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真的要哭死了,跟丢了沈荔不说,现在连黄毛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进鬼屋,不,他绝对不会嘴贱招惹白衣女鬼。
马六觉得他要命不久矣了,当然,自从他进了游乐园他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你真是害死我了,现在青衣在查这事,你说怎么搞!”
“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杀了吊死鬼,现在怨得了谁?”
马六:!!!
这分明是白衣女鬼的声音!
完了,一切都完了,闯进了白衣女鬼的老巢就算了,她旁边甚至还有其他的女鬼。
马六已经幻想到他被白衣女鬼分尸的画面了,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求生欲直击天灵盖,马六捂着耳朵慢慢地挪动脚步试图远离白衣女鬼。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只要我的动作够轻,你就看不见我……
六啊,你不能害怕,只要害怕就完了知道吗,你一定行的,你命不该绝知道吗。
“咦,怎么突然变冷了。”马六脚步一顿,空气突然变冷,是鬼屋打开空调了吗?
没事的,冬泳都不在话下,区区冷空气而已,马六笑声安慰自己。
马六继续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突然,耳根吹来一股冷风。
马六强打精神,他挺直背脊,一定是空调的问题,他是坚强的六子,根本不怕!
“呼……”一股冷风袭向马六的脖颈。
马六浑身一抖,他伸手拢着衣服嘴唇哆哆嗦嗦,叹道:“呸!我要给鬼屋差评,空调哪时候才能修好啊,游客吹多了冷风会感冒的知不知道!”
“呼……”吹向脖颈的风逐渐回暖。
马六身体瞬间僵硬,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跟着东西了,可他依旧倔强,嗓音颤抖:“如果我有钱,一定要买个受热均匀的空调,这一冷一热的一点都不舒服。”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刮来,这次不再局限于耳根或脖颈,马六整个人被风吹得往前踉跄几步。
“啊啊啊!有鬼啊!”马六口中发出一声爆鸣。
“有鬼啊……”
马六猛地睁眼,待看清四周环境后,他身上的力气被瞬间抽走。
原来是梦,他被自己的梦话吵醒了。
马六长叹了口气,心道:还好,还没死。
马六瘫坐在地缓了许久,他把口中的唾沫咽下去后站直了身子。
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呆,不管能不能遇到那个女人都不能再待下去,再呆下去就小命不保了。
此时的马六更加的小心谨慎,因为那个梦境已经够吓人了,他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
“啪。”
一只手轻轻地拍向马六的肩膀。
马六脚步一顿,仿若老僧入定般停住很久,他的脖子像没抹油的机械般一卡一卡地往后看去。
靠!
身后空无一人,马六已经无法压抑住身体的恐惧,他的双腿在不停地颤抖。
马六哭着打气:六,你是坚强的六,这把戏在恐怖电影里看过无数次了,区区伎俩,不要腿软、不要害怕、要坚强,只要跑出鬼屋你就赢了。
强行打气后的马六恢复一丝勇气,他充耳不闻,两股战战继续往外走。
“啪。”
马六的右肩被轻轻拍了一下。
“哈……”马六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其实他最怕鬼,从小就怕。
马六宁愿身后的鬼怪给他一个见面杀,而不是这样把他吓得提心吊胆。
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是一匹二十六岁的马。
虽然胆小,但生命的最后关头因为惊吓而不断飙升肾上腺素,马六愤怒的转头:“有本事直接弄死我,你……”
身后依旧空无一人,似乎鬼怪觉得戏耍马六这样的胆小鬼非常有趣迟迟不出现。
“啊啊啊!我不跟你玩了!”
此时的怒意大于一切,马六提腿大步往前冲,不再理会一直逗弄他的鬼。
“啪,啪,啪……”
肩上不停地被拍击,马六充耳不闻,咬着牙往前冲。
极度缺氧,身体发热,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液,汗液顺着脸颊滑落,微痒。
马六抹了一把脸,瞳孔地震,他的手上竟然沾满了血液。
这是哪里来的血?
“啪,啪……”液体滴落的声音。
马六讷讷地抬起头向上看去,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刚才速度过快的心跳声骤停。
原来鬼一直都站在他的肩上……
是一只身体细长的鬼。
那只鬼正以一种人类肢体无法做到的姿势弯下身,口中的血液顺着锋利的牙齿落下。
“啪。”
一滴红色的血液滴向马六的眼睛,那张扭曲的脸正缓缓放大。
马六眨了眨眼,死到临头的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砰——”
马六的身子狠狠一歪,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冲到了墙上。
“哪里来的土鳖,在鬼屋里吃人问过我了吗?”
马六吃力地睁眼,一只长相艳丽的青衣女鬼正把细长鬼踩在脚下。
“我说了今天暂停招待,听不懂吗?”
青衣女鬼突然暴起,细长鬼瞬间被她撕碎,撕心裂肺地惨叫飘荡在空气中。
“滴答……”
马六一愣,他低下头一看,他的双腿发颤、裤子湿润,恐惧再次席卷。
“今天暂停招待,你没听懂?”青衣女鬼步步逼近,她已经把小孩鬼拷打了一番,鬼屋不断地闯入玩家,原来是这群人在硬闯。
“呃……”马六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就在马六想下跪求饶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死死地嵌入墙体中。
他的膝盖开放性骨折,一截骨头暴露在空气中,直到看到伤口后马六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体撕心裂肺的剧痛。
这一刻马六才真正地流下泪来,他是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快要死了。
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连身上最微小的细胞都在呢喃着疼痛,马六的意识被折磨得浑浑噩噩。
“救、救我,我想活……”
仅仅过去三分钟,马六已经垂下了头颅。
“他死了……”
身体温热,马六是不久之前死的。
黄毛脸色难看,马六的死亡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物类其伤的感觉。如果没有遇上沈荔,黄毛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
“到了。”沈荔推开眼前的门。
门后是一条蜿蜒的通道,通道走到底是一间封闭的房间,房间内摆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姐,有、有棺材!”黄毛手指颤抖指向房间中的棺材。
青衣女鬼果然没有骗人,棺材盖上正摆放着一颗发光的珠子。
昏暗得房间内,珠子夺目异常,竟比沈荔兜里的七彩悠悠球还要耀眼。
向来喜欢金闪闪的物品的沈荔当即觉得她要把珠子收入囊中,刚抬步就被黄毛拉住衣袖。
“棺材里是不是有东西?”
棺材盖盖得严严实实,沈荔也不知道有没有东西,不过面对这亮闪闪的珠子沈荔已经无暇顾及了。
沈荔:“放开。”
黄毛:“别啊,姐你要出事了,我可咋办!”
莫名的,黄毛觉得这地方危险得不行,一看到房间中摆放的棺材他更加不安。
沈荔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行,那你去把那珠子拿给我。”
黄毛一脸苦涩:“算、算了,你去吧。”
沈荔走上前去,在黄毛极度不安下,她蠢蠢欲动的手伸向那发光的珠子。
沈荔:……软的,很Q弹。
见到沈荔仿若老僧入定般,黄毛小声问:“怎么了?”
“咦,这东西不大对……”
沈荔眯了眯眼睛,她捏着珠子,仔细看这发光而Q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曾有人给沈荔送过一块玉,质地光滑的玉石上有着几条血色纹路。
这颗珠子也一样,鹌鹑蛋大小的珠子像颗琉璃般发光,珠子中浮现几条血丝。
沈荔再次捏了捏珠子,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靠,这是眼珠!
沈荔头有些晕,一想到她捏着不知名人士的眼珠在手中把玩,她差点眼前一黑。
“轰隆隆……”
这时棺材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棺材盖摇摇晃晃,俨然是压制不住里面的东西了。
黄毛大叫:“棺材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砰——”
眨眼间,棺材盖四分五裂,穿着寿衣身形清瘦的男鬼从棺材中出来。
“你拿了我的眼睛。”
“小偷。”
充满黑色血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荔。
一时间黑色的雾气席卷棺材鬼,整个房间变成了一座冰库。
刺骨的寒意直逼沈荔的天灵盖,额前的碎发被席卷而来的风吹开。
沈荔眨了眨眼,她这次翻车了。
这只鬼要比之前遇到的鬼怪要厉害得多,如果他想开杀戒,沈荔坚信自己活不过一秒。
求生欲直涌,沈荔灵光一闪:“不,我只是想帮你擦擦。”
黄毛:??!
棺材鬼:……擦眼睛?
棺材鬼冷笑一声:“伶牙俐齿的女人。”
沈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在我的家乡一直流传着一个习俗,见到心仪的男人后就可以请求擦眼。”
棺材鬼毫不犹豫:“撒谎。”
“伴随着这个习俗的还有一首歌:老公、老公你擦亮眼,我要为你擦亮眼……”
【风中骇客:怎么突然就唱歌了?】
【过河马拆桥:地球真的有这个习俗??】
【奶粉罐子:好听,再来几句!】
【平平无奇: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开展了……】
【斩八方:卧槽,这鬼不会信了吧,说好的开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