心中就好像，有一口气怎么都提不上来。
但霍域身价摆在这里，让他上恋综，他也不会愿意。
李放故意给他添堵，以前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的人，如今隔三岔五来烦他。
今天也是，李放三四点来他的办公室，说要约他晚上看展。
说是看展，到五点，霍域刚处理完工作，李放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直播。
霍域非常想忽略。
但李放存在感极强，一会儿笑出声，一会儿换姿势。
李放冷不丁出声喊：“霍域，你看，这不是苏柚么？”
算算时间，今天，苏柚那挡综艺开始直播了。
霍氏做不出收回承诺的事，谈了就谈了，不差这点投资的钱。
霍域冷冷淡淡撩起眼皮：“她爱怎么就怎么。”
李放：“有新嘉宾。”
霍域愣是一声不吭，低下头，处理工作。
李放：“这新嘉宾长得还不错，难怪苏柚看他好几眼。”
霍域摆在办公桌上的手忽然狠狠紧握。
又在李放抬眼朝他望过来时骤然松开。
他这副难堪却又隐忍不发的模样，让李放想起霍域刚跟苏柚分手的那几天。
一开始，霍域嘴硬，说他跟苏柚过腻了，所以提了分手。
后来霍域晚上跟他喝酒，喝到大半夜，李放听到霍域梦话般，用面对苏柚的口吻问他：“为什么要分手？”
有点卑微，有点低声下气，跟李放认识的那个霍域不太一样。
当时李放以为是他多心，曲解误会了霍域的神情意思，没放在心上。
听说那晚过后的第二天，霍域还带着苏柚的行李主动找过苏柚。
现在看来，倒越看越有可能。
而霍域面色沉沉，脑中反复在想。
他这算什么？
出资让前女友公费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