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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降大雪

    十月十二日凌晨,吴漾是被冻醒的。

    今年大三的吴漾在长江以南的城市铭州出生、长大,高考时也考上了位于本地的铭州大学。铭州说不上四季如春,往年冬天,吴漾也会冷得直哆嗦,穿着长羽绒服,围着围巾去上课,也会缩在被窝里吹着空调的暖风不想动弹,但是,此刻的这种寒冷是陌生的。

    是一种让她感到恐惧的寒冷。

    吴漾觉得,这份恐惧或许来自于生物的生存本能。

    她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这异样的寒冷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她甚至不能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格外寒冷的冬天——现在才十月份,铭州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么冷的天气。

    吴漾穿好衣服起身下床,她在黑暗中摸索的时候才发现,宿舍里不只是她一个人醒过来了,石佳玉和钱多多都在从床帘里探头往外看,只有她对床的诸葛晴还整个缩在被窝里蒙头大睡。

    “我开灯了?”

    吴漾征求石佳玉和钱多多的意见,得到二者肯定的回答之后,伸手按了电灯开关。

    倒是不用怕会吵醒诸葛晴,这个317寝室里的其他三个人平时就常常打趣,说只要晴晴想睡,世界末日了她也不会醒。

    只不过她们开这个玩笑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诸葛晴会做到字面意义上的“世界末日也不醒”。

    吴漾走向了窗边,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她拉开窗帘的时候,睡在靠窗位置的钱多多正划拉着手机小声嘀咕:“天气预报也没说要降温啊……”

    而吴漾在拉开窗帘的瞬间,就知道了这事儿不能怪天气预报。

    吴漾小的时候很喜欢看雾,如果早上起来拉开窗帘,看见窗外是一片白茫茫,就会满怀期待地去洗漱和吃早饭,然后在上学路上手舞足蹈地玩“雾”,试着把这无形的东西抓在手中。

    此刻,窗外的确是一片白茫茫,但这片白色不是雾,是雪。

    雪下得很大,可是没有这样大的雪常常伴随而来的狂风呼啸,它安静得像是铭州冬季时也会有的无声细雪,却覆盖了吴漾目光所能及的全部地方。

    准确来说,不是覆盖,而是淹没,和吴漾记忆里只能用毫米级衡量的积雪不像是一种物质。

    宿舍里已经醒来的三人两两交换着眼神,谁都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超出常识,她们难以做出什么评价。

    “……有点像雪灾的时候。”最后是石佳玉先开口了,吴漾回想起那时候看到的社会新闻,数年前的雪灾中,石佳玉的老家是受灾最严重的区域之一,“可是那时候毕竟是春节前,下雪也正常,只不过规模太大才造成了灾害,现在才刚过国庆,还不到十一月。十月,铭州,下这么大的雪,怎么说也太离谱了。”

    吴漾和钱多多这两个铭州本地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她们的童年记忆里和听家里老人讲述的往事里,从来不包括与严寒与暴雪作斗争的故事,那在她们眼中是属于北方人的叙事。

    但是,吴漾觉得有另外一些问题更值得追究,或者说她更想追究:雪一夜之间就能堆这么高吗?而且,我们昨晚都早早地睡了,可是总有晚睡的,学校之外也总有上晚班的人、晚上还醒着的人,这些人难道没有发现这场古怪的雪吗?有可能他们发现了,却不觉得它会酿成一场灾难,又或者他们已经发出了警告,只是无人在意……

    还在床上没有下来的钱多多披着被子抱着抱枕,手指正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划动,吴漾问她:“找到什么新闻没?有没有说是什么情况?”

    钱多多摇头:“不知道,我从刚才开始就在刷新,页面到现在都加载不出来。”

    她稍稍探出栏杆,把手机屏幕放到吴漾能够得着去看的位置,吴漾凑在她的床栏杆边上,探头往上看:“是不是信号不好?”

    “可是明明有信号啊。”钱多多苦着脸纠正,“你看,wifi和流量显示都好好的,但就是什么都刷不出来,是我手机的问题吗?冻坏了?”

    “这个温度还冻不坏手机吧。”石佳玉猜测着,“不然东北人怎么用手机?”

    “不是说他们的手机在室外也经常用不了么?”钱多多的语气也不太确定,这个宿舍里的四个人没一个住在秦岭淮河以北,对于此类事情都只是道听途说,“他们室内比我们暖和多了吧?老大,你知道不?”

    吴漾没顾得上回答钱多多的问题,她半趴在自己床上,伸长手抓住充电线,把自己的手机扯了过来,试着打开几个app刷新界面,得到的结果和钱多多一样,信号栏的状态显示一切正常,却没有一个需要联网的界面能够成功刷新。

    石佳玉也拿起了自己放在床下桌上的手机,操作了几下,然后又皱起眉头把手机放下——显然她那边也是如此。

    不怎么见到大雪的南方人看到雪会很兴奋,吴漾小时候去北方旅游,也会痛痛快快地玩雪,在雪地里摔倒了也不急着爬起来,躺在那儿哈哈大笑。

    但现在这场过于异常的雪足以击溃好奇和兴奋,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发怔。

    石佳玉坐到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但电脑和手机一样,信号显示正常,却连不上网络。钱多多还在试图从手机上刷新点儿什么出来,不过即便她把手机举得再高,也没有任何收获。

    宿舍里一时间又陷入了安静。

    中学的地理课上,老师提到过不同地区建筑物功能性上的不同。北方的一些建筑,在建造的时候就考虑了多层式结构等保温措施,因为那里确实有外墙保温的需求。

    但铭州大学的宿舍楼,或者说铭州市这个南方城市的绝大部分民用建筑,在设计之初大概都没有考虑过有朝一日要应对这样的严寒天气,就像内陆山区的建筑不可能考虑防台风。

    铭州大学的本科生宿舍是是上床下桌的四人寝室,宽敞明亮,阳台门是玻璃的,阳台两侧是两扇大窗户。吴漾大一的时候第一次推开门看到宿舍里这几乎占了一面墙的玻璃,还笑着说这儿采光真好。

    现在,这采光很好的玻璃让她们直观感受到了风雪的压迫力,阳台上也堆了不少雪,昨天挂在架子上晾晒的衣服被冻成了一副滑稽的模样。

    吴漾知道现在玻璃肯定刺骨寒冷,不敢紧贴上去,只是走近门边,踮起脚勾着视线往下看,看见低处沿着墙堆成一个小坡的积雪。

    吴漾得承认,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她自认为并非是那种毫无主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从小到大每次灾难演习她也认真地参与并且学习了,可是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灾害演习,教的都是如何应对地震、火灾,极偶尔地会出现应对持械歹徒、处理实验事故,吴漾从来没学过如何应对雪灾。

    可是吴漾受不了这样待着不动的每一秒,焦虑促使她对自己下达指令:动起来,无论如何,先动起来,找点事情来做!

    虽然没学过应对雪灾,但姑且还有应对寒冷天气的常识,吴漾最先恢复了冷静,开始让317寝室先进入到“冬天状态”。

    她拿出了因为秋日的温和天气被放进抽屉深处的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空调还停留在夏天最后一次使用时的制冷模式,嘶嘶地吐出几缕冷风,吴漾感慨着按了一下制热按钮,放下空调遥控器。

    “先把冬天的衣服都拿出来穿吧。”吴漾又忍不住瞥了一眼窗外,她担心这场雪这么继续下去,会让气温下降到她们为铭州的冬天准备的冬衣无法应付的程度,更担心雪灾里会出现的其他状况,信号断了——姑且认为这是因为雪灾引起的吧,那电力和自来水又能维持多久呢?

    在人类的工业社会能如常运转的前提下,天灾好像不是那么可怕,然而一旦灾难导致了失序,事态就会立刻严峻到个体难以抵御。

    不过,现在要先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吴漾劝说自己。

    石佳玉点点头,如梦初醒般走到衣柜前,开始翻找假期后从家中带来的冬衣,而钱多多还靠在床上发愣,吴漾拉过椅子站上去,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几个响指:“多多!手机先放一放,有信号的时候它叮咚叮咚响,你肯定会发现的。你是不是没带冬天的衣服来?”

    她们不是第一年做舍友了,吴漾了解她们的生活习惯。同为铭州本地人,吴漾家从小是放养式教育,吴漾也就没那么恋家,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会回家一趟,而钱多多每个周末的固定行程都包括回家,有时候周中都会回去,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上高中的时候一周都只能回家一次,上大学之后反而回得更频繁了。

    因此,钱多多从来没有拖着一大行李箱衣服来学校的习惯,她的衣柜空空荡荡,基本只放这周要穿的衣服。

    不出吴漾所料,钱多多为难地点点头:“嗯,我就带了这周的衣服……”

    “佳玉……”吴漾站在椅子上扭过头,去喊身高身材和钱多多最接近的石佳玉,话还没说出口,石佳玉已经抓着一套冬衣递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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