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

    大祤国

    仲羽都

    一年前,羽帝七子景恪带兵出征,对抗边境来犯,一年后,景恪凯旋而归,羽帝收到捷报,亲自来往仲羽都城门,迎景恪进城。

    羽帝身旁有一人,着黑袍而立,和羽帝同位,此人正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仲侯南荣正,当初两人结拜为兄弟,共定天下,最终南荣正辅佐新君登位,此后天下长安,繁荣长盛,身旁仲候,正是其子南荣骊冥,羽帝右旁,分别是储君景鸷,以及六子景觿。

    众人夸赞不已,静待景恪前来,然而就在众人齐乐之际,身后城门突然紧闭,前方而来的,不是得胜归来的军队,而是黑衣捂面的杀手。

    “保护君上”

    南荣正见此大喊,同时手持利剑,将羽帝护在身后,一时间,黑衣人不断涌现,将所有人围在其中,就在众人慌乱时,却有一阵笛声响起,黑衣人听见后,立刻大开杀戒。

    这些人身手不凡,个个训练有素,羽帝身边的侍卫难挡一时,南荣骊冥冲在前面,挡住了来刺杀羽帝的黑衣人,远处马背上,有一吹笛者,远远望着南荣骊冥的身影,嘴角邪笑,随即出手,手指间暗器直向南荣骊冥而去。

    南荣骊冥双腿被暗器所伤,跪在地上,无法行动,其他黑衣人不顾南荣骊冥,剑直指羽帝而去。

    就在剑刺向羽帝时,其身后突然有一把剑从眼前飞过,击开杀手,有人跑步上前,一把拽过羽帝,飞身而出,将那杀手踢飞了出去。

    随后不过一刻钟,便将前来刺杀的杀手,全部制服,此人身影移动之快,让人无法看清,更不见其容,众人目光随那身影而去,而那身影之前,却是一位身材瘦弱的女子,看清来人后,南荣正和南荣骊冥更是眼色大变,南荣骊冥甚至不解言道:“南荣骊枝,她不是死了吗”。

    “救驾何人”

    羽帝上前问道。

    方才救人的正是南荣骊枝的侍女卿霓,南荣候府的每一位小姐,身边都会有一位身手高强的侍女随从保护,卿霓出手救人,在南荣家人看来,并未多疑,南荣骊枝携侍女上前,拜见羽帝:“南荣侯之女南荣骊枝,拜见君上”

    听其身份后,羽帝眼前一亮,看了一眼南荣正,大笑着说道:“哦?仲侯之女,快快起身”

    南荣骊枝奉命起身,看向了南荣正,南荣正面容愁重,看见女儿,非但没有喜悦之色,反而像遇到了什么怪事一般。

    羽帝未察觉南荣府中人的怪异脸色,而是上前,打量了一番南荣骊枝,一身黑衣,身影修长,长发飘飘,面带黑纱,既惊艳又迷人,羽帝见此而问:“既是南荣府的千金,那就知道,面见寡人,怎可以纱掩面”

    羽帝言后,南荣正与南荣骊冥亦显疑惑,南荣骊枝向羽帝磕头请罪且言道:“君上恕罪,臣女如此,是怕这已毁容颜,惊扰君上”

    此言一出,更是引得在场之人窥探心思多生,远远看去,明明是个世不多见的美丽女子,怎会如她所言,面容已毁,难以面见他人。

    随后,面纱脱落,南荣骊枝面容显现众人眼前,一眼望去,只见那光滑如水的面容之上,一道疤痕触目惊心,犹如一条蜈蚣落在脸上,丑陋至极。

    南荣骊枝赶紧掩上面纱,眼色躲闪,头重重低下,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与自卑,羽帝见此,随之安慰:“人生于世,皮相固然重要,但若要在这乱世立身,靠的是自身才能,面相…不过次要罢了”

    南荣骊枝知晓其意,准备谢恩时,羽帝却突然严肃道:“只是,这杀手刺杀,你恰巧出现,似乎太巧了些”

    羽帝目光紧盯着南荣骊枝,眼中审视威胁之色,南荣骊枝心中一惊,忙忙解释:“君上有所不知,臣女先前出府,遭人追杀,流落在外一载之久,今日本想赶回府中,不成想会遇此事,还请君上明察”

    此言一出,南荣正与南荣骊冥二人相视一眼,不明深意,羽帝听闻,便转首问之:“哦?仲候,可有此事啊!”

    南荣正俯身回道:“回君上,确实如此,这一年来,我派府中人出去查看,却杳无音信,幸亏上天保佑,让小女安然归来”

    仲候一言,羽帝便未再追问,随后下令奖赏了南荣骊枝与其侍女,不久,景恪便携军队而来,气势磅礴,浩浩荡荡,少年将军,好不威风,距离十米之外,景恪便下马行来拜见羽帝:“儿臣拜见父君”

    “哈哈哈……,快快起身”

    羽帝言语间不加掩饰的高兴与激动,景恪起身,看向了羽帝身后二人,俯首问道:“太子殿下,六哥”

    问候太子景鸷时,两人笑容于面,眼神间流露出的却是对峙之势,转向景觿时,才像多日未见的兄弟,惺惺相惜,日日想念

    大军前去,南荣骊枝站在后方,目光远送,卿霓上前,将手中拿着的衣袍给她披上,这仲羽都常年严寒,再过不久,便是寒酥满天落的时候,于南荣骊枝而言,距离上一次,好像是前世一般。

    “好啦,小姐,回府吧”

    卿霓轻声提醒道,语气甜美可爱,很难让人相信,她是方才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

    南荣骊枝抬眸,看着伫立在前方的南荣候府家丁,方才南荣正离开时,特意吩咐这家丁带她们回府,她们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变相的监视罢了,想自己消失一年,突然回来,自然会让人生疑。

    南荣骊枝动身,随家丁而去,一个时辰后,几人便到了候府门口,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去,南荣候府几个大字,静刻牌匾之上,无不展示着候府的庄严与地位。

    府中人人忙碌,南荣骊枝进去时,没有一人将她认出,在所有人眼中,南荣骊枝早已是已死之人,生前本就是不受待见之人,又岂会有人将她记得。

    只有大夫人提前收到消息,得知南荣骊枝即将回府,因此在南荣骊枝进府后,就被带去见了大夫人,见到人后,南荣骊枝便俯身行礼问道:“大夫人好”

    在南荣骊枝印象中,大夫人为人冷漠,事事淡离,甚至可以说是与世无争,南荣正有四房夫人,唯属这大夫人不争不抢的,一心操持府中事物,不偏不倚,称得上大家主母,听闻当年大夫人嫁予南荣正,本就是为家族牺牲,对南荣正毫无男女之情,这也与她的行事作风符合。

    见到南荣骊枝,大夫人面色不变,只是吩咐侍女,收拾房间,带她下去收拾收拾,南荣骊枝轻咳两声,缓缓退下。

    她还是住在自己之前的那院子里,离正院稍远,平时少有人来,府中有什么重要消息,别人都谈之言后了,这院子才能传来一点风声,除了南荣骊枝和一些侍奉之人,没有人愿意来,现如今又回到这里,最大的感受还是和从前一般,僻静荒凉。

    房间里寒冷潮湿,看上去精致雅观的,却没有一点儿人气,荒凉的紧,卿霓替南荣骊枝宽衣,为她沏了茶,南荣骊枝坐下,静静的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卿霓站在南荣骊枝身旁,亦看向窗外,轻轻问道:“小姐,我们突然回来,侯爷会不会怀疑什么,我猜,定是心神不安,心中害怕”

    南荣骊枝低眸,转头又倒了一杯茶,微笑而言:“我既然敢再踏进来,就不怕他们怀疑什么,倒是你啊,可要小心了,这府中危机重重,日后,丝毫动静都会被人盯着,若是行差踏错,可就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南荣骊枝说话时,与方才唯唯诺诺,担忧惊怕的样子截然不同,言语清晰,声音透凉,眼神冷漠,看起来决绝无情,像暗夜游行的恶鬼一般。

    卿霓笑容满面,自信满满,她当然会十分万分的小心,不会拖小姐后腿,南荣骊枝所说的错,卿霓自知绝不会犯,她行至南荣骊枝面前,俏皮言道:“小姐啊,我都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行了,莫要耍嘴皮子了,替我温水,我要沐浴,父亲快要回来了,我要体面的、精神的去见父亲,还有……久违的故人”

    南荣骊枝言毕,双眸低垂,意味深长,眉目含恨。

    两个时辰后,南荣正与南荣骊冥便回了府中,不出南荣骊枝所料,南荣正随即让南荣候府所有人在客堂集合。

    南荣骊枝去时,整个南荣候府的人,已经全部在此,南荣正与大夫人并排而坐,接下来挨着南荣正的,便是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

    大夫人身旁,乃是南荣候府嫡女南荣骊歌,天生的一副好皮囊,就算是布衣加身,怕也是不掩天香国色,再者聪慧过人,性格温柔,懂的分寸,知进退,明是非,更是他人眼中世所罕见的才女,南荣正非常器重,着重培养,指望着这个嫡女,将来能为侯府争光。

    只有南荣骊枝心知,这副迷人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毒如蛇蝎的心肠,不经意间的几句话,就可置人于死地,真是应了那一句:越美好吸引人的东西,越是危险致命的存在。

    南荣骊歌身旁,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南荣骊冥,一表人才,品貌非凡,只可惜为人凉薄,行事狠绝,除了母亲以及妹妹外,任何人于他而言,不过牲畜一般,随时可杀可弃,两人都是大夫人所生,果真是亲生的,都是这么冷血。

    南荣骊冥身旁坐着的,是二夫人的女儿,候府二小姐南荣骊璎,娇俏的面容,清冷出尘的气质,笑靥如花,让人一眼沦陷,她虽不及南荣骊歌那般惊艳,可与她一同比较,那也是丝毫不输半分,琴棋书画尚且不说,就那非凡的身手,都是能让人拍手叫绝,若是让她与男子一同,就是男子,还真是自愧不如的。

    南荣骊璎自小便招人喜爱,亦受南荣正器重,性格跋扈,与南荣骊歌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的,只不过相比于南荣骊歌,她还是逊色些许,就那有些乖张的性子,关键时刻总给自己招惹祸端,不似南荣骊歌那般阴狠。

    南荣骊枝一一拜见,也看见了他们一个个惊讶难看的脸色,行至南荣骊璎面前,她还不客气的一句:“你不是已经死在外面了吗,还能活着回来,命可真大啊!”

    南荣骊璎说着,鄙视的看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南荣骊枝握着手帕,轻轻咳了几声,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去拜见四夫人,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四夫人毫无喜色,冷冷应了一句:“回来就好”

    南荣骊枝眼含泪花,委屈的说道:“母亲,我遭人追杀时,便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只要想着您和父亲,就算是生死一线,我也好像充满了力量,能够再次见到您和父亲,是命运对我的眷顾”

    看着她这般真诚,四夫人一句不言,只是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南荣正询问南荣骊枝这一年来的经历,南荣骊枝细细告之,南荣正听后深叹一声,便嘱咐她好好修养身体,随后便已离开。

    南荣骊枝心中嘲讽,好歹是做了十几年的父女啊,却没想到,几句话便了结了,还真是讽刺至极。

    对于南荣骊枝的出现,所有人皆冷眼相待,可想而知,当初死讯传来时,他们心中不知是何等舒畅呢。

    在南荣候府待了几日,所有人放松警惕时,南荣骊枝带着一些东西,来到了一座荒墓前,这里杂草丛生,几度荒凉,南荣骊枝蹲下身来,痴恋的看着墓碑,幽幽而言道:“母亲,我来看您了,您还好吗,我很想你”

    阵阵风而来,将南荣骊枝的思念尽吞腹中,携至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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