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鹿屿绵有着很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即便面具被乔盛淮撕开,也能很快修补好,没有被外人捕捉到。

    紧跟着,看到了跟随爸爸参加晚宴的白辛迪。她也恰好看过来,视线交汇的时刻,白辛迪的眼睛蓦然一亮,弯唇笑起来。

    白辛迪是为了乔盛淮才参加晚宴的。只可惜乔盛淮身边始终围着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乔盛淮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之一,是晚宴上备受追捧的对象。

    他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外人很难打破壁垒走进去,就连白辛迪的爸爸,信诚信托的董事长,也不敢在无人引荐的情况下贸然上前与乔盛淮搭话。

    无措之际,白辛迪看到了鹿屿绵,就像看到了救星。

    她提着裙子款款走近,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鹿屿绵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掐了一把鹿屿绵的腰。

    分开后,鹿屿绵向乔盛淮介绍:“乔总,这位是我大学同学,信诚信托投资总监,白辛迪。”

    白辛迪见鹿屿绵如此上道,欣喜不已。而乔盛淮也给足鹿屿绵面子,与白辛迪握了下手。

    说是握手,其实只是手指虚虚搭了一下,绅士得体。

    有了鹿屿绵做介绍,白辛迪和她的爸爸顺利成章与乔盛淮攀谈起来。

    不远处,楷林证券的总经理费南冲着鹿屿绵挥手,示意她过去一下。

    鹿屿绵与乔盛淮打了招呼,冲白辛迪笑了笑,便提着裙子朝着费南走过去。

    乔盛淮看着鹿屿绵的背影渐渐融入人群中,不动声色的继续听人说话。

    “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费南说。

    鹿屿绵欣然接受。

    乔盛淮的圈子都是金融巨头,只能刷个脸熟,而费南介绍给她的,才是真正有机会合作的。所以鹿屿绵很认真,拿着名片夹,准备好微信二维码,聊得不错,就互换名片,再加个微信。

    加完一家私募基金董事总经理的微信后,鹿屿绵转身,已经看不到乔盛淮的身影。

    费南看到她找寻的视线,立刻猜到她在找谁,“沈总、洛总到了,他们应该一起去了休息室,或者,已经先走了。”

    鹿屿绵知道沈蔚、洛砚和,他们都是乔盛淮的朋友,在一些新闻报道中,他们的名字经常一起出现。

    费南说:“他们这些大佬,能在宴会厅待满20分钟已经是给主办方面子了,”他笑着打趣,“毕竟被瞻仰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鹿屿绵笑着点点头。她不确定乔盛淮是不是已经走了,若是走了,得让司机过来接她。

    以防万一,她给郑薇薇发了信息,让司机到酒店楼下待命。

    楷林证券负责鹿美环保的上市承销和保荐,自从鹿屿绵去岩城后,最近几次推进会议都是鹿鸣轩代替她出席的。

    “把你当朋友我才说的,”费南的态度很直白,懒得遮掩,“不怕富二代纨绔,就怕富二代没脑子,还想证明自己,说的就是你弟弟。”

    鹿屿绵笑笑,与费南碰杯,“所以得费总亲自指导,您费心。”

    “不敢,我可没资格指导他。”费南嗤鼻说道。

    鹿美的上市不是费南亲自负责,但鹿鸣轩的事迹全公司都知道,把项目经理气的够呛。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指手画脚,仗着自己是甲方,提的都是令人哭笑不得的要求。

    比如,鹿鸣轩质问为什么不送鹿美环保去纳斯达克上市?

    在哪个市场上市,是甲方董事会的决定,券商只能给出中肯的建议,并竭尽全力达到甲方的要求。

    鹿美环保的目标始终是A股市场,而鹿鸣轩连最基本的道理都搞不清楚。

    鹿屿绵笑着说:“别生气,您哪天有空?我请您和林经理吃饭。”

    林经理就是负责鹿美上市的项目经理。

    费南:“我请你!但别让鹿鸣轩来,见了他我血压容易高。”

    他像是能够未卜先知似的,把鹿屿绵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她的确有带着鹿鸣轩请费南吃饭的打算。

    鹿屿绵在晚宴又待了30分钟,脚掌承受力已经接近极限,拿出手机准备给乔盛淮发微信。

    可是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又瞬间改了主意,改成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彼端很安静,鹿屿绵以为他在忙,不由压低声音询问道:“乔总,您走了吗?”

    乔盛淮顿了片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怎么了?”

    鹿屿绵:“您若是走了,我也打算走了。”

    乔盛淮被咽的不想说话,可最后还是说:“等我。”

    挂了电话,鹿屿绵让司机先回去。

    很快,就看到乔盛淮从宴会厅的另一侧走过来。穿过人群,目不斜视的朝她走过来,他几乎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连带着她一起被关注。

    正如费南说的那样,在这样的晚宴带够20分钟已经给足了主办方面子。

    但是今天的乔盛淮意外的反常,来的很早、走的很晚,还不许沈蔚、洛砚和走,凑了四个人一起打桥牌。

    成功把大家的牌瘾都勾起来后,乔盛淮接了电话,就近拉一个人接替,自己站起来走了。

    令沈蔚十分无语。

    目送着乔盛淮出去,沈蔚问洛砚和:“谁的电话?”

    洛砚和瞥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沈蔚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鹿屿绵啊?”

    “还打吗?”洛砚和问。

    沈蔚:“打。”

    洛砚和不动声色的码着牌:“那你输定了。”

    沈蔚:“……”

    回去的路上,鹿屿绵和乔盛淮各坐一边,隔着中央扶手,像一条不可逾越的分界线。

    车里一如既往的静逸,透着淡淡的冷香。

    乔盛淮阖眼休息,鹿屿绵知道他没有睡着,主动和他说话:“你觉得白辛迪怎么样?”

    光线暗淡,鹿屿绵只能勉强看到乔盛淮的轮廓,他睁开眼睛朝她看过来,有片刻的沉默,在鹿屿绵以为他正组织措辞的时候,问了一个字:“谁?”

    鹿屿绵:“……”

    “白辛迪,”她只好重复,并再次介绍,“信诚信托的投资总监。”

    乔盛淮似乎是想起来了,又确认般问:“你的同学?”

    “对。”

    “没什么印象。”

    乔盛淮的声音依然冷淡,听不出喜怒情绪。

    鹿屿绵毫不怀疑他是真的对白辛迪没什么印象,那她就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过了一个红灯的时间,轿车稳稳起步。

    乔盛淮忽然问:“她托你拉项目?”

    鹿屿绵意识到他刚刚的沉默,是在揣测她忽然提到白辛迪的目的,于是快速否认:“没有,就随便一提。”

    乔盛淮又问:“你们关系很好?”

    “还不错。”鹿屿绵坦诚的说。

    乔盛淮点了下头:“好,我记住了。”

    “……”

    鹿屿绵觉得他并不是记住白辛迪,而是记住了她们是关系不错的同学。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都没有再说话。鹿屿绵没说去那里,乔盛淮也没有,彼此心照不宣。

    当迈巴赫在君越酒店大堂外停稳,门童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喊了声“乔先生”。

    乔盛淮微微颔首,迈腿下车。

    他在车边站了几秒,等着鹿屿绵下车,却见她遮遮掩掩的说:“我从地库上去。”

    乔盛淮:“……”

    不对外透露他们的关系,是鹿屿绵提出的要求。

    乔盛淮对鹿屿绵的家庭情况知道一些,但是不够全面,猜到她可能有诸多的顾虑,所以答应她的要求。

    在外人面前,她的态度疏离也好,恭敬也罢,他都可以配合。

    今天是首次有了一种,他们在偷情的感受,好像他很见不得人。

    令他很不舒服。

    鹿屿绵从地下车库走入电梯,脱掉高跟鞋提在手里,脚踩在不够松软的地毯上,慢慢舒了一口气。

    电梯出来,拐到走廊,鹿屿绵看到走廊尽头的乔盛淮,背倚着门框,远远看着她,墨色的双眸露着凛凛的寒光。

    鹿屿绵被他的凛冽的气势压得呼吸一滞。不由的加快步伐朝他走去,一边腾出手,从手包里翻找房卡。

    “怎么不联系管家来开门?”她问。

    “不是不想被人知道?”乔盛淮反问,声调冷的可以结成冰。鹿屿绵手指不由自主的蜷曲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惹到他了。

    终于从一侧的口袋找到房卡,鹿屿绵刷开房门,一手摸到开关,顶灯刚刚亮起来,又“啪”的一声,灭下去。

    鹿屿绵像是有应激反应似的一抖,紧跟着,房间门被随后进来的乔盛淮关上,走廊的光源也随之断掉,只有落地窗外的霓虹灯映照进来,房间只留下微弱的光线。

    下一秒,她从背后落入一个怀抱,手包、房卡纷纷掉落。

    乔盛淮强硬的将她转过来,背抵着墙,绾起的长发被他扯掉,从后脑托着,强迫她抬起头,承受着他带着怒意的吻。

    比以往都重,带着狠厉。

    她的手臂抵着他的肩膀,蜷曲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领,被他撷去了呼吸,鼻息变得很重。

    在视线不明的时候,感官会变得分外敏感,她难以自控的颤抖着。

    他粗重的呼吸落在皮肤上,裙摆被撩起,随意撕扯,娇贵的裙子经不起他的□□,她似乎听到布料被撕开的声音。

    “别,裙子……”她试图去阻止他作乱的手,却被他扣住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在呼吸交错间,他低哑着承诺:“给你买新的。”

    不是裙子的问题。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乔盛淮,她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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