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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思云觉得辛虹池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在她怀里感受到的是温暖和安心,她轻柔的关心和呵护让暮思云对张行东嫉妒不已,她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母亲?她泪水中的委屈更多的是对自身的自怨自艾。辛虹池怕是误会了,认定小夫妻确实发生了摩擦,并且错的是张行东,要不,怎么丢下暮思云自个回去了?所以她给张震庭提出了要带着暮思云一起回去。张震庭又去问问秦无畏的意思,秦无畏则敲开了暮思云的房门。

    暮思云的眼睛还是肿着的,见到秦无畏不好意思撅撅嘴,秦无畏沉着脸在她额头上弹一下:“没见过这么大还这么闹人的。不过,你公公婆婆看着是好相处的。”

    “还不一定是谁的公公婆婆呢?”

    “是吗?不知道谁爸妈叫得那么亲,搂着不撒手的。”秦无畏讥讽道。

    暮思云不依了,过来厮缠,捶打他:“我就是想有这样的爸妈,我就想我爸妈是这样的。”秦无畏歪在沙发上用衣服护住头脸躲避,暮思云却在身边坐着不动了。

    秦无畏见她闷闷的,也收起玩闹之心,顿衣坐好,严肃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没有父母的不一样过了,我们或许应该不受他们影响,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或许是另一种活法。不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暮思云看着他:“你有信心吗?你会吗?”

    秦无畏被问住了,夸口道:“有想法了,离实践就不远了。”

    暮思云嗤笑:“理想中的巨人,现实中的矮子。”

    秦无畏话锋一转:“你倒有一个可以做现实中的巨人的机会。你爸妈想带你一块走,可能他们以为,你没跟张行东一块走,是因为张行东做错了什么,我把责担了过来,说是我不愿意你去,那里没人照顾,天气又不好。另外,他们想见见你爸妈,我找个理由推掉了。这个时候不是适合双方见面的时机。你跟他们去吧,跟张行东再处处,你做咱俩中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你成功了,我也跟着上岸,你失败了,我是你的后路。”

    不知是这一番陈词说动了暮思云,还是辛虹池的提议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总之,暮思云第二天就跟着张震庭和辛虹池就坐上了回去的飞机。而这也可苦了秦无畏,人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他硬着头皮一言不发迎接暮成风的暴怒,丝毫不留他亲妈曹青梅的情面。暮成风耍了一通父辈的威风,有理没理的话说尽,最后疲惫地坐下来说:“把人给我找到带回来!”

    秦无畏低着头捻着烟一语不发。曹青梅旁边听半天,也忍半天了,仍旧笑着说:“无畏呀,你爸说得对,人跟你一块出去的,回你自己回了,你妹走了,跟谁走的,你至少也跟我们打个招呼呀!”她看看暮成风又说道:“老暮你也消消气,这人是肯定是能找到的,如果思云不愿意回来,用绑的,捆的,也得把她带回来!”

    这一提醒,暮成风皱皱眉,脸色缓和了些:“无畏呀,气头上,我说话重了些,你别放心上。脚在她身上长着,翅膀硬了,圈不住了。”

    秦无畏摆摆手:“爸,我妹是跟张行东的父母一块儿走的。”秦无畏说了事情经过。曹青梅听说张震庭给秦无畏采购的纱线免了单,也帮衬着说了很多话。

    等安抚完暮成风,秦无畏筋疲力尽地回到车旁,依着车边抽烟边给暮思云发信息:“暂时搞定。”或许暮成风是被他最后几句话震住了:“如果思云在那过的幸福的话,你不想她幸福吗?如果她过得不幸福,你不用找她,她自己就回来了。现在把人捉回来,天天关家里吗?用不用拴?真闹僵了,把我公司里的律师都用上也打不赢这官司呀,人家是合法夫妻,还是军婚,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秦无畏并没有把家庭关系对张震庭说得那么复杂,他和暮思云是兄妹,他们只有一对父母。张震庭呢,说是把这批纱线当作给暮思云彩礼了,那秦无畏就按一开始谈的价钱,把这笔钱对半,分别打在暮成风和李思筝的户头上了,并给暮思云存了同样数目的一笔钱,兴他们送彩礼,也兴他送陪嫁呀。抛却家庭烦恼,他活着的意义就是挣钱和守护暮思云了。

    暮思云这时恰巧给他回了信息:“我想抓住这一点光。”

    秦无畏嘴角苦笑,心里酸楚,把烟蒂弹向路边的垃圾桶,可惜,偏差了,落到了桶边,他和不远处一个年轻的清洁工对望一眼,转身上了车。

    辛虹池对秦无畏打了保票,一定好好照顾暮思云,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人来了她家里,自然家里上上下下的都极其用心。衣食住行自不必说,辛虹池出席宴会走亲访友也带上她,满脸骄傲地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儿媳思云,年纪小,还在上学,您多照顾。而张震庭呢,知道她琴没带,托人从国外捎回一把小提琴。琴到当晚,试琴时,还召集家里众多家政人员围在客厅听她演奏。

    暮思云没提过张行东,他们也没有说起过,只有一次,辛虹池挂了电话,余怒未消,和张震庭对视一眼,看到暮思云来了,又转怒为喜打了岔圆过去了。

    在暮思云鸠占鹊巢享受张行东的父母之爱时,张行东如在地狱行走。他回到部队几天了还在恍恍惚惚,坐飞机回来的还是坐火车回来的,他都记不清了。陆九龄给他要机票去给他报销,他掏出来的却是火车票。陆九龄核对了日期地址:“营长,你不是说你坐飞机回来的吗?”

    “我说了吗?”张行东点上烟拿眼斜他。

    “说啦,那天你坐在这里盯着墙看的时候你说的。”

    “是吗?我忘了。”张行东想想,没想起来。

    陆九龄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营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你很闲吗?”

    陆九龄被噎了一下,抱起文件:“不,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张行东沉着脸拿出稿纸写报告。陆九龄讪讪出去,掩上门,不久又推开一条缝,露出半个脑袋:“营长,我觉得女人和解决技术难题是一样的,找对方法,……”“砰”一声,一本书砸在了门上,门关上了,陆九龄跑走的脚步声传进来,张行东气笑了,放下笔,来回踱步。或许,这一段时间他太不正常了。喝醉过,发过脾气,本来就冷面冷性子的,以前还时不时凑过来的人,最近都远远躲着。他也很久没找人聊天了。

    卫青殷看张行东发来的信息,咱两个聚聚。他们上次聚是叶子叶组的“鸿门宴”,相聚并不愉快,悲怆的阴影好几天挥散不掉,如今苦尽甘来,向尧回来了,他们到医院去看过几次,一家人亲热团聚得外人钻不进去。向尧身体没完全恢复,叶子叶又大着身子,他们外人的喜悦无处表达,那就他们单独聚聚吧。

    万万没想到,张行东只带了一个通信兵出来,明摆着有事要说,但就不说,只频频举杯,聊天光靠一个说聊不起来呀。“弟妹考得怎样?回来了吗?”

    张行东瞅瞅他,没接话。卫青殷略一思索,了然了,这是后院没理顺呀,给陆九龄使个眼色。陆九龄说,我出去买烟。说着麻溜跑出去了。

    “你起的头,来了吃又不吃,说又不说的,我都说得口干舌燥了。”卫青殷喝口水润润嗓子。

    “没事,就是咱俩坐坐。”

    卫青殷冷呵呵地笑:“俩大老爷们?不如叫两姑娘斟酒?”

    虽是知道他开玩笑的,张行东也白了他一眼,叹口气,给他倒了半杯酒:“谁像你花蝴蝶似的?”

    卫青殷呵呵笑,几杯酒下肚后,开起了他和暮思云的玩笑,更是对追女孩子方面大发言论。“欲擒故纵,欲擒故纵,逗着玩玩先,再有就是不能亮自己的底牌,这是大忌,两军对垒,你先给对方报告多少人多少武器吗?这和打仗差不多。不过,该强硬的时候要强硬。”卫青殷冲他笑着点着头。

    “有那么复杂吗?”张行东将信将疑。

    卫青殷的手机响了,一个女子邀请他一起参加个聚会呢。电话刚挂,又一个女性打来撒娇着还想吃上次那家的火锅。卫青殷挂了电话,对他摊摊手:“没办法,我这也有我的苦恼。”

    对于他的大型凡尔赛现场,张行东皱眉抽烟,沉默不语。他离婚申请的报告都递了上去。大丈夫何患无妻?要忍受此等侮辱?所以当她母亲一次又一次打电话说思云回来了让他回家时,他都坚决不回,找理由推脱了。听她母亲的话味儿,她并不知道其中原由,他也不解释,等离婚书下来,往暮思云面前一拍,她自己会自动退去的,像当初的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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