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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姐弟02

    季吟兮闻言眼皮一跳,笑意不变打起圆场:“奶奶,您看错了吧,他不一直这么高?”

    季老太太仍有些茫然,口中喃喃:“是么?我怎么觉得高了,阿行肯定长高了。”

    眼见老太太状况又有点不对,一旁商炽插话进来:“季吟兮,你别自己不长个就瞧不起人,我可是听奶奶话好好吃饭,长高了三厘米呢。”

    得到当事人认证,季老太太立刻不纠结了,喜笑颜开:“你看奶奶是不是没骗你,多吃饭就是能长大高个,来,咱们吃饭去……”

    这关算是过了,大家都松了口气,于姨忙着端菜上桌,季吟兮则在原地站了会儿,心下反刍适才商炽的话。

    他似乎想模仿季确行吊儿郎当的腔调,却又不那么像,但季吟兮莫名觉得语气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似的。

    一时想不出,她摇摇头,把这没来由的一念搁下。

    半个月一晃即过,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季吟兮总结商炽的表现:平时很听话,关键时刻也够机灵,能救场,有耐心陪老人说话,奶奶和于姨都很喜欢他,总体算是个不错的替身。

    只是偶尔会对某些无聊问题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譬如来到季家的第一个周末,一家人陪季老太太出去晒太阳,大抵混熟了,商炽在旁边低声问她:“奶奶为什么管季确行叫阿行,跟你叫兮兮?”

    季吟兮用“顺口”两字打发了他。作为这个家高贵冷艳的一家之主,总不能告诉他以前她小名其实也是“阿兮”,不过中学那会儿韩剧流行,班里坏男生给她起外号叫“阿西八”,她在家大闹一场才改了……

    转眼已至九月末,京城的鬼天气一到夏秋之交就抽风,一日冷一日热,三天两头狂风大作,带着季吟兮公司组长的精神也跟着癫起来。

    组长大名周次春,四十八岁单身未婚,是公司的老人,早年在职场派系斗争中抱对了大腿,大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就是那个“鸡犬”。

    周次春骚操作不少,擅长指桑骂槐,热衷PUA,专门有个厚本本记仇,最爱给组员开会,奚落起人来挥斥方遒。

    刚入职时,季吟兮对开会并不排斥,带薪摸鱼可谓快哉。只是随着天气转冷,周次春定的开会时间日渐鸡贼,好几次在下班前十几分钟@所有人“大家来会议室,我简单说两句”,这两句有时能说一个多小时。

    这天周次春又开了个超时小组会,隆重表扬了组内除季吟兮外的所有人,让季吟兮这唯一一个“剩下的人”学习被表扬者努力刻苦不畏加班的工作精神。

    季吟兮端坐同事中间,照单全收四面八方或明或暗打量来的目光,面上真诚地为被周次春提名的同事鼓掌,心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猜测晚餐的菜色。

    下班时间推迟不是件愉快的事,她今早又没看天气预报,按昨天的温度穿衣,冻得浑身冰冷,到家时情绪不高。

    餐桌上,商炽一如往常向季老太太汇报自己的好学生日常,季吟兮戳着碗中茄夹,听得烦燥。

    她从小就不爱和太乖的孩子玩,觉得他们没个性,一个个小小年纪,像三四十岁大人意志的投影。

    商炽他也是不喜欢的,先前觉得还好,是因为他毕竟不是阿行,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着都不干她的事。可今日心情不好,看他顶着阿行的名行乖巧之事,就觉得碍眼起来。

    商炽那边跟季老太太说着话,余光始终瞟着季吟兮的脸色,在老太太又一次叮嘱“在学校要用功”时,突然把矛头转向季吟兮:“奶奶放心,我跟姐姐学习,她手上磨了那么多茧子,也不知写了多少字,真刻苦啊。”

    老太太闻言笑道:“你忘了她那些茧子怎么来的?哪有写字写的?都是玩她那些玉……”

    “奶奶,”季吟兮啪嗒两声撂下碗筷,打断老太太未说完的话,“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她走后,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商炽静静凝着她背影,舌尖轻抵了下右侧腮帮。

    饭后于姨陪季老太太看电视,商炽以学习为由回到卧室,从手机图库里翻出张几个月前存下的照片。

    照片上是件玉雕作品,体积不大,但因是透雕,难度不小,署的艺名是“安今夕”,不是圈内熟知的玉雕师,堪称横空出世,可惜只展露了刹那光华,之后再没有她的消息。

    商炽看了那图片许久,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锁屏,想起季吟兮离开时沉下来的脸色,他展了展眉头:看来,离开这个行业,她也不是那么云淡风轻。

    他已来了一个月,或许,是时候激一激她了。

    -

    血花和某种浑浊浆液一同炸开,喷在脸上,在寒冷冬夜也能让人感到灼痛,鬼叫似的哀嚎在两只耳朵间穿梭,眼前的人与景被鲜血冲洗得抽象,糊作一团,越来越暗……

    她看不见了。

    季吟兮遽然睁眼,大口呼吸,眼前仍是一片暗红,响着的闹钟提醒她万般皆是梦,她只需等待身体慢慢平复。

    这一过程她习以为常。

    终于能下床洗漱时,她垂眼扫过手上薄茧和一些斑驳划伤,淡淡移开视线,没什么表情。

    季吟兮平素搭乘的那班地铁到公司会提前五分钟,今日被等待视野恢复的时间耽搁,只好坐下一班,一大清早就因迟到二十六秒上缴了二百罚款,还被周次春揪着狠呲了一顿。

    季吟兮垂头不语,一副知错的模样,实则眼睛盯着周次春喷到自己衣角的唾沫星子,恶心得胃里直搅。

    捱到周次春骂累了,季吟兮回到工位,收到闺蜜姜乐忱的消息,她说这周末回京,约季吟兮出门逛街。

    姜乐忱是旅游栏目的记者,工作是带领观众走四方,关注民生和社会发展的同时,赏美景、品美食,提供实用的旅游资讯,展现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

    每每出差回来,她都要拉着季吟兮好好吃逛一通,对季吟兮本就不甚丰厚的钱包很不友好。

    季吟兮把工作群里对她处以二百罚款的通报批评截图发给闺蜜,以穷为由理直气壮拒绝放血。

    姜乐忱知道她想听什么,相当义气地把周次春从头到脚狠骂一通,最后收述:“被分给全公司最傻逼的老处女组长,真是苦了我们兮宝。”

    季吟兮心淡如水,发过去一个[坚强]表情包。

    【快乐热忱姜姜酱】:说真的,当初你还不如签另一个offer

    对方说完,又立刻追加一句:“当然我就是口嗨一下啦~”

    【五季平安】:没事

    季吟兮今年夏天研究生毕业,当时收到两家公司的offer,另一家综合各方面都比现在的公司更好些,只是斜对面有家玉器店,出于某种软弱的回避心理,她没有选。

    【快乐热忱姜姜酱】:你怕花钱的话,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政法大学和京大有场篮球赛,那个免费看。应矜也参赛,我俩一起去给他喊漏油,看他被虐

    应矜跟姜乐忱算青梅竹马,只是有别于传统青梅竹马的郎情妾意,俩人从小掐到大。

    【五季平安】: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以他的球技,被虐可能性不大

    【快乐热忱姜姜酱】:没事,到时候看我的,我有秘密武器

    季吟兮不敢摸鱼太久,结束对话后,她盯着电脑上乱七八糟的工程图纸,心思散散漫漫地飘,先到篮球赛,再到政法大学,最后落到在政法大学念书的她的假弟弟商炽。

    昨夜他看似随口提起她手上的茧,季吟兮却莫名觉得他别有用心。

    很奇怪的第六感,不可名状,却压不下去。

    这人怕是有毒,一沾上他,她就开始疑神疑鬼。

    -

    季吟兮向来尊重内心感受,既然碰上他心里不得劲,之后两日,她便有意跟商炽保持距离,过得还算舒服。

    小长假将至,九月的最后一天,饶是她们组以卷著称,同事们仍难免浮躁,周次春如同苍蝇扒上裂缝的蛋,就工作态度、组内风气、环境卫生等多个事宜再次召开小组会议。

    这次的会开得格外长,早过了下班时间,幸而季吟兮早有预料,特意戴了眼镜,缩在其他同事身后,手指搭在膝上远距离抠手机。

    这会儿季确行手机难得没被部队收上去,姐弟俩凑一起例行畅谈吃喝玩乐和八卦热点。

    杂七杂八侃得差不多,季吟兮这才问起弟弟近况。

    【五季平安】:宝贝弟弟[亲亲]你那边怎么样呀

    季吟兮对季确行的态度与两人之间地理距离直接挂钩,如今姐弟俩一南一北相隔万水千山,季确行从欠揍的倒霉兔崽子恢复成为心肝宝贝甜蜜饯儿。

    这句发过去,季确行许久没再回复,想到弟弟大概被恶心到了,季吟兮得意地挺了挺腰背,佯装一本正经听周次春逼逼。

    好半晌手机终于又震了一声,这回竟是条语音。

    季吟兮躲着周次春目光,手指高难度操作转文字,不料马失前蹄,失手按了播放。

    投影仪前,周次春刚讲完一个激昂处,例行停顿留给组员羞愧反省,偌大一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一个男声顺着季吟兮手机听筒爬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低哑慵懒,叹中带撩。

    “宝贝姐姐~看消息,我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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