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茴茴?茴茴?”

    “嗯?刚刚走神了”身边母亲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来,潜意识里她总觉着房间里少了些什么,可放眼看去,这房间又是好像如此的拥挤,例如窗台边那一排蒲公英,蒲公英的生命力本就顽强,现在又刚入秋,即便住院这么久没人给它浇水,花骨朵仍倔强的漂亮,但因为入秋的原因,有些花骨朵正朝着种子蜕变,它待的位置刚刚好,窗外是一个小阳台,小阳台上看上去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土,那上面开满了蒲公英。

    委屈又倔强,这是她对这片蒲公英的初印象。

    身旁母亲朝着她的视线望去,脸色有点不自然起来

    “我当时说想看蒲公英,你也不知搁哪儿找来的种子,就种在了你阳台这边,说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可惜没等这个惊喜送出,你就先失忆了”

    “过些天,等它们随风飞扬的时候,那时的惊喜才完整”

    “好,到时候妈妈给你做你爱吃的柠檬手撕鸡!然后咱们母女就在你那小阳台上,看着它们飞向自由”

    汣母拉过汣茴的手,“也愿我们茴茴,可以飞向自由”

    汣茴抽出手拥抱住母亲,“我很开心”

    “什么?”

    “妈妈希望我可以自由,我觉得,我应该算是自由身了,很开心。

    而我丢失的那段记忆,那几年里,我跟妈妈之间,跟家人之间,和解了不少,很开心我们之后能够互相理解彼此”

    汣茴双眼含着泪看向自己的母亲,汣母则是将她又拉入怀中,左手放于右手之上,捏紧又松开。

    “妈妈也很开心”

    ‘对不起小沐’

    “丢失的那些记忆不急”

    ‘阿姨没办法’

    “重要的是先养好身体”

    ‘我们只有茴茴一个孩子’

    “养好身体之后,才是真正自由”

    ‘我不能看她走向歧途’

    “到时候,茴茴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请给我这个自私的母亲一个机会’

    “茴茴说好不好?”

    ‘如果这次……我不会阻拦’

    汣茴突然有点不太适应如此温柔的母亲,连应了声好便匆匆挣脱怀抱

    汣母艰难开口问,“那茴茴觉得,司家那小子怎么样啊?”

    “啊?”

    “就你在病房见过的那个”

    “……妈,就,我可能被当替身了”

    ……

    如何形容看见少年的第一眼呢?

    皮肤惨白的不似习武之人,更像是一个病入膏骨的病人

    这是皇甫圣对温榆的第一印象

    “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此次比赛为双赛场,分别为秩序—誓言,阴阳—自然,四系选手皆以就位,勇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去争夺属于你们的荣耀吧!”

    话音刚落,四人身形便俩俩缠打在一起

    秩序—誓言的赛台上

    皇甫圣从一开始便被对方压着打,温榆的进攻很是犀利,招招想要置人于死地。

    所幸如此的进攻也易露出破绽,在对方步步紧逼之时,自己步步后退之时,手中用于抵挡剑势的剑向前一刺,在温榆愣神那一瞬,皇甫圣调整站位,扭身对着温榆向旁后跳去,手中的剑在站稳之后也随之发起进攻,攻守之势反转,温榆面露不愉,

    本就因为被人挖坟的坏心情到达顶点,明明只要按自己所想的那样,不去反抗,乖乖的掉下去多好,明明只要那样,我们就谁也不会受伤

    想到这里,温榆一改之前略显温和的打法,两人正面应对,放弃防守之态,这本就是以武力争高低的赛台,此刻才是它该有的样子

    不消片刻,俩人身上纷纷挂彩,此刻的二人早已把点到为止弃于身后,剑与剑也是不止一次刺入对方的躯体

    温榆率先拉开身位,右手所执的剑入鞘,几乎在一瞬间,似游蛇般的软剑被握于右手,温榆立即贴近,剑身碰撞在一起,可正面相对不是他本意,软剑贴着对方剑身而过,留下一阵穿耳的的声音,下一瞬出现的地方是对方的脖颈,皇甫圣向后撤一步回以对方一击,从脖颈处为起源的血线慢慢向下留着,而温榆的头发也在刚刚被对方剑气削掉一绺,可惜无人在意这点小小的伤口,二人身上还在不断的增添新的色彩,到了后面防御法器已然成为破布烂衫,或许是出于被削去头发的愤怒,温榆出现在皇甫圣身后时踹了他一脚,灵力所剩无几的他用剑撑住,原,本想回身反击,在那柄软剑抵住自己喉咙之时放弃了挣扎

    相比这边似仇人般的对决,另一边就好很多了

    云沐想着魂灵晶体的价格,一边心里滴血的想着要流出去的灵币,一边又开心于过会那玩偶的笑容,于是在云沐又哭又笑的表情下,对手被直接解决掉了,当然并非被杀,只是因为单方面碾压,被踹下了赛台,很温馨的结局,比起隔壁

    之后的比赛定在第二天,由阴阳—誓言,秩序—自然,得出第一和第四之后,再由一负一胜相争第二第三之位

    “怪了,云沐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有干劲?平常非工作时间让她出个门都难”

    阴阳还在震惊于云沐的出手,毕竟他也是做好了,这家伙抱着图一乐的心态参加的

    “可能是因为,有了想要努力的目标吧”陈亦安看着从云沐怀中玩偶身上向远处延伸的白色光线,玩偶立誓?当真稀奇

    “就是可怜了她的对手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自闭啊”

    “哈哈哈哈哈,这就无须担忧了,技不如人罢了,倘若因为这一点挫折而萌生退却,那么对他来说,这是件好事,毕竟之后的路,对比现在并不会有多轻松”

    嘴上虽是如此话语,实则在兔圻被击落下台之时便疯狂给这次随行的老师发消息,大致内容意思就是要安慰那只小兔,千万不能让兔子钻牛角尖,一钻,这可就是卡住的程度

    而被自家神明担心的小兔,此刻正脸蛋红红的扶着自己后背被踹到的那个位置

    ‘终于,终于再次见面啦!云沐姐姐’

    他眼神热烈的盯着斜对面的云沐,可惜对方向来对没有恶意的窥探反应过慢,以至于直到她出了赛场的门,兔圻眼神一直追随着她走出赛场,云沐还是没能察觉到他的眼神,而坐在云沐肩膀的玩偶,却是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自己所想要守护的珍宝,岂容他人觊觎,但可惜现如今的她无法做出什么有实质性的动作,只得玩着云沐的头发给她转移注意力

    ‘我的,无论什么,都是我的’,同样热切的目光,这次云沐发现了

    “你的,永远都会是你的”在外人看来无头无尾的话,在此刻两人之间变成了心有灵犀

    云沐离开赛场来到自然的院长室,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穿出一声“进”推门进去

    “查到什么了这是?”阴阳坐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问

    “嗯,查到了”云沐心情很好的没有呛祂,“‘瓶女’名为秋玲,阴阳主星人,过往十分模糊像是被人特意抹去了,但有个地址值得注意,这是瓶女本来应该去到的地方”

    “有因果线?”

    “没错,而且不浅,现在这线,还牢牢的缠在她的每一缕发丝上”云沐看着桌子上满头“红发”的鬼魂,“都这地步了,你跟我说你看不见?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有时间你们可以去一下,另外”她眼神眯了眯“加班费记得结算一下,各位大人再见,我先走一步”

    看她夺门而出的架势,颇有一副再也不见的感觉

    “不是说,人间的游荡的魂都归她吗?”好学的誓言再次提问

    “没错呀,人间游荡的”纳迩把云沐发来的地址传给了陈亦安,这种加班的事情,祂也不想干

    “那这个不算?”陈亦安指了指桌子上的瓶女,或者说该称她为秋玲

    “我也,有点搞不太明白”秩序看向阴阳

    “死簿所记载的是在世上有因果之魂,当一个人或魂在这世间没有了因果,便会进入生簿,里面的魂归她管,也就是她的工作内容,没有因果的人,尚存人性,但没有因果的魂,除了杀性再无其他,

    因此就需要她去跟这些不讲道理的魂‘谈谈心’,而有因果不入轮回的,就需要无常们出手了,了解因果是它们的工作,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纳迩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簿簿的纸,祂折成纸飞机朝陈亦安丢去

    “这是有关秋玲的生平,没有因果的事情她查不到,但我这里都记录的明明白白”

    “那你为什么不查,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因为我是老板不是牛马,能花钱请人干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活干,不如给她加点钱,让她找一下关键信息,然后在把特征传给判官,反正这也是它们的工作内容,我负责传话就好”

    “好总结,但我感觉我被骂了”秩序放下手中的平板退出游戏

    阴阳听后笑了笑,朝他丢了一个苹果,“得了吧,就你天天摸鱼”

    “哈哈哈哈,我觉得受伤最深的还是小誓言”狐神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一样,我加班是为了尽早退休,她身上有混沌的气息”陈亦安没有多做解释,

    ……

    ‘……可是我喜欢蝴蝶诶,蝴蝶也是虫子,蛾子也是虫子’

    ‘你喜欢蝴蝶?’

    ‘是呀,怎么啦’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是很喜欢蝴蝶的,说它是易逝去的美好’

    ‘我也记得,某人之前说过自己很喜欢蝴蝶,因为蝴蝶很美好’

    ‘咱们这算是另类的双向奔赴吗?’

    ‘我们一直都是,沐仔,我…你’

    ‘什么?’

    ‘我说,我…你’

    “沐仔……”背包中安静的玩偶突然出声

    云沐进入包间刚将包放下便听见了玩偶的声音“怎么了?”

    “我爱你”

    被玩偶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到的云沐脚不是脚手不是手

    “没有听清嘛?那我大点声”不等云沐出声拦阻,就听一道十分嘹亮精神的声音穿透隔绝一人一偶的布料狠狠刺进云沐的心里

    “我——爱——你——永——远——都——爱——你—”

    话音未落便被自己的主人狠狠rua了一把

    梦里你没有听清的话语,现实里我可以完成,沐仔,

    我好爱你啊,这是我的私心,与他人无关

    下午的赛事进行的很顺利,云沐再次以碾压之势胜过温榆,皇甫圣和兔圻也很快决出胜负,最后一轮则是又由皇甫圣和温榆对上,二人打的难舍难分,身上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增多,最后以皇甫圣挑落温榆手中的剑从而缴械获得胜利,

    待到云沐的名字被宣读出来时,大赛第一日正式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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