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她要死了

    陆小凤不明白,雪疏影愿意这么帮她的原因是什么。

    而雪疏影只是看了看其他人,回答说,“你别忘了,答应了我作画的。”她说完突然脸色一变,人也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完了,忘了花满楼了。”

    闻言,陆小凤当下飞身而起,转眼不见身影。

    雪疏影在后面大喊,“他应该在上官飞燕那里!”

    而酒馆里,果然人都没了。

    陆小凤心急如焚地赶到大金鹏王的住所,发现后花园里果然埋着一个女人,刚好上官雪儿也在,帮她确认了对方是真正的上官丹凤。

    而此时,上官飞燕也出现了,用花满楼的生命安全威胁她。

    “哦?”陆小凤觉得自己很可能也是关心则乱,“花满楼又不是个傻子,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骗?”

    “陆小凤,你也是个男人,你觉得我……容不容易让男人上当被骗?”上官飞燕巧笑嫣然,不得不说,她不端庄的时候,反而更有一种勾人的魅力。

    陆小凤虽然是个假男人,但也知道,男人对于美丽的女人,总是心软那么几分的——但是花满楼他看不见啊!

    但是的但是,男人想象力也是很丰富的,何况上官飞燕还有一个动人的嗓子。

    陆小凤悠哉悠哉一笑,“他能被姑娘这样段位的美人骗,也是他的福分,必然是不想让人救的。”

    上官飞燕顿了一顿,继续巧笑嫣然,“陆小凤,你可别想骗我,你若是不在意花满楼的生死,当初又何必上了我的轿子?”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陆小凤不想看她,别开眼神,“我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他一生。他既然命中注定要栽在你手里,那我又何苦白费功夫。”

    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结果都被这个上官飞燕霍霍地差不多了。

    “不过,”陆小凤回头,肃然说,“你却是要栽在我手里的。”

    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处理了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的笑容淡了,但还是不太相信,“我可不信,你真得不打算救花满楼了。”

    陆小凤淡淡道,“我可没说要杀了你,我只是——要拔了你的舌头,再砍掉你一只手。”

    上官飞燕笑容几乎要没了,“不是说你陆小凤最是怜香惜玉,看来,传闻……”

    “百闻不如一见。”陆小凤冷峭地注视着她,手上开始慢慢运功。

    上官飞燕急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上官丹凤吗?”

    “不想。”

    “大金鹏王如今在哪里,你……”

    “他已经死了。”

    上官飞燕的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幕后黑手……”

    “我知道。”陆小凤再次打断她。

    上官飞燕再也没忍住,甩手而出三枚毒针。

    陆小凤轻而易举地接住,“果然是你。”

    上官飞燕正要趁着这个功夫逃走,却发现背后站着一个人,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花满楼。

    她更加大惊失色:“你怎么在这里?”底牌尽出,她没有保命的本钱了。

    花满楼太过温柔体贴,这个时候,仍然耐心地回答了她的疑惑,“因为我对你,已有防备。我不想成为被要挟朋友的砝码。”

    “你都听到了?”

    花满楼点点头。

    “那你……你没有生气?”对着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狡诈无情如上官飞燕,也忍不住羞赧了起来。

    花满楼只是淡淡回应道,“每个人都难免做错事。” 这句话,是说给上官飞燕,也是说给自己。“(啊啊啊这句是原著经典,必须留着)何况,你的确没有要我喜欢你。”

    陆小凤的手心攥得紧了些。

    这句话,又何尝不是她的处境。

    花满楼的神色还是那么恬淡温柔,仿佛从没受过伤害。

    可是陆小凤却替他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沉默中,上官飞燕收敛了她魅惑人的声音和笑容,带着几分诚心道,“抱歉,但无论你们是要割了我的舌头还是砍了我的手,或者是直接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这里面还有谁参与其中。”

    花满楼却只是回答,“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陆小凤:???

    陆小凤:!!!

    他凭什么替她决定?

    可是花满楼现在已经这么伤心了,她也不好再驳了他的面子。

    但跟着花满楼走出去后,她越想越后悔:不行。

    ——她谋夺的是她的家产,(差点)害死的是她的旧臣,布下陷阱被拉入局的是她陆小凤本人,他花满楼凭什么慨他人之康?

    “我要回去。”陆小凤停下来。

    “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花满楼还在替上官飞燕求情。

    “你要原谅她,那是你的事,我可没说原谅她。”陆小凤这次很坚决。于公于私还是于私中的私,她都要解决了上官飞燕才安心。

    花满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前女友,加上花满楼这样优柔还怜爱的单纯少年,日后的纠缠虐恋能说到江湖改朝换代。

    一句话,她不放心。

    而花满楼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自然也知道,她陆小凤决定了的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就像她知道,花满楼看着温柔,但他下了决心要做什么,那也是宁折不弯的。

    但等陆小凤回到原地,上官飞燕已经死了。

    于是……她补了一手:嗯,的确是一手。

    论江湖手段,她陆小凤向来是个好学且善学的人。

    独孤一鹤能在西门吹雪面前诈死,那上官飞燕又为何不能在她面前诈死?

    但看在有亲缘关系的份儿上,她就只弄断一只手吧,也算清理门户了。

    接下来,她就要去找霍休和霍天青了。

    刚刚听雪疏影讲过程的时候,不应该让她凝练的,导致她现在不清楚,霍休是怎么杀了霍天青的。

    不过,不知道也好,这样她就不用琢磨,要不要阻止霍天青的死亡,以及怎么阻止了。

    霍天青这个人,陆小凤答应了不与他一战。

    所以,她决定先来找霍休。

    可是霍休的身手深不可测,而且住所往往机关重重。

    她若是独自前往,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现在,独孤一鹤和阎铁珊还都活着,而这,本来也就是他们大金王朝的事儿。

    只不过,他们肯不肯来,却是不好说,特别是阎铁珊那个惜命的样子,十有八九会当做没看到。

    陆小凤飞鸽传信后,带着花满楼去找西门吹雪。

    找到后,点了花满楼的昏穴。她骗西门吹雪说,自己已经找到真凶,就是上官飞燕。而花满楼对上官飞燕有情,定会阻止自己,所以请他帮忙看护。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赶上了霍休杀霍天青。

    陆小凤也不知道该不该遗憾,现在霍天青还没死。

    但她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因为:现在是她一个人,对上了霍休。

    她想起很多人:她那喜欢花的娘亲,十七岁杀了她的无花,爱上了别人的花满楼,喜欢捣蛋的司空摘星,钢铁直却自有一份温柔的西门吹雪……

    她陆小凤一向运气很好,除了被无花杀死欠债还生的那次。

    不过,既然她最后没有死,那运气还是算一等一的好。

    可是现在,系统不在身边,她就算已经和它私交甚笃,有把握说服系统再与她签一次还生条款,也无济于事。

    不知道雪疏影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娘亲有没有觉得自己做得对。

    不知道她去世后,她的那些朋友们会不会难过。

    可她陆小凤,今天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不该来的。”霍休道,“你如果不来,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还可以随时能找我借个万两银子挥霍。”

    “可如果这样,我就不是陆小凤了。”陆小凤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可是这样一来,过了今天,这世上就没了陆小凤了。”

    陆小凤看着他,表情平静,“但世上,也不会再有霍休了。”

    “其实我很好奇,”霍休扔下半死不活的霍天青,津津有味地打量着陆小凤,“你是怎么判断出,我才是幕后之人的。”

    “你的废话也太多了。”和黑心的人话说多了,容易影响她陆小凤的心情。

    她捡起霍休兵器库里的一把剑:托西门吹雪的福,她还有一些复制粘贴的剑术存货,就不知道,可以用多久了。

    霍休的身手,的确如她以为的那般,在这么多年的磨练下,已到达了神乎其乎的境界,而且楼里还有她不知道的机关,时不时为霍休创造更大的赢面。

    交手时间,比陆小凤原以为的还要长久一些,但她的库存已经见底了,包括新到手的还没热乎的、苏少英在临死前爆发的、他师父独孤一鹤独创的那几招……

    但陆小凤现在也顾不上心疼自己变成穷光蛋了。

    统子应该会伤心吧。据说,她已经是它最久的伴户了。

    陆小凤强迫自己,不能生死意,也不能生怯意。

    她运气向来很好的……

    轰隆……

    陆小凤重重地从墙上落了下来。

    但她勉强地再一次站了起来。

    她擦擦嘴角的血,五脏六腑疼得厉害,“霍休,我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霍休已然一副胜利者的姿势,“你说,如果心情好,我可以发个慈悲,让你死个明白。”

    “你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大金鹏王也死了,为什么还要布这个局?”

    “因为,”霍休的神色露出一丝阴狠,“据说,大金鹏王有个孩子,还是个儿子。而我,不愿意跟人分享这笔财富。”

    陆小凤:这如果不是无花那个恶棍整出来的幺蛾子,她就剃了头发去做和尚!

    霍休再次提掌,忽而顿住,“但是,你为什么知道大金鹏王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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