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大礼

    “你竟是个聋哑的!”

    赫连苓央的话一出口,朝堂之上赫然呈现出一种诡异又可怖的氛围。

    诡异在一部人那冷眼旁观的神色上,可怖在段栖椋本人由内而外天然散发的冰封之感中。

    当然,还有阮葶嫣的愤怒和心疼。

    她收回觉得对方声音好听的观点,如此口不择言地贬低别人的尊严,这个公主的家教真的很成问题!

    本是碍于礼数地与段栖椋相隔数寸距离,此刻她“擅自”挪动了身子,与其胳膊碰胳膊、手背贴手背。以至于她没有坐实,屁股有小部分悬了空。

    霎时,男子的双眸漾起一圈温柔的光晕。

    不过这一切,“始作俑者”却一丁点也没有察觉到。

    赫连苓央不无遗憾地欣赏着段栖椋的冰块脸,“真是可惜,可惜了你的好相貌。”

    整个大殿中,她一眼便“相中”了此人,绝顶出众的外貌是一方面,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也吸引着她。

    “苓央公主所言甚是。”

    段栖樟忽的接口,拖着长长的尾音以彰显他的痛心,“朕疼爱七弟胜过疼爱朕的子女,朕曾遍访名医,希望能治好七弟的聋哑顽疾,但事与愿违,至今七弟仍无法开口说话。”

    赫连苓央望了他片刻,对方那无奈的神色似乎一下子传递到了自己心中。

    “倘若你是段汝础,纵然你是聋子、是哑巴,我兴许会考虑一下与你完婚。但,你并不是。”

    段栖樟神色微变,抬了抬眼皮,“公主这是何意啊?”

    与之相对的,赫连苓央毫不掩饰地翻了下眼皮,“发生了什么,您还是让您的好儿子亲口说吧。”

    她如一只灵巧的燕,在殿上转了一圈,“到底谁是段汝础?自己做的事,还想不承认?”

    “苓央公主!”

    赫连苓央身形一转,眸光猛然定在说话者脸上,“怎么?你是段汝础?没想到啊,段汝础竟是个半老头子的阉人?”

    阮葶嫣听着这番不留情面的“怼”,险些笑出了声。

    段栖椋微微侧身,用肩头挡住了她快要失态的笑。

    不过,此刻康提的脸色可实在不好看,心中必定怒火中烧,但表面还要维持和颜悦色的恭敬。

    “公主说笑了,大皇子是何等身份,岂是老奴所能染指的?”

    赫连苓央得意地轻哼了一声。

    康提扯着僵硬的唇角,“老奴是想告诉公主,大皇子身体抱恙,未能来参加藩宴,还望公主见谅。”

    “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我吧?”赫连苓央反唇相讥。

    “哪里哪里,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也罢!”赫连苓央摆摆手,“他在不在场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的想法已经挑明了,我的使者后日便可到达我母族,将一切禀告父主。他最疼爱我,定会下令召我回家的。”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对她的话既是云里雾里,又觉太过狂妄。和亲一事关系到两国的政事,岂是她一个小丫头说悔婚便能悔婚的!

    段栖樟的神色讳莫如深,眯缝着眼,像头丛林中的野狼。

    蓦地,他眸光一转,连带着面部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看来是我儿得罪了公主。待朕查明真相,定要押解着他来向你负荆请罪。”

    赫连苓央嗤笑道:“那随你们吧,反正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她负着双手,叮铃地在大殿中穿梭,“不过我大老远来了,一路上也没少受你们大肃人的关照,我打算送你们一份大礼。”

    段栖樟故作客气地道:“日尧主的贡品已然足够了。”

    “不。”赫连苓央摇摇头,“那是我父主送的,不代表我自己。”

    段栖樟一向心机极深,怎会让她一个小丫头在朝中兴风作浪?他如此耐心地配合她的胡闹,无非是想看她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既然如此,那朕便恭敬不如从命。”

    赫连苓央再次摇了摇头,“不,我的大礼不是给您的。”她那么娇小,每走一步都好似要飞起来似的,“我,是我们渠鞮之主最疼爱的人,所以我要把这份大礼送给大肃皇帝最疼爱的人——”

    忽悠之间,她便飘到了一人面前。

    “就是你——瑱王!”

    这话在部分人听来,并不惊异,因为他们眼中的“皇兄”和“皇弟”就是如此。可落在康提等老谋深算的人的耳中,却觉得可笑至极。

    阮葶嫣也深感荒唐,但却比他们多了份机警,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像只随时要露出“獠牙”的小老虎。

    赫连苓央轻击两掌,坐于殿门口的一名大汉阔步而来,将一精致的小圆盒放在了她的手掌中。

    “瑱王耳口不畅,我随身携带的这味药,恰好可治你的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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