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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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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初霁,乱雪如飞絮。

    寒梅傲雪,竹枝雪重。

    “世事一场大梦……”

    朔风凛冽中的这句带着释然的话,似乎也被北风冻成了寒霜。

    一口烈酒灌下,灼辣的味道萦绕在喉间,仿佛如救命良药,能解世间所有苦难。

    “夫人,不要再喝了,您的风寒才好没几天,再这样下去身子怕是受不住。”

    姜解意仿若未闻,赤脚在雪地里左摇右晃,身上也只单单着了一件广袖,但她好似觉察不到寒冷,神情空洞地望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

    很久之后,丫鬟小荷试探着想给姜解意披件大氅。

    还没披上,一声暴怒便传来:

    “滚下去,别来烦我。”

    姜解意说完便又灌了一口酒,酒坛笨重,姜解意每次把酒坛举起,都要废上好大一会儿功夫。

    畅饮一口之后,仿佛觉得酒坛太过于笨重,便重重往梅树上砸去。

    “哐当”一声,酒坛四分五裂,剩余的酒水没了桎梏,一股脑儿的全部涌了出来。

    “…你看…这些酒定是觉得酒坛束缚了自己……”

    姜解意冷笑一声,在园子里踉踉跄跄的走着,摔倒了就躺在雪地里,愣愣的看着被风吹落的乱雪。

    园子里的下人都静若寒蝉,没人敢再上前。

    他们从来没见过姜解意这副样子。

    姜解意从来都是大气端庄,更是不会碰这些辛辣的烈酒,更别说喝醉和耍酒疯了,今天这场闹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公主,公主……”

    丫鬟在后面有点焦急,公主大病一场后,起来就成了这幅样子,要是一会让驸马爷看到了,那他们怕是活不长了。

    想什么来什么,小荷看到院子里走进的人时,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顿,让自己乱想。

    今天陆风随和工部侍郎张霄,还有新上任的得力干将谢云婷。探讨来年东边水利一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府中的花园。

    一入园中,便瞧到了此番景色。

    一位穿着长衫广袖的女子,在雪地里饮酒。

    姜解意砸了那坛酒后,便让人重新送来一坛,不过这次下人们自作主张,送来的是一壶上等梅花酿,虽也是酒,但总归不太烈。

    白瓷做的酒壶,温润细腻,葱白细指轻轻一仰,酒水如同甘霖,倾斜而出,顺势流进那微微张开的朱唇里。

    陆风随微微蹙眉,姜解意现在的姿势非常不雅,半倚在园中的景观石上,衣衫凌乱,领口开的很大,露出洁白如雪的肌肤,那皮肤上还微微泛着红,一些酒水顺着下巴一直淌到锁骨,在缓缓向下,流进衣袍之中。

    而姜解意下面更是鞋都没穿,脚趾已经冻的发红,脚上玛瑙镶嵌的白银脚链泛着银光,更惹人遐想。

    小腿还在广袍下隐隐若现。

    园子里的男仆从全部被清了出去。

    但是陆风随的眉头已经皱成川字了。

    丫鬟们早已经齐刷刷跪成了一排,大气不敢吭一声,虽然都知道当驸马的一般都仕途暗淡,但是他们面前这位驸马可不一样,皇帝意外看中他。

    姜解意喝完壶中酒,便毫不犹豫将酒壶一抛,裂帛之声传开,清脆悦耳,不愧为上等瓷器。

    就在姜解意无意一瞥中,看到了远处静静而立之人。

    两人四目相对,陆风随眼中是清明一片,而姜解意眼里却是氤氲水汽,眼尾更是挂着薄红,脸上和鼻头也泛着点韫色。

    姜解意带着醉意的眼神,目光流转,秋水如波,还有几分柔情似水和温情脉脉。

    这眼神太媚,陆风随有点诧异,平时的姜解意很清冷,根本不会露出这样的目光。

    迷迷糊糊看清是陆风随后,姜解意就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走到跟前时又看向了左边的谢云婷。

    谢云婷是谢家庶女,一次落水之后便如同打开任督二脉,不光作诗天赋了得,还思想超前,做出了很多神奇巧妙之物,这些年在京城名声大噪,再加上谢云婷本身长得也水灵漂亮,和她求亲之人如过江之鲫。

    姜解意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不是对陆风随的,而是对着谢云婷。

    姜解意本身生的就极艳丽,平时靠着端庄大气的仪容很容易忽略她本身的长相,而今天姜解意只是穿着一件素白广袖,乌发随意绾着,额间两侧还有不少碎发落了下来,不过这样看,却别有一番风味,这一笑便又如同红梅盛开,绮丽非常,可是这绮丽之下却是苦涩,不过没人看出罢了。

    “你们…原来才是…佳偶天成……”

    姜解意用不太灵活的手指,指了指陆风随又指了指谢云婷。

    陆风随不明白姜解意在说些什么,准备先把人带进屋里再说。

    不过还没等陆风随动手,姜解意就抱住了陆风随的脖子。

    虽然人是抱着陆风随的脖子,但是眼神却在谢云婷身上。

    还不等陆风随开口问做什么,姜解意就直接吻上了陆风随。

    这个吻带着酒气,还带着姜解意身上特有的寒梅冷香,冬天里姜解意就喜欢熏这款香。

    倏尔,一滴水落在了陆风随手背上,这水是温热的,陆风随看到姜解意哭了,微微有些出神。

    落雪停在了姜解意的睫毛上,这种距离,陆风随能看到那片雪花有几个花瓣,同样,也能看清姜解意翕动的睫毛,

    睫毛和主人一样,都好像很不安。

    这可能是姜解意唯一一次这么放纵。

    算了就这一次,好歹这也算是我的初吻,也算是你利用我的报酬了。

    姜解意有点神志不清的想着。

    兴许是喝了太多酒手臂无力,也或许是陆风随太高了踮脚太难受,姜解意只是在那唇上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

    张霄自觉非礼勿视,早早侧过了头。

    而谢云婷神色则有点怔愣,就那么呆呆的望着流泪的姜解意。

    不等姜解意手臂完全从陆风随脖子上移下来。

    陆随风就顺势抱起了姜解意。

    “两位先回去吧,这事以后再议。”

    陆风随留下这句话,便抱着姜解意大步流星的走了。

    姜解意目光涣散的看了一眼陆风随,就又把目光移向了在原地的谢云婷。

    谢云婷还在原地站着,仿佛魂灵还未归位,就那么看着陆风随怀里如同浮萍般脆弱无助之人。

    姜解意想,:他们俩是两情相悦,而我才是横插一脚,破坏人家长厮守的罪魁祸首。

    姜解意只觉得心脏发酸,喉头哽咽,不再去想,微阖双目,软绵绵的靠着陆风随怀里。

    怀里的人无声流泪,泪水沾湿了胸前衣襟,脆弱的放佛一碰就碎,一触即融。

    陆风随把怀里之人抱紧了几分。

    快步走回屋内,轻柔的把姜解意放到床上,并吩咐下人拿来汤婆子。

    “屋里再加两个火盆。”

    丫鬟得了命令,着急忙慌的去了。

    姜解意看着在屋里给自己暖手暖脚之人,喃喃道:

    “原来不爱也可以演得如此情意绵长。”

    “什么?”

    陆风随低声问了一句。

    姜解意并未回答,而是看着面前剑眉星目,俊逸非凡的人,只觉得像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

    前几日,姜解意得了一场风寒,这次的风寒来势凶猛,整日都烧的迷迷糊糊的,就在她忍不

    住又睡过去后,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她只是一个话本子里的人物,她的夫君是男主角,而自己并不是女主角。

    话本里,陆风随对别的女人温柔款款,情意绵绵,爱慕之情都能从眼睛里溢出来。

    而自己不过是此人,在得到那个天子之位后,被打入冷宫不受待见的旧人,最后落得一个香消玉损,死后也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虽然醒来确实让姜解意难受,但是她也不是随便因为一个梦就要死要活的人,但对梦里的内容她久久不能忘怀,只好让人去查了一个叫“谢云婷”的女子,这人便是梦中与陆风随相爱之人。

    结果却让人难以接受,这个人真的存在,还是自己夫君的手下。

    姜国并不限制女子入朝为官,只是女子为官者少之又少,而谢云婷却是其中之一。

    所以姜解意并未对谢云婷做什么,只觉得她人确实聪明凌厉,来日也必定是成大事者。

    接着他又暗中调查了陆风随的身世,原来陆风随只是农户陆氏捡的并非亲生,捡到的时间也正是十五年前。

    和梦中一样。

    而十五年前正是萧家被灭门之时,萧家幼子不知所踪,五日后发现已惨死在城外。

    ——

    事到如此,姜解意已经知道了,十五年前的萧家幼子并没有死,那个梦也并非虚假。

    而自己则是陆风随复仇路上的垫脚石,让皇帝信任的敲门砖。

    想到此,姜解意又阖上眼,不愿再看面前之人。

    她苦求父皇嫁予的人,竟然对她没一丝的爱意,以前只以为他忙于公事,身体疲惫,所以对床笫之事也并不强求。

    现在看来,这人只是不愿碰自己罢了。

    罢了罢了,这皇城就不是人能待的,个个心怀鬼胎,居心叵测。

    怪不得母亲临死前告诉她,以后你要是能离开这里,就永远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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