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这柔妃在幽冥洲王宫中也不算起眼,近来也只是偶然被召幸了一次而已,不知为何还未过两月,昨夜忽然暴毙。

    司徒夕说到此处时还掩面拭泪,道:“都怪本宫大意。”

    这一月来,司徒夕一直在被关禁闭,所谓后宫之主也只是形同虚设。柔妃在这个时候死了,司徒夕自然是摘得最干净的。

    不过百里松却显得丝毫不在意,道:“孤知道了。”

    当着各位贵宾的面,百里松也不好直接叫司徒夕退下,只是语气也已经十分不耐烦。

    司徒夕回身朝众人道:“今日凌晨本宫在一霜殿中,隐约见到一个黑影。”

    一霜殿是司徒夕的寝殿,原本是历届幽冥王后的住所,只是司徒夕不得宠,常常被关禁闭,这一霜殿自然也就成了她的冷宫。

    梅欢意警觉起来,今早她也是在大殿中看到那个黑影的,只怕她二人所见的黑影是同一人。

    “怎么,表侄女也见过?”司徒夕见“司徒盈”的眼眸有些失神,问道,“本宫觉得,镇国公的死,或许就和这个黑影有关系。”

    文在阔是七窍流血,血尽而亡。那柔妃是被人溺死在床榻上的,而恰巧,也是七窍流血而死。

    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二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柔妃只是一个不起眼也不得宠的妃嫔,文在阔本就缠绵病榻,文氏也只剩文若水一个独苗,那刺客杀这两人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动机。

    “是谁?”文若水跌跌撞撞地凑到司徒夕的身前,“王后您看清楚了吗?”

    文若水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理智,既然司徒夕肯说这句话,自然是没有看清楚的。

    司徒夕若有所思道:“这柔妃是宫中的老人了,听说当年柔妃进宫还是文在阔举荐的?”

    这司徒王后所说的话,明显是在引导一个错误的方向,梅欢意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方才司徒夕还将矛头指向她,看来这个司徒王后当真与司徒氏的关系不怎么样,三言两语就能扰乱人心,果真不是简单人物。

    百里昼明也察觉到司徒夕的意图,道:“既然司徒王后如此笃定,二者之间有联系,想必是知道什么了?”

    “哪里。”司徒夕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只不过是比别人在宫中待的时间更久罢了,本宫觉得,或许是因为当年之事。”

    提起这当年之事,幽冥洲众人即刻便意会,虽说这当年之事司徒夕没有具体指明是哪一件,但众人也都能准确无误地猜中。

    便是当年孟求微的生母百里寻香之死。

    这件事百里松一直绝口不提,甚至当年有个侍女不小心说漏了嘴,直接魂飞魄散了,所以后来幽冥洲的人对这件事也只是心领神会。

    绝口不提到什么程度呢,据说百里松当年还试图篡改史书,将这件事情从幽冥洲的历史上抹去。

    只不过后来被神界警告,百里松才就此作罢。

    “当年之事?”文若水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对,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

    恰巧就在那一年,文在阔一夜之间卧床不起。

    文若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文在阔生前所丢失的那枚锁命佩。

    这锁命佩还是百里松赐给文在阔的,听闻早就丢失多年,如今被文若水骤然拿在手上,百里松十分意外。

    “当年的玉佩。”文若水情绪慢慢稳定下来,道,“是宣王殿下找到的。”

    百里松的眼神顺着玉佩看向百里昼明,这眼神中的审判味道极其鲜明,百里昼明被盯得有些心虚。

    “这玉佩...是假的。”

    百里昼明声音越来越小,文若水不可思议地怒瞪着他。百里松结果文若水手中的锁命佩。

    细细一看,果然是假的,这玉佩上原本是被印上了特有的幽冥印,这种印记根本不可能被仿造出来。

    文若水道:“你骗我?”

    百里昼明背过身,显然是默认的姿态。

    大殿中一时气氛凝重,百里松将这枚假的锁命佩重重地摔在地上,这玉佩四分五裂,像是炸开的烟花一般,四散开来。

    司徒茂看着地上的碎玉,陷入沉思。

    先前潘玄入府时,也曾给过他一个玉佩,说是他生母周氏的信物。既然方才那个是假的,那么潘玄给他的大概就是真的。

    当年百里寻香之死,潘玄的生母周氏就在事发当场。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百里松有意揭过此事,所以司徒茂没有把玉佩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知。

    这事关乎到孟求微的生母百里寻香,孟求微自然是少不了要说话的:“舅母,想必您此刻能来前殿,定是心中有数,不妨告知?”

    此话不虚,外界不知司徒夕这个王后当得是十分憋屈,十天几乎有九天都在被关禁闭,孟求微没记错的话,这几日司徒夕应该是要被关在她的一霜殿中的。

    如今这样轻松脱身,还对前殿之事了若指掌,想必是早有预谋。

    司徒夕拍掌道:“进来。”

    殿外窜进来一个黑影,是一个小鬼,眼睛用黑布蒙着,只露出下半张脸来。

    在幽冥洲养小鬼是很奢侈的事情,其实最开始这个习俗是从冥界那边传过来的,只不过幽冥洲远没有冥界富庶,所以这习俗也只是少数人在沿袭。

    眼前这小鬼只是一个低阶的傀儡,梅欢意站在这小鬼的身后,见他背后贴了满背的符纸。

    梅欢意突然想起今早正好就看见孟求微身边的那个小鬼娄玉在画符纸。眼前这小鬼莫不是娄玉?

    司徒夕蹲下身将这小鬼背后的符纸扯开,这小鬼像一团风一样,化成黑影在殿内乱窜。

    这情态倒是有点像鬼魅。

    不过看这小鬼的修为,能被符纸镇住,修为显然与鬼魅相去甚远。

    司徒夕伸开五指,将这团黑影吸入手中,道:“昨夜正是这小鬼,在本宫的一霜殿外。”

    司徒茂问道:“王后何以断定,这小鬼就是杀害镇国公的凶手呢?”

    那小鬼被司徒夕牢牢地扼住脖颈,漏出来的下半张脸却还是十分苍白。

    原来那柔妃的尸身上,恰巧就留下了一张这小鬼背后的符咒。

    梅欢意愈来愈断定,文在阔肯定是孟求微杀的,现在殿中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布的一个局罢了。

    司徒夕继续解释道:“这小鬼之所以留下一张符咒在柔妃的尸身上,是想要把柔妃也做成傀儡。”

    梅欢意不适时地咳了一声,引得众人齐齐朝她看过去。

    她现在是司徒盈的模样,自然不能太过胆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梅欢意顺势问道:“可柔妃并不是修士,如何做成傀儡?”

    柔妃不是修士,也没有灵根,如何做成傀儡?

    司徒夕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神色十分凌厉,像是刚出洞的蟒蛇一般,还轻佻地朝她笑。

    “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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