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局

    冷月初上,天穹一片清冷色气。夜间气候突降零零散散下了些雪,水气在院中的草上凝结成霜。

    打斗声由远及近,刀光剑影。

    柳瀛赟奋力反抗着,可奈何年纪太小,很快就精疲力尽。对方趁机要将柳瀛赟的头割下。母亲发现后,冲过来要将刀挑开。却发现来不及,只得将柳瀛赟推开,不慎自己撞在了刀上,血流不止。柳兜鍪将面前的人挥开。

    “娘!”他冲过来将还欲要杀柳瀛赟的人砍伤。

    那人一看形势不妙,动用轻功跑了。其余的刺客一看头儿走了,也不恋战,一阵风似的,不留下任何痕迹。

    哥哥去追。

    柳瀛赟慌慌张张的去捂母亲的伤口,血从指缝一股一股地向外涌。她感到自己的手都在抖,显然这个行为并不管用。

    母亲渐渐没有了呼吸。

    “娘,娘!”柳瀛赟慌张地呼喊着眼前的仙,却无济于事。

    鲜血染红了柳瀛赟的衣摆,活像从地狱里的厉鬼。柳瀛赟站起来想去叫仙,却一下踩空,她心里一惊,猛地坐起,视线也渐渐恢复。这里不是旁院,是自己的卧室,她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全身已被汗水浸湿。

    “既然是梦,那娘应该没事!”汗水的粘糊也比不上劫后重生的轻松。

    她急忙换了一套衣服,去找母亲。

    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如此反复几次,里面也没有动静。

    她只得推开门,门内寂寥无人,地上零散着鲜血。

    柳瀛赟内心警铃大振,她发疯似的推开院中的一扇扇门,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丝生的气息,但事与愿违。

    直到她推开主屋的门,记忆中善良贤惠的、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成了一张黑白画像,挂在了屋中的墙壁上。屋中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牌位,上面刻着是:

    仙界1234年,正月初一,仙后林苍薆薨。

    ‘那不是梦!是真的!是昨天……’柳瀛赟不敢细想。

    她向后退着,被门框绊了一下,向后摔去。柳瀛赟坐在地上,手指擦破漫出丝丝鲜血。柳瀛赟顾不上疼,眼眶涌出泪水,模糊了视线。

    “赟儿?怎么哭了?”

    是娘。

    “我来找娘,可是她不在了。”柳瀛赟泣不成声。

    “赟儿,你这是怎了,为何胡言乱语的?”

    柳瀛赟的视线渐渐清楚。

    眼前的场景又变了,是一个灵堂,自己跪在一个棺材前面,柳兜鍪抚着她的额头。

    “怎会胡言乱语?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柳兜鍪看柳瀛赟清醒了,立刻凑上来。

    “没事了吧,刚刚怎么了?”

    “没事。”柳瀛赟淡淡的答了一句。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

    ‘等等,那个女人.....她脸上为何会有和那个刺客脸上一样的红痣,那她额间的图腾……是什么!’

    当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杀母仇人重合之时,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哥哥,杀娘的人左眼是有颗痣?”

    “嗯,对。怎么了?”

    “白仁悲左眼也有颗痣!”

    “无啊!”柳兜鍪求证了一下。

    “真的没有,赟儿你今天怎么了?刚才就胡说八道的!”柳兜鍪把柳瀛赟搂在怀里,担忧地盯着她。

    柳瀛赟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眼神里满是算计。

    “仙君,真是抱歉,没想到我一来就发生了这种事。”白仁悲说着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

    “和您没关系,是巧合……”柳悠衿有些哽咽。

    “悠衿。”妖尊吴舒啸叫道。

    “莺咽,你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走走,我开导开导他吧。”吴舒啸叹了口气。

    杨莺咽随后点头带两个孩子离开。

    “这位是?”吴舒啸看了看白仁悲。

    “这位是白仁悲,上次我去人间,被魔追杀的时候,是她救的我。”

    “嗷~那就是恩人了。”

    “你好,你好。”

    ??

    “赟儿、兜鍪。”杨莺咽轻呼了一声。柳瀛赟抬头。

    “来,让这俩小子带你俩出去散散心。”

    吴衷笙跑过来,拉起柳瀛赟。“来吧,总这么憋着也不好。”吴衷笙故作轻松。

    “走吧,散散也是好。”柳兜鍪推了推柳瀛赟。

    “你们走吧,我想回去歇歇……”走了一阵了,柳瀛赟突然说。

    “我陪陪你吧。”吴衷笙于心不忍。

    “不用了,我想静一静。”柳瀛赟有些麻木,摇摇晃晃地走向逢涯轩。

    ‘那贱人,还真替她女儿死了,也好白捋襭就能替代她在柳悠衿和柳兜鍪心中的地位。然后......’ 白仁悲低语。

    柳瀛赟走在路上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她震惊、她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柳瀛赟浑身颤抖着,咬紧嘴唇,转身跑去了后花园。待她从后花园回来,府中一片悲凉之气,无人在意她的行动。

    回到逢涯轩,柳瀛赟把灵石放入自己梳妆台上的铜镜旁的盒子里。

    “舅舅,在吗?”柳瀛赟敲敲镜子,户部尚书也在自己家里敲了敲镜子。

    “怎么了,瀛赟?林尚书的声音里满是苍凉。

    “舅舅,我已经找到害娘的凶手了,还望舅舅能拔刀相助。”柳瀛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怎么拔刀相助?”听完柳瀛赟的计划,林尚书都为之震惊。

    “你怎么知道是她杀了你娘?万一是她哄你……”

    她与那个刺客有同款伤疤和痣。”

    “那兜鍪……”

    她用的隐术,只惜灵力在我之下,所以只有我看到了。”

    涉及自己妹妹的事,林尚书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得同意了。

    第二天,白仁悲一早收到了领事的送来的户部尚书令牌。

    “这是?”

    “夫人,这乃是仙君让我给夫人的,望夫人能鼎力相助!”

    白仁悲想起前天柳悠衿对自己的承诺。“没问题!”白仁悲内心一阵欢喜天地。

    柳瀛赟在暗处看着白仁悲的微表情,冷笑一声,‘既愿意入局,那就怨不得我了。’

    “等等,仙君不是说要等几天吗?”白仁悲忽然觉得不对劲。

    柳瀛赟看白仁悲停下了,心跟着一揪。

    “等几天是因为要办交接手续,可昨日一查,正好有个空缺,仙君就让我今日来给夫人令牌。”领事的托着令牌说。

    ‘可是……罢了,估计仙界和人间一样都是皇帝说了算吧。’

    白仁悲点点头,“那么多谢先生了。”

    “哪敢~那,白夫人,我先回去复命了。”

    领事的退出来,柳瀛赟去找她爹演戏。

    等柳瀛赟跑到她爹那儿时,发现白氏母女也在。她愣了一下,越过白仁悲,来到柳悠衿的身边。

    “"爹!我不喜欢她,你让她们走,好不好。”柳瀛赟抓着柳悠衿的衣服晃悠着。

    “赟儿?为何不喜欢阿姨?阿姨哪里做的不好?”白仁悲依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你不许叫我赟儿!”柳瀛赟有些歇斯底里。

    “对啊!柳瀛赟,我娘怎么你了!”白捋襭帮着腔儿。

    “白捋襭,不得无礼!”白仁慈回头低吼一声,转头笑咪咪地看着柳瀛赟。

    柳瀛赟只觉得白仁悲的那副嘴脸令人恶心。

    转向她爹,“爹,她杀了娘,她杀了娘!”说着便害怕地往柳悠衿怀里钻。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天都迷迷糊糊的?”柳兜鍪这时出声了。

    “怎么了。”柳悠衿若有所思。

    “今天晕了一下,醒来就这样了。”柳兜鍪有些无奈。

    “文渊,你带小姐回去休息。”

    ‘这是禁足?’柳瀛赟有些担忧。

    “叫大夫给她看看。”

    “是,小姐请。”

    ‘没想到仙这么好骗!’白仁悲心里有些兴奋。

    “仙君,孩子嘛,也别太过分了。”白仁悲装腔作势地劝了一下。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想想。”柳悠衿摆摆手。白仁悲走后。

    “爹,我怀疑白仁悲做了什么?”

    “嗯,观察观察再说吧。”柳悠衿有些疲惫。

    二白回去后发现吴衷笙登门。

    “阿姨,我和白捋襭说两句话。”

    “好,你俩说,我先出去了。”

    “白捋襭,你觉得柳瀛赟怎样?”

    “我觉得她虚伪极了。其实我从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吴衷笙突然拉住白捋襭的手,很是激动。

    “嗯,我也是。”白捋襭有些害羞。白捋襭对吴衷笙也是一见钟情。

    “柳家凭什么当权!我看你们才能带领着仙走向先进。看仙界都落后成什么样了!”吴衷笙怂恿了一会白捋襭,然后告辞走了。

    白捋襭和母亲说了她和吴衷笙的对话。

    “我听见了。”白仁悲有些飘飘然,眼中流露出对权力的渴望。

    “看这颗夜明珠亮不亮?”她掏出一颗大大的夜明珠。“我从户部那里拿出来的,怎么样?这仙界终将是我们的!”

    两个人兴奋极了。

    “白夫人,您是和瀛儿说什么了吗?”柳兜鍪傍晚来白仁悲这里问到。

    “可能我是说,可怜的人就这么被害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

    柳兜鍪走在路上, ‘她怎么知道娘是被害的,外人只知道是意外啊。难道,算了,赟儿自有她的打算,我还是不要添乱,告诉父亲了。’

    “爹,赟儿可能有些误会白夫人了。”柳兜鍪决定要添上一把火。

    “怎么?”

    “白夫人就说了一句,好好的人为什么死了。”

    “不至于吧。这两天别让瀛赟出来了,避一避吧。”

    “好,可是父亲,我和赟儿解释了,她还是坚持认为是白仁悲杀了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柳兜鍪故意没说完。

    “先别和白仁悲说,万一是真的呢,我再去查查。”

    “好”

    此时的逢涯轩里,“衷笙,我……她们为什么要杀我?要杀就杀我!别杀我娘啊!”柳瀛赟泣不成声。

    没人能回答她,或许白仁悲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她。或许只是因为柳瀛赟挡了白捋襭的前程和未来。

    吴衷笙只能默默搂着她,拍着她的背。

    有时候人的行为无法用仙的思维理解。柳瀛赟也无法理解人为什么会为了利益而害人。

    至此之后,一天天过去。白仁悲拿的财物也越来越多,有的拿去卖了,有的自己留在屋子里当吉祥物。

    白仁悲的生活也越来越奢侈。她经常给自己开小灶,山珍海味想吃就吃。只要是能用钱办到的,全都用钱去打点。仙自然是不愿意给她办事,她就从府中找个人给她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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