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娣莱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回到了家,心里隐隐还有些小期待。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他们好像不在家,但应该等会就会回家的。
家里的门没锁只是关上了,而且弟弟在客厅的破旧大木头椅子上躺着。
阮娣莱看到弟弟醒着,就哄了一会儿,把弟弟逗的咯咯笑。
阮娣莱原本因为弟弟的出生产生的微妙心情,在看到弟弟冲着她咯咯笑的时候顿时烟消云散。
蓦地,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弟弟,等会再玩,姐姐现在有大事。”说完阮娣莱急匆匆地起身冲向父母的房间。
手忙脚乱的把检查单放在房间的床上,自己又钻入衣柜后面,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父母发现。
在狭小安静的空间内,阮娣莱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阮娣莱深吸几口气平复紧张又激动的心情。
来了,来了,他们已经到客厅了。
阮娣莱一直在等他们进入房间发现检查单。
虽然他们最后没有进入房间发现检查单,但阮娣莱还是知道了答案。
阮父:“怎么样,那可是10万彩礼啊!这么多的彩礼,这可是头一份。”
阮母:“确实挺多的,还是我娘家村里的,以后阮娣莱嫁过去也不会受欺负。”
阮娣莱听到这话,犹如当头棒喝,把她脑袋砸的晕乎乎的。
什么嫁过去?我吗?阮娣莱,阮娣莱,好想这样我叫这个名字。
可是我还未成年啊!
阮娣莱收了收情绪继续听他们的谈话,或许是自己听错了,不是阮娣莱,而是其他人。
阮母有些忧心道:“我娘家村里的那个小伙子今年可是30多岁了,整日游手好闲的,长得也不好看。这他以后能挣到钱帮衬我们吗?”
阮父:“怕什么?他是没钱,但他爹他娘有钱啊!他们就这一个儿子,可不宝贵吗?”
“他们家想娶阮娣莱不就是想着阮娣莱能给他们家生个聪明的大胖小子吗?”
“等阮娣莱一生,他们还能不给钱吗?我们到时候再找她一要,这钱不就到我们手上了吗?”
阮母:“她要是不给怎么办,而且她还不到18岁,不愿意嫁怎么办?”
阮父:“不给钱我们就偷,想当初我爹娘不就是这样偷走我妹妹的钱吗?”
“管她愿不愿意,她不嫁也嫁,等她高考结束在嫁,我们现在要是张罗了,保不准学校会破坏我们的好事。”
“等高考一结束,学校就管不了了。”
阮母还是有些担心:“当初咱爹娘逼阮白云嫁人的时候,阮白云不也是不同意吗?最后还喝药死了,你说阮娣莱会不会……”
阮父“呸”了一口唾沫:“那个晦气的东西,居然喝药死了,要不是她得了什么心脏病 ,我在外面说是心脏病发作死了,最后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你就放心吧,阮娣莱成绩怎么好,肯定舍不得她的录取通知书,到时候我们哄骗她把录取通知书骗到手,用这威胁她,看她不从!”
阮母摸摸儿子的脑袋:“你说,我们儿子会像阮娣莱一样聪明吗?”
阮父得意起来了:“肯定会,当初我妹妹学习成绩这么好,阮娣莱成绩也好,当初老师也夸我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们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去。”
阮母一开始还有些犹豫的眼神慢慢坚定了起来:“说的也是,我儿子可是个天才,再说了养女儿有什么用?那10万彩礼正好给我们儿子用。”
“养了她这么多年,是她该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随即又对阮父道:“我们快点去我娘家,今天还要去商量婚事,车还停在门口。”
“对对对,差点忘了。快点快点。”
——
等他们都走了,阮娣莱才颤颤巍巍地从衣柜后面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使劲咬着自己的手腕,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把还没走远的父母吸引回来。
阮娣莱彻底醒悟了,也不在自欺欺人了。他们就是重男轻女,就是不把她当人看。
看来同村人说,他们小时候还要把自己淹死也是真的,要不是怕别人说闲话,他们估计自己就动手了。
阮娣莱爬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也不算是自己的房间,就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里面再放一张床。
然后父母就说这是给阮娣莱的房间。
阮娣莱把脸埋在枕头上放声痛哭,直到自己喘不上气来才起来。
阮娣莱不愿意嫁人,也不愿意像姑姑一样喝药自杀。
阮娣莱还要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闯一闯。
对了,心脏病!她可以利用这个,还有那家人既然想让她生一个优质基因的孩子,那么一定不想要不健康的孩子。
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高考,她更现在应该加倍学习,还有录取通知书千万不能被他们找到。
在这三个里,阮娣莱跟疯了一样不分昼夜,夜以继日地学习。
不仅同学震惊,就连老师都震惊了。
然后全校都知道高三的年纪第一学习学疯了。
阮娣莱的班主任看不下去了,早到阮娣莱谈话,劝她放轻松一点,过分紧绷反而不好。
对于来劝她的人,阮娣莱统一回话:“我像取得更好的成绩,我想牢牢把握我自己的人生。”
可能是阮娣莱身为年级第一都如此刻苦学习,其他的高三学子也绷不住了。
然后最后的结果是这一届高三的学习氛围是建校以来最好的,就连高考成绩也是最好的。
阮娣莱的励志故事在这个高中届届相传。
终于,高考结束了。
从考场走出来的学子脸上无一都不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只有阮娣莱一脸凝重,因为她知道,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正式开始。
而我们此事的男主闵疾安正和他的同学兄弟们结伴去KTV唱歌、办party、计划去旅游,真是好不快活。
完全不知道他未来的老婆正经历着怎样的磨难与痛苦。
阮娣莱搭着同村人的顺风车回村里,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三个月前医院的检查单。
同村人看着阮娣莱手里的东西也很好奇,也不知道尴尬避讳直接张口就问:
“阮大学生,你手里是啥?”
“哦,你说这个?”阮娣莱假装沉重地翻了翻检查单,忽而悲伤道:“和我姑姑一样的病,心脏病,活不过20岁,一次手术就要40多万,做了也治不好。你说我姑姑有,我也有 ,这会不会是家族遗传?”
同村人听了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阮娣莱的姑姑走的时候很痛苦,是心脏病去世的。
但那又怎样又不是他得病,也不是他家里人得病,同村人也不想再说了,万一阮娣莱一家找他借钱怎么办。
不行,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和他关系好的几户人家,以防万一找他们借钱。
当然,同村人这样做正和阮娣莱的意,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好传到那个要强娶她的那一户人家里面。
回到了家,同村人帮着把阮娣莱的行礼放下之后连忙走了,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样。
阮娣莱把东西都搬进杂物间就去找父母了,他们连一本书都没有帮阮娣莱拿,一阵呆在屋里。
看到阮娣莱来找他们,阮母阮父连头都没有抬,一直在逗儿子。
“爸,妈,我找你们有事。”
“自己一边呆着去,我们帮不了。”
“你们不帮我,我就死了。我得了和姑姑一样的心脏病,高考体检的时候查出来的。我一直没敢说。”阮娣莱假装害怕的掉眼泪,哽咽道。
阮父一听差点跳起来,一把夺过阮娣莱手里的检查单。
瞳孔一缩,是了,是了,先天性房间隔缺损。他妹妹就是得的这种病。
阮父强装镇定道:“你先出去,我和你妈商量商量。”
等阮娣莱出去了,阮母才急匆匆道:“孩子他爹,是真的吗?真是心脏病!?”
看到阮父点点头,阮母急得直跺脚,“怎么办,家里没有钱治,而且我娘家村里那户人家怎么办?”
阮父:“别慌,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都瞒着,等嫁过去了,那就是他们家的事了。就算阮娣莱死了,我们也有10万彩礼钱。”
阮母送了一口气,又急切道:“儿子,儿子。他会不会有心脏病!?”
“放心,不会有的,儿子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不是做了全身检查吗?很健康,没什么问题。”
阮母这才彻底放下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趴在阮娣莱门口的阮娣莱“呵呵”一笑,谁说他们不知道,不出三天他们就知道了。
毕竟,两个村子隔的这么近,我们村又有不少人认识隔壁村的人。
第二天夜里,阮娣莱被吵醒了,是父母房间发出的声音。
阮娣莱瞬间清醒,看来那户人家已经知道了,比她预想的要快。
阮娣莱轻手轻脚来到门口,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真好,他们开免提了。
“大妹子,你什么意思,我是看在你娘家人是我们村的才想和你接为亲家。”
“你们可到好,推给我一个烫手山芋,不仅是个烧钱的赔钱货,还是个短命鬼。”
“告诉你,这个亲我们不接了。”
“喂!喂!”
和父母的气急败坏不同,阮娣莱这里心平气和,乐开了花。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自己这几天的烦躁一扫而空。
早晨醒来,不出所料,父母对她吹胡子瞪眼,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阮娣莱假装忐忑伤心:“爸,妈,你不会不管我了吧,我们可是在一个户口本上,我还未成年你们可不能不管我。”
“这件事全村人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如果不管我的话,会被他们说闲话的。”
阮父气的抬手就要给阮娣莱一掌,急忙被阮母拦住,阮母把他拉到一边,道:
“她不说我也忘了,我们还和她一个户口本呢,要是她报警怎么办?我们坐牢了,儿子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把她户口迁出去。”
“这也是一个方法,但关键是要找个什么理由?”
“她不是要去外地上学了吗?用这个理由怎么样?”
“行,就用这个,等户口彻底迁出去了,我们就直接摊牌不要她了。再给她两千块钱让她自生自灭!”
阮娣莱看着他们在那边嘀嘀咕咕的商量,心想:你们最好商量的结果是把我移出你们的户口,这样才不枉我苦心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