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氏
这些天很忙，国内国外来回飞，今天霍域处理完工作，时间已经很晚了。
手机里，老爷子再三催促，要他去找苏柚。
霍域回想起那天苏家听到的话，心烦意乱。
助理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霍总，您要的咖啡。”
霍域摆了摆手，示意助理将咖啡端过来。
一连好多天，霍域心情都不好，他心情不好，大家开会都战战兢兢。此时助理也有些忐忑，见霍域神色平平，助理放下咖啡，脚底抹油，立刻想要离开。
正要转身，却被霍域叫住，“问问苏柚最近在做什么。”
助理连连点头，把电话拨过去，发现无人接听，他讷讷，斟酌了语气：“霍总，苏小姐没接。应该是太晚，苏小姐已经睡下了。”
霍域脸色又是一冷，他指骨弯曲，用力往下一扣。
助理心说，霍域这是何必呢？
霍域跟苏柚，是他看着一路走过来的。最开始，其实是苏柚倒追的霍域。
李助理至今还记得两年前的霍域有多变扭多高冷，总是对苏柚冷言冷语，后来，苏柚追了大半年，霍域才稍微松动，答应跟苏柚试试。
说是试试，当时李助理却也不大猜得到霍域的心思，多数时候，霍域说一不二，都是苏柚哄着霍域。李助理一直觉得，霍域可能根本不喜欢苏柚。
到现在苏柚跟霍域分手，李助理才隐隐觉得，或许不是那么一回事。
“嗯。”霍域沉着脸应了声，“她新戏应该开拍了，明天，去横店。”
像是在像谁解释般，霍域顿了下，继续道：“老爷子实在烦人了些。”
哦，意思是说，他去横店找苏柚，是因为老爷子。
只是，苏柚确定是在横店么？要不要提前跟剧组沟通？李助理还想继续询问，却见霍域微微不耐地拧起眉，李助理只好顺了霍域的意。
**
《风华渡》剧组开机了。
今天剧组里氛围格外紧张，从导演到演员都严阵以待。
无他，《风华渡》最大的投资商过来视察。
白雪薇刚上好妆，她要跟剧中女三对戏。换下苏柚后，现在的女三换成了女团成员。对方没有演戏经验，但胜在漂亮有灵气。
今天是女三第一场戏，她难免害怕自己演砸。
见到白雪薇过来，女三感谢道：“谢谢雪薇姐引荐。”
白雪薇弯眸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圈子里见过白雪薇的人都知道，白雪薇心善温柔，从来不因咖位看低旁人，她生得也好看，秋水剪瞳，眉黛春山，对入她的眼眸，仿佛对入皎皎明月。
女三在接下这部剧前，与白雪薇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女三觉得，白雪薇已经足够惊为天人了，而现在，白雪薇似乎比那时更要美上许多，肌肤雪白，吹弹可破。一眼就足够让人心神荡漾。
女三愤懑道：“苏柚竟然还敢碰瓷你，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白雪薇蹙起细长柳眉，语带担忧：“苏柚现在也不好过。”
女三皱眉：“苏柚找金主、舔金主，被狗仔拍到，变成全网嘲，都是她活该。雪薇姐，你不用为她考虑。”
网络上说苏柚找金主的事，在女三眼中并非空穴来风，确实有圈内人见过苏柚上豪车、进豪宅。苏柚才进圈两年，资源越来越好，怎能不让人多想？
白雪薇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又稍稍叹气：“先对戏。”
事实上，在女三说话时，白雪薇还在脑中同另一道声音说话。
那是白雪薇的系统。
系统说，再有三分钟，霍域就会来到现场。
白雪薇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她来到这个世界，需要收集到系统选定人物的爱意值才能离开。大部分攻略对象，都已经是她的池中物，只有霍域。
霍域油盐不进，高中时，她开始攻略霍域，但直到现在，霍域的攻略值，不止没有半点增加，还从以前的0，降低到负五十。
攻略值与好感度基本一致，证明，霍域十分讨厌她。
不愧是系统判定的，本世界最易黑化、最难以定义的人么？
如果霍域攻略不下来，她就没办法离开这个世界，系统还说，霍域的攻略值继续维持在0点以下，将慢慢收回她的万人迷光环。
白雪薇并不心急，在她原来的世界，她就算得上万人迷，到了这个世界，攻略起旁人来更是得心应手。她觉得，迟迟攻略不了霍域，只是因为她尚未抓住能够撬动霍域的那个点。
又或者说，是因为苏柚。
白雪薇知道，这两年，苏柚就像霍域的跟屁虫，甩都甩不掉。按照系统分析报告，霍域，应该不会喜欢苏柚那样的粘人精。更棘手的是，苏柚，本来应当死在两年前。
最近，苏柚，似乎跟周惟京一起上恋综了。
白雪薇垂下眸。
她管不了这么多。
当务之急，是尽快将霍域的攻略值拉回0点以上。
分析报告说，霍域喜欢清纯白花类，白雪薇在剧中的人设前期恰好是单纯小白花，今天一身白衣戏服，更是将气质烘托得恰到好处。
【宿主，霍域来了。】脑中系统再次提醒。
白雪薇朝女三露出浅浅的笑容，越是刻意向霍域示好，越是可能适得其反，相反，越是对他表现出不在意，恐怕，会有意外之喜。
白雪薇略略又有些纳闷。
霍域是霍氏太子爷，《风华渡》这部剧，应该是他所有投资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他却偏偏来视察了。
白雪薇没有自信到以为霍域是为她而来。
也没可能是为苏柚而来，剧方跟苏柚解约，霍域没理由得不到消息。况且系统的最新消息说，霍域已经跟苏柚分手了。
导演忽然对她道：“雪薇，霍总来了，你也算是霍氏旗下的演员，你带着霍总，参观参观。”
白雪薇蹙眉：“可是……”
“没事，等会儿再对戏也不迟。”
导演对霍域跟苏柚的事并不知情，他眼中，这次的局，是霍域为了捧白雪薇而组的，剧中女主，仿佛为白雪薇量身而制。圈中隔三岔五，也会传出霍域跟白雪薇的绯闻。
导演先入为主便觉得，霍域跟白雪薇之间，真的有些什么，让白雪薇带霍域在片场参观，在他眼中，无异于顺水推舟，白雪薇聪慧识大体，有她在，霍域对他们剧组也能更满意。
而此时，霍域在片场看了好几圈。
没看到苏柚。
霍域从来不会过问苏柚工作上的事。
苏柚也鲜少向他提起。
《风华渡》这部戏，也许是因为苏柚实在喜欢，连他也曾从苏柚口中听到有关这部剧的事。
他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不知道《风华渡》好在哪里、有哪里值得苏柚喜欢，但这是他第一回，插手苏柚的工作，让人给《风华渡》投资。
眼见白雪薇朝他走来，霍域眉头深拧起。
白雪薇停在他面前：“霍先生……”
霍域眉头拧得更深了，到此时，还有什么看不出的。要么，是苏柚故意躲着他，要么，是苏柚不拍这部剧了。
他跟苏柚的关系，对外，没有大肆公开宣扬，只他跟苏柚的一些朋友亲人知道，但白雪薇，从前几次交谈中，霍域敏锐地察觉到，白雪薇竟也知道。
霍域问：“有演员表么？”
白雪薇说道：“嗯，我去拿。”
霍域知道苏柚演女三号，粗粗扫了眼，愣是没看到苏柚的名字。
李助理也跟在一旁看：“这……角色有变？”
霍域让人给这部剧投资，也仅仅是投资，没向剧组吩咐任何事，或许剧组选角变动，是小事，在剧组眼中，没必要知会给他的人。
白雪薇时刻观察着霍域的面色，心知此时不能贸然开口，搞不好，弄巧成拙，霍域对她的好感度越来越低。
同时，她油然而生出种危机感，霍域对苏柚，远比她所想的更要上心。白雪薇本就是情场老手，再加上霍域不加掩饰，她自然能看出霍域为谁而来、为何而来。
但也证明，霍域，对网络上的事情并不知情。
白雪薇垂下眸，有了主意。
片刻，导演找到霍域面前。
导演五十来岁，自认见过不少行业顶尖的人物，连他自己，也在演艺圈内小有成就，多数时候，都是旁人看他脸色，很少有人再让他觉得压迫。
然而一见霍域，导演不自觉便正襟危坐。
霍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轻轻，却已经能撑起整个霍氏，周身气度更是渗人。
导演从白雪薇口中知道霍域不满的原因，打过招呼，解释：“这次换角，是剧组综合各方面考虑过后慎重做出的决定，原定女三号演员陷入舆论风波，如果让她继续参演，剧组恐怕也会陷入舆论风波。”
霍域眉一挑：“什么风波。”
导演沉默了下：“金主包养。”
苏柚因为舔金主被嘲，那说苏柚被金主包养，应该没问题。
然下一刻就见霍域脸色发寒，导演心里没来由地发毛，霍域会问这么多，总不会，苏柚的金主，是霍域吧？
导演摇头，一个是霍氏太子爷，一个是在娱乐圈挣扎沉浮的小演员，霍域跟苏柚，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八竿子打不着。
再说了，如果苏柚的金主是霍域，以霍域的手段，苏柚在圈内，早就众星拱月了，何至于过来试镜配角？
导演还想向霍域分析换角带来的多方好处，哪料，霍域没再看他半眼，冷漠地往外走去。
一路回到劳斯莱斯上，霍域周身气压都很低，李助理捧着手机，坐在驾驶座，飞快查找跟苏柚有关的事。
他们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手机上新闻也多与集团公司有关，再加上，忙得脚不沾地、从前也不关心苏柚工作上的事，所以导演口中说的那些，他们都不清楚。
李助理很难得地点进娱乐榜。
入目，就见一长串跟苏柚有关的，李助理瞳孔震了震，想抬头看霍域，又迟迟抬不起头。
这这这，谁敢说啊。
苏小姐她、她竟然参加恋综了！
缓了几秒，李助理淡定地点进搜索框，一搜苏柚，往下滑几条就看到了苏柚那条视频。
视频里，苏柚露脸，霍域的脸却没有拍到。
李助理依稀记得这个画面，是在一年前两人刚确定关系的时候，苏柚还没有搬进霍域的别墅，好像是在一个商场停车场里，霍域嫌苏柚太粘人，说要分手，这才有了视频里苏柚搂住霍域的画面。
后来没几天两人还是分手了，只是分了才两天，稀里糊涂，又复合了，连李助理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令他惊诧的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这视频竟然被人录了下来，还上传到V博引发热议。
李助理古怪地看着评论。
有骂苏柚舔狗的，有说霍总是金主的，还有人说视频里的不是霍总，是《风华渡》四五十岁的武术指导老男人。
看到有人帮苏柚说话，李助理沉重的脸色才慢慢缓和。
正当李助理继续往下翻，甚至一手搭在点击评论上，蓄势待发准备浅评几句，就听耳边冷不丁传来霍域的声音：“查到了？”
“查、查到了。”李助理手一抖，连忙把手机递给霍域。
李助理递去手机，很快，就听霍域一字一顿，“金主、包|养、老男人？”
最后，霍域声音有点咬牙切齿：“恋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