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

    速如电闪一瞬,毛若翠尖点金。在拍卖会结束与星凌等聚首到现在的推拉留别之时,常乐与子斐都在有意无意的避开与洛清的接触,并保有一定的距离在。

    等常乐她们走了,星凌他们撤了席就在一楼又回归原样的圆桌上入座,星凌哪还有那一副喝的兴奋的模样,有些郁闷的说抱怨:

    “这胡兄也真是,太油盐不进了吧!”

    “洛清,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应思成倒是问略有些不太得劲儿的洛清:

    “我们问你你也不说,你自下来后又一直这么垂头丧气的,那两人对你也是隐隐一副疏远之相,难不成这二人是我们认识的?”

    洛清闷闷的摇了摇头,伸手解下腰上一个绣有白耳灵猴的灵兽袋打开,捏着灵兽袋底心就抖了起来。

    直抖了好一会,一只俩掌捧心大小,小巧可爱的绿绒毛,毛尖泛金的白耳猴,就从里边被抖了出来。

    它扭着泛白长尾尖往桌上一点,团着的小巧身子一折,就如闪电般又往那灵兽袋口激射而去。

    可惜洛清早已预料到它的反应,任它速度再快,最终也只能抓着先一步被合拢的灵兽袋,徒劳的吊在半空荡来荡去。

    知寒看着小猴子看过来的可怜兮兮的目光,忙伸手将它捞在掌心,轻抚着它的背部问洛清:

    “我见胡烐夫妻俩那模样,也不太像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他们还能和我们说笑这么久?那小然在上面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我看它这模样,怎么像是受了大惊呢?”

    “什么也没看见!”洛清闻言将灵兽袋往桌上一拍,有点烦闷的说:

    “要不是是在楼梯口这才被胡烐捉到动静,有我在后边及时回援,阿然它肯定就被打成重伤!当然受惊了!”

    梓洲皱起眉头:“小然虽然还在二阶初期徘徊,可以它的速度和隐匿本事,就是筑基中期修士的神识铺开都不一定能发现它,又有你上去打掩护,胡烐是怎么发现的?”

    洛清郁闷:“我也不知道,阿然只说它才从阵法转换气口那儿进去就被看见了,那会我人还在楼梯上,根本都还没上去!

    后来胡烐攻击它,纯粹是听见了它过隔间时,于慌张中指爪尖不小心刮带到了一点门边的声音。”

    而后他两手扯着灵兽袋有些纠结:“那一会我接下他随手袭来的一击颇觉吃力。

    觉着他要么是快进入二层,要么修为就还要再高些的修士,反正就那一手浑厚扎实的灵气,绝对不是近年新晋的筑基修士能使得出来的。”

    乐文将一个大大的、灵气满溢的二阶六品水蜜桃,塞到跳在桌上,想从洛清手下抢救那被他不断蹂躏的灵兽袋的小然爪子中。

    他面色难得十分柔和,摸了摸小然的头顶,抬头问:“那你有记下他出手的灵气或者神识波动吗?”

    洛清颓丧的趴在桌上,两手将埋头啃桃子的小然圈住:

    “没有!前面他展出神识搜查小然的时候,神识收敛的太好了,加上小然又慌张,就没截留到他的气息,后面攻击这一次..”

    他停顿了一下,捏着小然落在桌面上的尾巴,无力的接着说:

    “要么我说他不可能是这几年新晋的筑基修士呢,他这一下攻击一点自个灵气都没用上,全都是现成聚的外部灵气,还不是他自称的火木灵气,而是八九分纯净的水灵气!”

    乐文飞来一句猜测:

    “不会是星凌早上念叨了一路的天济那几个废材中的一个吧?他不是说李家那个二少爷很不要脸吗,这胡烐兄看着除了不爱打扮,其它跟那李二少倒还蛮像的。”

    知寒听他这样说,稍微一想觉得还十分有道理:“是啊,他们几个中不正好有个女修吗?”

    应思成摇头,一本正经的分析:“李家二子修的是他们家一脉相承的童子功夫,少说得预感自己金丹无望的年纪才会成家传代。

    那女修一是条件与李二少不符,二则星凌不是说她在自由台拉着一个凡人成了道侣吗?若说是李二少与她假装的,可这个胡烐和他那道侣看着可不像装模作样的表面功夫。”

    梓洲云淡风轻的反驳应思成:“你这说得未免太过绝对,道侣结契除了本命契约,又不止能和一个人结,天契适用性广又约束力最弱,不是最适合的多人契约么?”

    应思成摇头:“你早上还说星凌把他那套逻辑到处乱套,怎么就也拿你家那种特例来套用在别人身上?况且以李家人那清高的脾性,和别人共侍一妻,这还不如让他们去死呢。”

    知寒耸耸肩:“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星凌这都能拉着路上遇见的陌生修士即时组一场拍卖会,谁能说别人没有更离谱的事?”

    星凌正在一边美滋滋的数着自己用了半天功夫赚来的大把灵石,只留了一耳朵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这会听他们的讨论虽还绕着二胡,但实际讨论内容已不知歪到哪里去,眼见又要开始批斗他,忙拢了储物囊问:

    “我说你们老这么纠结他们俩是谁干嘛?这一过手的功夫,咱们灵物弄到手了,灵石也都赚到了,他们要是有本事,自然会和咱们在最终擂台赛遇上。

    要真是觉得不结交他们不行,那这么两个个性鲜明的修士,还怕到时候认不出来?那时他们究竟是什么情况,咱们还能看不出来?”

    洛清坐起身来,他接到手的事情少有出差池的,今日这个事办得不是一般的差,于是到现在仍觉得有些恼,出口的话就带上了嫌弃:

    “也是,就算他们掩了修为,那谁说他们就厉害了,说不准也只是比初期修士好一些,到时能不能在大赛期间显露出头脚来还不一定呢!

    星凌说得也对,就当他们是个过客不就好了?不过是两个能拿得出几件咱们看得上眼灵物的修士而已,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梓洲你为何一定要搞清楚这两人的来历不可?”

    梓洲叹气:“我这心下总觉得有些奇怪,老有些预感我们之后和他们,说不定还会再有什么交集,也不知是好是坏。

    若能趁这会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后面这两人万一掀起什么风波来,我们提前有了准备,应对也能从容一些,不至于被突然发生的事情乱了手脚。”

    星凌幽幽道:“你那只是点预感,又不是能准确算出来,人家这次出来不是费心掩饰了?就是熟人,你能认得出来?”

    “就算不能准确算出又有什么妨碍,只要在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缠上的时候,我心里能有一个大致的猜测方向就行!

    再说了,知道是谁,就能关注他们的动向,若是能熟悉上,谁说到时认不出来?

    须知知人可察其迹,识人可破其谜,我的眼力可没你这么差。”梓洲笑道,而后他双眼扫了一圈,又挑眉笑说:

    “再说了,你们一个个的可是比我还要积极!除了思成和我想的差不多,你们肚子里想的什么,即便不说,我猜也能猜出来。

    别这回上赶着碰了一鼻子灰,就跟我说你们都是听了我的指挥,而不是自己心里的好奇怂恿着,才肯假模假样的听我和思成的话来行动!”

    洛清讪笑,抱起已经恢复活泼的小然不语了。

    “那什么,嘿嘿~”星凌挠头:“交易嘛~谁不希望多挣点?比起和不知底细的修士交易到底,我当然还是希望他们在我眼里是透明的,这样我才好拿捏他们不是?”

    “你这想法也不好。”应思成笑说:“倒不是一定要拿捏他们什么,但我们总要追到点人家的马脚,不能任他们自在找上门来,利用完了咱们又还能全身而...”

    他本来还算轻松面色凝住了,正坐他斜对面的洛清摸不着头脑:“思成,你这是怎么了?”

    应思成好半响才回:“我让冲波跟踪他们,他现在在自由市场内,把人跟丢了。”

    “你家的暗侍不是特别擅长气息追踪?”乐文有些吃惊:“冲波又是个快三层的修士,就算市场人多杂乱,怎么这么会子就跟丢了,那二人难不成还真是中期修士?”

    应思成又停了会,等了等消息,才面色有些难看的回说:“冲波说人可能还在市场内,他再寻一会...他这个说法..这差不多已算是跟丢了。”

    自由交易市场内,常乐梳起了堕马髻,换了件二阶的暗纹妆花织金缎边交领琵琶袖上衣,下换一身缎金打籽绣地锦八仙纹月华裙。

    满身绚丽饰品,还换了一副妩媚多情面孔,正从一家摊子内后帘门掀了帘子进了店。

    “怎么还没撇下他?真是个狗皮膏药!这几个人还真是小胖子说的那样难缠!”常乐往店外看了看,从鼻底哼出声笑来:

    “真是的,不过是做个买卖而已,一没骗他们的、二没偷他们的,干什么完了事还揪着我们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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