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呀，如果没有我的母族，她会在两年后与柳恒言成婚，过着幸福的生活。

    可这一切皆因我而起，若我没有病重，若医治我的办法没那么刁钻，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琉璃，她真的叫琉璃，怪不得，我的梦里总是出现她的身影，是我害了她……她死时应该恨透了我，恨透了我的母族吧。”

    “阿玖，你与她认识吗，为何反应如此之大？”师傅追着问道。

    “她是柳家少爷的未婚妻，少爷就是因为琉璃的失踪一病不起的。”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姑娘，既然白月族已经灭族，你也有新的生活。那就忘了白月族的事情，做全新的自己吧，我也应该去给那些人赎罪了，当初应该狠狠拦住族长的，而不是放任巫师为所欲为，毁了白月族……”

    老翁转身便撞墙自缢了，我叫了一声“白术伯伯”

    他就永远的闭上了眼，或许这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吧，守着全族罪恶那么多年，他该多绝望。

    我早已泣不成声，久久不能站起，师傅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了吧。

    我哭了很久，直到天黑，师傅燃起火堆，递上食物给我。

    “阿玖，吃一点吧，别饿坏了。”师傅将食物递在我跟前。

    “师傅，你说，她们该多害怕呀，我们这些坏人偷走他们的生命，只因一己之私，他们本该好好活着的，该死的是我们……琉璃，琉璃出生那么好，知书达礼，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我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任何一滴泪了。

    “阿玖，这不该怪你，你那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你病重难医才出此下策的，大人们的罪，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不要再自责了，阿玖。”师傅的声音颤抖着，双手抱着我，越来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累得睡着了，眼角还含着眼泪。

    清早醒过来，我的眼睛红肿，已经不能全部睁开了。

    师傅看着我的模样，也是心疼，摸着我的眼睛，“傻瓜，哭那么久，很难受吧！”

    “师傅，我没事，我想为琉璃立一块墓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看着师傅，他朝我点点头。

    墓碑立好了，我看着上面琉璃的名字，还是忍不住难受，师傅捂着我的眼睛说：“事情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了。”

    “嗯嗯，好。”我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头，就和师傅走了。

    离开时，看着这破败的白月族遗址，很难想象它往日的繁华，也很难想象这是我生活的地方。

    我知道我为什么对之前的记忆那么模糊，因为久病卧床，没什么记忆了，只记得阿玖这个名字，脑海里偶尔出现我和琉璃在祭祀台上的样子。

    一个本该结束的生命重新开始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成了别人的牺牲品。

    “师傅，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好呢，这云城本来就厌恶我们白月族，回京城我又不敢面对少爷，不敢看到琉璃父母。”

    “人间山河广阔，哪里都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不用担心，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我们就先四处流浪，总会有适合我们的。”

    我好像就只有师傅这一个亲人了，又或者他该算我的亲人吗？

    我和师傅就这样四处飘荡，不知走到了哪里，依旧和当初一样行侠仗义。

    可我总是做着噩梦，梦到琉璃的崩溃与无助，梦到她的怨恨，梦到她说都怪我……

    师傅总是被我半夜做噩梦的声音惊醒，他知道不解决这些事情我无法安睡。

    可是现在，我只能靠一些药物，师傅说心病更严重，更难医治，一切还得靠我看开些。

    师傅很尽力让我开心了，带着我游山玩水，历经各种山河美景，吃遍各地美食，这一玩就是半年。

    “阿玖，你只是你自己，你无需赎罪，无需替他们的罪恶自责，你生性善良，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你有其他的方法让自己变得开心，变得轻松，就算赎罪，也不该是抱着痛苦过一辈子，你日日行善，这些已经很好了。”师傅一直都在宽慰着我。

    “师傅，我知道，我最近做噩梦的频率已经很少了，还要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让我不那么孤单。”

    “无论你是阿玖还是白玖翎，都是很善良的，你都在全力做好自己，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我和师傅对视着，我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是他将我从黑暗拉出来的，他是我生命中的光。

    和师傅走南闯北已经快两年，我们居无定所，四处漂流，却也觉得满足，这是我们自由且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