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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琳琅盛宴(上)

    “砰——!”

    一声惊雷平地起,顷刻间,泥土和火药的味道充斥了整条小巷。

    尘埃尚未散去,便从一片混乱中闪出了两道身影。

    一青一琥珀,一仙一狂莽,二人的轻功都十分了得,不消一会儿便借着飞沙突破了一群紫衣人的防线。

    “拦住他们!咳,快追……咳咳!”为首的紫衣人一边泪涕直流一边又不甘心地持续摇人,但方才那一粒火雷威力实在太大,纵是他有心,身体的状态却也不允许了。

    他眯着眼睛痛骂,在一片嘈乱中,忽闻一道少年声音: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若想寻回此剑,便走上黄泉路,寻那阎罗殿中君吧!”

    夜半明月高悬,一少年负剑飞跃层层楼宇,他生的很是俊俏,身穿苍黄绑腕褂,灰色束腿裤、鼠皮靴,外套琥珀色朱砂纹罩甲,一头乌黑短发中掺着无数金丝,随手揪了个小辫,正随着身体的浮动乱飞。

    他身后跟着一竹色锦衣青年,其身法飘逸,同少年莽撞步伐反差极大,此刻一手握扇背在身后,另一手使力把持着平衡,以便随时调节身形。

    两人彻底甩掉方才那一群紫衣人,跃上一处平坦屋顶稍作休息。

    “你还要跟着我?”少年略微喘着气回首问去。

    青年勾唇一笑:“你既说能将此剑物归原主,那我定是要跟着的,毕竟我想见它的主人已经很多年了。”

    少年轻嗤,故意面露凶光地道:“你还是速速离去吧,现在四下无人,我若是想杀人灭口,也是极顺利的。”

    青年无奈地耸了耸肩,道:“那阁下可要试试?”

    少年闻言犹豫了一瞬,毕竟方才被围堵截杀的时候,这人的实力亦是亲眼所见的,想要杀之且全身而退实在不易。

    他心下略有些烦躁,闹事和真的闹出人命毕竟是两说,但此人又同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后面甩不掉,实在有些不好办。

    更何况……若是放纵他去见了那人,没准真就要背上一条杀孽了。

    此时,那青年温润的声音响起,他说:“在刚才的拍卖会上,这把剑的出价最高者本就是我,于理你也算是夺了该属于我的东西;而此后一路被人追杀,我也帮了你不少,于情你还欠我一句感谢……”

    青年轻笑:“怎就非要杀我?做个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不行?”

    少年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忍不住反问回去:“我说能物归原主,那并不是谎言,但人家可未必想见你,你就不怕真碰了面,还没说上话就成了孤魂野鬼?”

    青年持扇朝他一揖,万般诚恳地道:“所以在下跟你交朋友啊,这样你多少也得罩着点我吧?”

    他见着少年错愕的神情,笑道:“在下仰闻扬剑公子大名良久,实在想请阁下给个机会。”

    这夜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全是因为一家坐落于天玄州仙都的大型珍宝苑,此苑名曰琳琅苑,海纳九州四野中各类奇珍异宝,并于每年七月初七举办一场公开竞拍会。

    今年的竞拍名单上,有一物格外引人注意,为此,竟还惊动了不少武林大家,和许多崇仰其风华的各色人物。

    此物,只是一柄长剑,但其造型奇特,如数条荆棘狰狞纠缠,人称“荆棘剑”。而引动众人的,便是它曾经的主人——一位在遥远的十四年前、年仅十六岁便成为天下武魁的少年;亦是在夺魁两年后,因正值巅峰时期骤然失踪,而被流传于各样异闻里的主人公。

    他的剑为何会在琳琅苑被竞拍?失踪多年的人,如今又在何处?

    一切的一切,都吸引着无数尚武之人,纷纷前往仙都,想要一寻究竟。

    楚濯,便是其中之一。

    ……

    天历一百五十年七月

    “——蒸包,现包现下的大馅儿蒸包哎!”

    “来瞧瞧又翠又嫩的芋瓜嘞,今早刚从地里摘的,保管新鲜……”

    楚濯在屋外的阵阵吆喝声中惊醒,他喘着粗气,那些市井的烟火气此刻像无数根银针一般扎着他的脑袋生疼,在耳畔留下“嗡嗡”的轰鸣。

    他抱住头低声哀吟,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裹着一身冷汗平静下来。

    “这梦还是这么讨厌啊。”楚濯自语道,相同的噩梦已经不知见过多少次,自他离家在外游历后,便好似失去了做美梦的能力。

    青年躺在榻上不动弹,很想再睡上一觉,但他所住的客栈正处闹市,一大早便赶来摆摊的小贩如同站在他枕边吆喝,还有紧闭的窗户也挡不住的饭香四溢。

    “公子,公子!”

    笃笃的扣门声伴着人声传来,楚濯懒懒地侧头望过去,道:“进来。”

    眼瞧着一矮胖憨然的年轻人进屋来,学着文人墨客的模样给他作揖道早——这人乃是楚濯特意寻来的“领头羊”。为了更舒服的游历各地,楚濯无论走到哪,都会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当地向导。

    “公子,您来这仙都也有不少日子,前阵子刚逛过了西大街,今日,我便带您去南边的朱雀大街吧。”

    仙都,乃是九州之一、天玄州的第一大城,位处极北之地。因受日照时间极长,故而天玄州百姓的生活习惯都与其他各州百姓大有不同。

    这也是楚濯来到此地,暂时未能适应的原因之一。

    向导见楚濯还躺在床上不做反应,又低声解释道:“公子,您要想去,动作便得快些了。”

    “怎么?”

    向导挠了挠头,道:“当下是七月份,乃我天玄州的‘朝祈月’。今日恰逢七月初七,朱雀大街上有宗亲和百姓自发组织的朝祈日庆典,您再不快些,咱就不好参与了。”

    楚濯回过神来,了然道:“好,我这便起来梳洗。”

    趁他洗漱用餐的时候,向导又补充道:“朱雀大街乃是整个天玄州最有名的‘商街’,此街上有一座琳琅苑,能吸引天下各色人物前来参与的‘琳琅盛宴’便是由他们一手操办。”

    楚濯乘着向导驾驭的马车一路往南,他掀开车帘,只见街上人声鼎沸,道路两旁的商楼外墙挂满了鲜花和红绸,各样男女沿街争客;更有出手阔绰的老板在自家店旁搭一高台,台上舞女乐伶技艺尽显,引来叫好一片。

    再往远了望去,只见除了那些大商铺的门前,街边几乎没有空余的位置,都被大大小小的商摊争相占据,什么糖画摊、花灯摊,还有香火鼎和卖各样首饰墨宝的商车……

    “公子,到前面的牌楼底下咱就得下驾了,这地方鱼龙混乱,不适合车马入内。”

    “好。”

    刚下了马车,楚濯的耳畔便炸起了一阵喝彩声,他依着人潮望去,只见一众花团锦簇、宝玉映天的奢华车队自东小道往正街走来。

    向导在一旁适时说道:“此乃‘玉游花车’,也是琳琅苑的大手笔。”

    “玉游花车”共配备一船八辇十二金车,除却驱工护卫,共计四十九名神司随流同行。颜色最好的那一部分便登上最前方的陆行船,扮做仙子向街边百姓泼洒佛酒赐福,百姓则见之跪拜,虔诚求愿。

    往后的八台玉辇上载着的是天玄州上下信奉的八尊天神石像;十二座金车上则放满了鲜花、瓜果、粮食等,分为两列,左右簇拥着中间的一列玉辇。

    这一船八辇十二金车皆由鲜花红绸装扮,百年良木做梁,金石玉器做架,绕城游街七圈,随后置于仙都祭台,每年换新,供百姓祈福。

    楚濯还是头遭见识到如此奢华庞大的车队,一时之间被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公子,您瞧它如何?我就说这商街上绝对让您大开眼界。”向导乐呵呵在一旁感叹,面上也带着几分红润。

    楚濯吐了口浊气,“想不到在这极北之地,还能造就如此庞大的阵仗,的确不愧是‘天下第一州’,是我孤陋寡闻了。”

    向导不由得挺直了腰板,也乐得和楚濯多说了些天玄州的奇闻轶事,楚濯也不烦不恼,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这天玄州中除却仙都还有另外的三座城,民间有那么四句诗,便涵盖了这几大城邦。”

    “哦,说来听听?”楚濯好奇地问。

    向导哈哈一笑,便开口念道:

    “梧桐通天神鸟栖,金龙盘卧宝仙殿。林间雾藏麒麟迹,龙雀隐翼坠寒渊。”

    “这四句诗,指的便是‘梧桐天枝’、‘仙都’、‘风芜城’以及‘郢州城’。”

    两人边走边聊,楚濯的态度平和,是向导眼中少见的不端架子的贵人,一同用过午餐后,向导便更卖力的为楚濯寻摸新奇又精巧的商货。

    也因此,楚濯荷包瘪了不少,换来的则是极富仙都特色的器具和布匹,还支付了不少跑腿费,才得以将这些玩意儿打包送回客栈。

    一天逛罢,到了参与重头戏的时候,两人也终于来到了这朱雀大街中最繁盛、最有名头的地方——琳琅苑。

    站在大门前,楚濯看着头上镶金的大牌匾若有所思,向导搓了搓胳膊,悄声问道:“怎么了公子?你也紧张?”

    “紧张什么?”楚濯笑着抽出腰间新买的扇子敲他肩膀,“我们只是来见见世面,既不花钱也不出名,没什么可怕的。”

    “嗐,公子说的是。”向导别别扭扭地垂下手臂,却还是忍不住攥住衣角。楚濯见此也没再说什么,只笑着带他走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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