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就像王语夏担心的那样,在第5天就停水停电了。

    林悦给王语夏打了一个电话,大概就是,收拾东西回龙凤山了,那是林悦的老家,让王语夏也尽早想个出路。

    王语夏知道停电就面临着通讯也断了,心里酸涩无比,自大学毕业以来,回老家后,朋友联系都逐渐少了起来,只有林悦因为她俩是前后脚生孩子,一直没断了联系。

    王语夏让她放心,双方父母都是农民,家里田地不少,雨总有停的一天,生活还是会继续,直到最后电话挂断两人都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成年人的体面就是再难也不会开口请求。

    屋里虽然用各种盆桶接了水,可预计可用也不过三天,王语夏已经想象的到市里臭气熏天的景象。家里一共7部手机,2个平板。目前只开启一部,上的王远帆的手机卡。

    王璟平时离不开手机,上课打游戏,可能知道现在是面临非常时刻,少见的安静,乖乖坐在一边,不见平时青春期孩子的脾气。

    老人们坐在沙发上,王语夏抱着孩子坐在爬爬垫。这是自下雨以来的第一次家庭会议。

    王远帆开口:“现在情况不明,楼下政府的车今天也没出街,我刚打市长热线,一直占线,咱们家东西不少,就怕呆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

    王远帆爸爸王征说:“咱们回福兴也行,春天我回去种地,家伙式,被褥都有,房子也都是现成的,咱家两个炕,够住了。”

    王远帆妈妈赵丽芝是个大嗓门儿嚷嚷道:“那还不如回亲家家,离市里还近,还有库房,咱们放啥东西都方便,市里有啥消息也能及时知道。”

    王立业和姚凤霞没意见,家里老人都没了,现在就是跟着闺女。

    王远帆看看王语夏,王语夏看看怀里的王珩,这才2周半的孩子,去哪都不如自己家,可是安全还是首位,于是便说:

    “我赞同回福兴,我爸妈那离公路近不安全,回头咱们手机非必要不开机,也能打听消息,咱们溪沟新建的四合院还有地窖呢,存储东西比我妈那强。只不过,饮用水怎么办,咱们把水都带过去,再省着用也只能挺20天,我看网上说,硫酸雨达不到水质层,可要是继续下,可就不一定了。”

    王璟在旁边举手:“我学化学了,咱们可以过滤水吧。”

    王语夏点头:“可以,我下载了,怕停电我也手抄了一部分知识,里面有净水,可咱们都是电抽水,没有电怎么抽水。”

    王征说:“这个没事,屯中二孩家有口老井。”

    王语夏看看王远帆:“那我没问题了。”

    王远帆想了想:“那就再等一天,看看今天我能不能打通市长热线,不行明天就走。”

    全家一致同意。

    王语夏今天那个淋了雨的手指感觉特别热,一直有灼烧感,只是今天特别强烈,表面上来看,却除了发红没有别的异常。

    王语夏记得老姚的手也沾硫酸雨了,就拉起老姚的手,也是红红的,没别的。

    “妈,你手咋样?我手指头特别热,整得我特别难受。”

    姚凤霞摇摇头:“还行,也热热的,不是我说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体质太差。”

    见姚凤霞要说教,王语夏赶紧闪,询问家里其他人都怎么样,好在就王语夏和姚凤霞和硫酸雨有接触。

    下午王远帆又打了一通电话,这回终于接通,不知那边说什么,本来就爱拧眉毛的王远帆,简直就像拧个毛花。

    王语夏心里惴惴,等着王远帆挂电话。

    王远帆挂断电话,回过神说:“没人接电话,现在是语音留言,可能是打电话的人太多了。

    “怎么说的?”

    王远帆深吸一口气:“说已经开始全力抢修电力设备,供水设备了,让咱们安心宅家就行,每三日,会有政府部门负责人组织各小区各村屯分发物资,有想当志愿者的穿好雨具各小区物业8点集合。”

    王语夏有点纠结,那还回福兴吗?

    赵丽芝立马嗤之以鼻:“这谁能去当志愿者,这硫酸雨不小心淋脸上那就毁容了。”

    王远帆抛下一句:“你们定。”就回屋倒着了。

    这给王语夏气了个倒仰,王远帆心里未必没有决策,只是他一犹豫就会冒出金句来气人。王语夏这些年全凭他一张帅脸解心宽,年轻时长得像霍建华,现在随着年纪增长还有点像祁厅长了,罢了,王语夏自己给自己顺毛。

    晚上这顿饭是赵丽芝张罗的,王语夏作为小辈儿,这几天一直是她做饭,中规中矩,没有小某书查菜单,就是会差点意思。

    下午王语夏就感觉好像有点发烧,刚巧耳温枪没电了,楼下药店也没开门,小脸红扑扑的,一看体温就不低。

    赵丽芝年轻时除了种地以外,屯中有办事的人家,她就是掌厨,很有手艺,面食尤是一绝,今晚蒸的牛肉馅大包子,面皮宣软,咬开后颇有汁水,鲜香味美,可惜王语夏难受只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

    到了后半夜热的迷迷糊糊直吭叽,敲门声轻响,王远帆猛的惊醒:“妈啊?”

    姚凤霞一开门放低声音说:“我怎么听见小夏吭叽呢?”

    姚凤霞王立业二人住在客厅,本是三室一厅,不过其中一个屋太小只放了一张1.5米的床,觉得住的不舒服,就在客厅爬爬垫打地铺,夏天也不凉。王征赵丽芝王璟三人则是住2米2的榻榻米。

    哪个屋有动静老两口觉轻听的比较清楚。

    王远帆这才发现,小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中间,撅着屁股哈哈大睡,给王语夏挤到旁边,而王语夏此时呼吸加重,把夜灯一开,脸通红无比。

    姚凤霞其实好像也发烧了,不过没王语夏严重,常年地里劳作,身板子结实着呢,当年新冠,全家都倒了,人家一点事儿没有,就有点咳嗽。

    两人赶忙轻手轻脚的,一个找药,一个投湿毛巾。

    王语夏此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全身轻飘飘的,而又每个骨缝都在疼,心里就一个念头,可不能死了,她还有孩子呢。

    迷糊中额头冰凉,王语夏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耳边传来王远帆的声音:“张嘴。”

    王语夏乖乖张开嘴,听见声音才发现,耳朵也好疼……

    王语夏一直到第二天10点多才醒来,睁开眼看到旁边是姚凤霞,屋里静悄悄的,一张口,嗓子哑了:“妈你没事吧,人都去哪了?”

    姚凤霞示意她别开口说话了:“往车上搬东西呢,后半夜你是不知道,吓死个人,远帆在孩子的玩具里拆下两个电池,你知道你多少度?”姚凤霞举起手指头一个4一个1。

    王语夏浑身和散架了似的,可看见姚凤霞的手势还是想笑,真是还想搞个欲扬先抑。

    姚凤霞夸张的说:“41度啊,从小你就没烧过这么高,都怕你傻了。”

    王语夏点点头,这脑袋昏昏沉沉离傻也不远了。

    后来王语夏才知道这次发烧不止她自己,也没了很多人。

    姚凤霞继续说:“今天收拾完咱们就走了,这东西比咱们预想的还要多,搬好几趟了,昨天后半夜还发生一件事,有人敲咱家后门说是楼上的7楼的。”

    王语夏心下了然,这事有蹊跷,她们住的这个楼比较特殊,王语夏家6楼,后门能敲门的只能是双数的楼层,别的楼层上不来。

    “远帆就问怎么了,说老人发烧了,家里没有药,没办法了就求咱们给点药,猫眼一看确实就一个人,可女婿比较慎重,就说把药放电梯里,让那个人回家叫梯取,好家伙直接拿出菜刀砍门啊!”

    王语夏心里一惊,几天没有网络又停电,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哑着嗓子追问后来呢。

    “后来砍门声惊动了你爸他们,王璟也起来了,四个男的声音一出,那人也就走了。”

    王语夏明白这市里已经不安全了,这才第6天而已。

    “王珩呢?”王语夏心道这小儿子可不会乖乖的一点声音不出。

    “你婆婆带着先往福兴走了,怕打扰你睡觉,王珩一醒就扒拉你。”

    王语夏这下急了撑着起来。

    姚凤霞赶紧按住:“你在倒一会儿,远帆还没收拾完。”

    王语夏赶紧说嗓子也不成调:“王珩没离开过我,我怕他哭,我婆婆没带过,尿不湿也不会换……”

    姚凤霞松了手,王语夏一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扶着墙换了一会,接过姚凤霞冲的蜂蜜水,咕咚咕咚一瓶下去,口算是不渴了。

    刚走到阳台,王远帆也进了屋。

    “你怎么样,孩子的东西都收拾了,你看看少不少啥。”

    王语夏摆摆手,打开阳台柜,柜里的贴身衣物都拿走了,书架上的书也都带上了,爬爬垫上一个玩具也没有,再去厨房看看之前囤的孩子的零食,也空了。

    姚凤霞递给王语夏一个包子,昨天没吃完今天刚好做早饭“别看了,药啊,尿不湿纸巾什么的都带了,要我说回屯子这些都用不上,穿个开裆裤那就可屯中跑呗。远帆也是真惯孩子,都啥时候了,放东西地方都不够,玩具绘本一样没落。”

    王语夏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三下五除二炫了两个,真别说,她最看不上的婆婆做的包子真好吃。

    “走吧。”王语夏说“东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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