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疗养院

    祁溪实在讨厌这种事情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当时她谈恋爱被小三然后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找韩景行的时候,她就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同时她对这件事的焦虑感也达到了让她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这也是她清醒过来以后不想听苏冉雪的去报复这个男人只想赶紧抽身的原因——她不可抑制地想要逃避这样的自己。

    现在她也抱有这样的想法,躲在这里停滞不前只能寄希望于危险不主动找上自己,但继续探索可能可以让她获得更多的信息掌握主动权。是自己精神的问题也好,是真的闹鬼也好,她总要出去一探究竟。

    祁溪小心地拧开了门把手,随后退出一点距离,拿起办公桌上的纸卷成筒把门轻轻戳开。门外还是她刚刚看见的景象,是一间明亮而又普通的化学实验室。敲门声确实已经停了,高跟鞋的声响也好像一场幻觉。

    祁溪顿了顿,忽然把手中的多肉盆栽隔着开着的门缝砸向化学实验室的门。随后她迅速关上了办公室这边的门,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花盆撞击门以及碎裂的声响很大,这声音在这处似乎没有其他人的空间里就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然而石子没入湖面之后,湖水依然平静如初。祁溪等了一会儿,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祁溪深深吸了一口气,拿上另一个她心仪的武器——办公桌上的文件夹,这种文件夹很硬,拿在手上敲击东西的感觉很顺手,最重要的是它不算很重,不会给祁溪的行动带来很大的不便。

    她走向办公室的另一个出口打算开门,就算门外的东西就在门外等她她也认了,继续呆在这看似平静却又诡异的环境里她会发疯的。

    她如法炮制和门保持着一定距离打开了门,外面的景象落在她的眼前。

    门外是明亮的走廊,就像他们在那个密室里刚出电梯时看到的那样。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密室。

    此时她的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她站在学校的办公室里,门外却是民国风的复古走廊,二者违和的像是有不明力量强行将两个空间拼在了一起。

    祁溪想到,那个高跟鞋的声音原来不是和她一起来到了学校,而是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密室。

    她谨慎地走进了这条走廊,走廊右边看起来是几间房间。她只能看清近处的第一间上挂着一个精致的铜牌,上面写着“弄月”。

    祁溪走上前去,试着打开这扇门,没想到门真的被推开了。向里张望,里面是欧式典雅的复古装潢,墙上是有着暗纹的墨绿墙纸,正中间摆着一张床,旁边摆放着木制的桌椅,另一边的墙面上好像还有一扇门。

    房间面积虽然不小,但是只零零落落摆了几件家具,显得房间空空荡荡的。祁溪进去后发现房门不能上锁,于是拖过那张木椅堵住了房门。

    她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番这个房间,甚至连床底都大着胆子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十分有用的线索。这就是一间看起来普通的、复古的房间,除了她根据在桌边的抽屉里发现了几件胭脂口脂判断出也许这里住的是个女人。

    见没什么线索,祁溪走向了房间里侧的那扇门。

    这都是什么鬼设计,怎么除了房门外里面会还有一扇门,祁溪心里嘟囔着。

    另一边的门也顺利打开了,靠近门的一侧居然摆放着一个很大的浴缸,里面没有水但是纤尘不染,看上去似乎还有人在使用。旁边又是一张床,但这张床好像比第一间房的要小一些,天花板上的墙纸少了圆形的一大块,露出了里面斑斑驳驳似乎像是水泥的材质。

    然而在房间更远的地方,却摆放着长条形的课桌椅,甚至在另一面还有一块非常现代化的投影屏幕和讲台。

    这间房间的中间像是有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把房间的两边隔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

    虽然祁溪今天已经受到了太多震惊,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头皮发麻起来。这场景有点像两个空间在融合,又有些像空间在尽力吞噬彼此。然而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一切都因她的目光注视而停止了,呈现出如今这副混乱诡异的模样。

    祁溪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走进了这个房间。

    保持宾馆模样的房间倒是和上一个没有什么大区别,看起来和另一间房一样像是个大套间。祁溪走到那个看起来小了一点的床旁,才发现那张床的边缘有一条整齐的切口,大概十分之一的位置消失不见了,看来这才是导致床看起来小的原因。

    而切口的旁边就是那半个教室,祁溪从文件夹里抽了张纸丢了过去,纸团很正常地落地了。祁溪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纸团丝毫没有异样才走了过去。

    祁溪:感觉自己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她看了看教室,课桌里有一些书本和笔,书本上写着大学化学上册,看来这里是间化学教室。祁溪拿了两支笔放在了口袋里。

    检查了一圈教室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祁溪小心翼翼打开了教室那边的门。

    外面的走廊还是和进来前一样安静,但是仔细一看,走廊的地板显出一种怪异的颜色,那像是木板和水磨石混杂的图案。而顶上的水晶吊灯和日光灯一前一后地闪着黄色的光晕。

    这种融合的进程好像在加快,不知道这两个空间完全融合了会发生什么事。

    她不由得加快了探索的脚步,打开这间教室门,门外的左前方是一扇双开式的欧式雕花拱门,上面的大理石门把手让整扇门看起来十分华贵。而和这几间房间同侧的右手边则看起来是又一间相同类型的房间。

    祁溪决定先探索完这些普通房间,于是她走向了自己的右侧。

    那扇门的整体看起来是深褐色的厚重木门,形制和前几间房如出一辙,上面却扭曲着普兰色的花纹,门牌的位置写着404,而下方一点的位置挂着和前面房间一样的铜牌,写着“凌霜”。

    祁溪推开门,门内乍一看竟然还算正常,然而仔细一瞧,在天花板上的吊灯长出了电风扇的叶片,正中间那张巨大的带有帷幕的豪华圆床旁插着半截桌子,而房间的角落里,桌子和椅子依次摞着,最上面的半截椅子插在天花板里,看起来像是什么装置艺术。

    这间房的墙壁颜色是鹅黄色,看起来比墨绿的墙纸要温馨许多。祁溪进门并且把门锁好,开始又一轮新的搜寻工作。

    这次她搜到桌子底下时,看到了一块颜色明显比其他墙纸更浅的墙面。她摸了摸墙面,找到了一条缝隙,旋即她便把整张墙纸都撕了下来。

    墙纸后是几块木板拼接在一起,祁溪试着动了动这几块木板,把松动的木板拿了下来。

    这些木板后是一个带锁的皮箱,旁边还立着一张老照片,黑白照片虽然使上面的人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但是从窈窕的身段以及挺拔的站姿来看,是一位气质极佳的女性。

    祁溪把照片翻到背后,发现上面写着,宝贝女儿何清晏,于1931.2.16。

    祁溪当即试了试这个日期,然而发现箱子并不能打开。

    祁溪顺手把照片揣进了兜里,站起身继续寻找,很快她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耻辱的一天,用尽一切手段我也要报仇雪恨。”下面还有一团模糊的墨团。

    祁溪皱紧了眉,把纸翻来覆去地端详,又对着光源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信息。

    她继续翻找抽屉,又发现了一张纸,只是这张纸上的字迹是深红色的:

    “纵使夜夜笙歌也无法弥补心中的恐惧与悲伤,我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奢靡却易碎的幻境。”

    这个房间的线索比原来多了许多,但疑惑却好像越来越深。祁溪记得这个故事的背景是这间宾馆秘密经营着一层供达官贵人享乐的、集黄赌毒于一体的娱乐场所。而结合这些字迹来看,这开始好像是一位还算有钱人家的小姐因遭到家道中落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沦落至此,但是后面的话却又像是沉迷于这纸醉金迷的世界,和前面的决心像是自相矛盾了。

    祁溪决定先忽略后面的血字,她想到拍这张照片时这位小姐或许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她虽然历史不好,但她觉得民国时期照相应该还尚未普及,能拍得起照的家庭应该至少算是小康,且这张照片是她的父母为她所摄,那时名叫何清晏的这名女性应该还未经历这般深仇大恨。

    而在原先还正常的密室中,她记得日历上是有日期的,上面是1931.5.6,年份与那张职员证上的派发年份一致。

    也就是说中间只隔了短短三月不到,这位何小姐就沦落到了此处。

    而结合那句“不会忘记……”,祁溪决定用穷举法把这当中的日期都试一遍。

    一个日期算两秒,这样花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祁溪飞快心算,手上已经试了起来。

    她是从后往前试的,按常理推论,突遭变故的那天应该离拍照的那天较远,至少拍这张照时照片内外的人或许都没有想到他们那急转直下的命运。

    这回祁溪的运气似乎终于好了点,在试到4月中旬时,箱子就啪的一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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