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两回的难得长假，向老二家的大宝贝，向宝申请了年假提前回到珠山。
因为到达时间在节前下午正忙的时候，全家只有伍家迩和向辰两人有空，所以成为全家特派接机司机。
“小龙好像确实瘦了不少，脸也跟着回春了。”还没出机场大门，向宝申就开始给弟弟点评。
“嘿嘿，体重掉得不多，但围度确实减了。”近期向辰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他了，但每次听到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小羊姐，我们刚刚兜到穗昌路，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杨枝甘露和炸油糍。”
“谢谢我的两个宝贝。”
出于兴趣，向宝申在家休息两天后，也加入店里帮忙，虽然只是坐在收银台点单、玩手机，那也是从没体验过的。
“小时候看港剧里的老板娘就坐在柜台收钱，我可羡慕了，收收钱、吹吹水，日子就过去了，你们说我要不干脆辞职开家店当老板娘。”
“想想你新一线城市的户口和大房子，冷静一下。”
向老二家的两个孩子一个九零头、一个千禧年，年纪差距大。
头一个孩子在外读书、工作的时候，房价还没那么疯狂，购房政策也没那么多限制。
看孩子在外头找的工作蛮好，且有要长居的打算，向老二夫妻就给孩子在当地付了套大三居的首付。
那时的月供跟现在临安市的房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向宝申果然是“宝”，房子一买，房价就升，即使现在房价降温，也降不到当时的购入价。
轮到弟弟工作，他去的是超一线城市，房价早就超出爸妈的小金库，即使买房也只能买郊区中的郊区，倒不如在珠山买房置铺，日子也能过得舒适。
向辰为人最温和敦厚不过，有长辈给他安排就已经知足了，不会计较多或少，平日要是能让他多吃两个瑞士卷，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有人帮忙，伍家迩也乐得轻松，平日收银出餐，两头忙，现在只用忙出餐。
不过也没忙活几天，假期就要来了。
小食堂也打算这个假期先休息，张贴红纸出去，不少熟客又来囤生云吞，新客也被这阵势刺激的，也要带一、两斤回去尝尝，忙得连向宝申都要戴上手套、分装给顾客的调料粉。
终于到最后一天，忙活到天黑才送完拿云吞的顾客们。
给加时工作的黄姐、姚姐结算好工资奖金，还各送了两个本地柚子和一打向辰自制的鲜肉月饼做节礼，两位大姐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准备过节。
而向辰则被伍家迩留下来，召开小食堂的股东大会。
“姐，你放过我吧，除了做面点，其他的我都不懂，有事你就看着办，我绝对没二话。”说完向辰就想站起来往外走。
“站住。”伍家迩抓住弟弟的后领，拉了回来。
“这店也有你一份，要烦一起烦。”见弟弟低眉丧眼的样子，伍家迩转头就拿出账本。
“你看我们这个月的营业额，除了刚开业那几天生意特别好之外，工作日流水都在三千左右，但周末只有一千出头。
听着多，可是你看这些进货单、付款记录，还有贷款，一通减下来，我们到手的钱可不多了。”
伍家迩把票据都规整到档案夹里，她把已经有些重量的档案夹拍在弟弟的胸口，企图唤醒万事不想管的表弟。
“我们不是挺忙的吗？怎么会不挣钱？”向辰也被“钱不多”给吓到了，寻思自己一个月起早贪黑的，懒那是一点都不敢偷。
“咱们姐弟俩这一个月到手的钱，可能还没她一个月拿到的工资奖金高。”伍家迩用下巴点向外面刚从豪车副驾下来的午嘉伊。
马路旁的午嘉伊看起来刚参加完聚会，驾驶座上的男人也下来去后备箱取出几个礼盒。
男人走出来，伍家迩才看清他的全貌。
男人梳了个老城区难得一见的油背头，深邃的眼睛让人沉迷，后座的人好像也在为两人起哄，男人做扶额苦笑状，但午嘉伊只是面带职场假笑地告别、转身回家。
“不愧是大公司，过节收到的礼品就是多。”
伍家迩听到弟弟的感慨也是心酸得紧，国庆连着中秋假，但小本经营也没闲钱买昂贵的月饼礼盒送人，倒不如让向辰做鲜肉月饼，和大家应个景，估计今天晚餐大家应该都吃月饼吃了个饱。
不过看反应，大家都很满意向辰做的鲜肉月饼，所以两人又做了一批，还在等着鲜肉月饼出炉、装盒，送给关系亲近的亲友们。
就在姐弟二人各自神游的时候，中途回家吃饭的向宝申，也和到家的伍家杰来到店里。
“我说你们俩在发什么呆？”向宝申直接轻拍两人后脑勺。
“没，就是店里不挣钱，烦的。”向辰这个实心眼，说话一点都不转弯，连累着伍家迩也跟着难为情，忍不住找补几句。
“其实盈利了，只是到手上也不算太多。”
“说说你们的情况。”向宝申在连锁百货公司做运营，虽然摊子比早点铺大得多，但好歹能给点意见，而伍家杰是一点都不懂，只能在旁边乖乖闭麦。
“我们现在主打的是手工、现做，因为附近只有连锁的包子店，卖的都是预制品，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冲着这点来的，我们忙得起早贪黑，店里的东西也基本都能清空，但就是钱没想象中挣得多。”
“那基本的开源节流能想想办法吗？”
“这没办法，你说店里就主打的新鲜现做，那菜就不可能糊弄人，省不了一丁点，再说了，这菜能便宜还多亏了外婆的人脉呢。
房租我是想着给我妈一个友情价，算是周边相似面积铺子里最便宜的价格了，也不好往下减。”
其他三人听了也觉得合理，这些都不能省，有些便宜不能占。
“然后就是黄姐、姚姐的工资，她们一人一天一百，我和向辰还有社保费要交，剩下的就杂七杂八的水电燃气费。”
向宝申一听确实没法省，就算想减个人工，那么大一家店，估计都能让这两姐弟忙到猝死。
“要不你们试下多做点产品种类，做这附近没有的产品，你们当个吃螃蟹的人？”
没想到向宝申提出这样的建议，其实伍家迩确实有考虑过这一点，只是……
“那这样店里忙不过来啊，已经够多产品了，这样又得招人，成本又得变高。”
向宝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你店里的两个兼职做什么的？”
“就……做饼和煮云吞，人多的时候帮忙出个餐。”
“你不会弄个小程序，让客人扫码下单。
你就负责收现金、出餐，再安排一个做饼，另一个就机动的，哪需要就去哪帮忙，可以提高薪酬，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在小食堂做正式工。”
“我觉得这可以。”
伍家迩看着向辰这小子说可以，忍不住反问，“那大厨你说，我们做什么新产品？”
“要不就试试饭团，我看楼下王婆婆的小孙子经常吃小饭团，小孩应该挺喜欢吃这些的。”没想到大厨还没出主意，伍家杰倒先出声了。
“你不会馋人家小孩的饭团很久了吧。”
没想到伍家迩一眼就看穿弟弟的内心，不过……
“这确实不错，除了备餐麻烦点，但做起来快。”
大会开到一半鲜肉月饼已经烤好，香味不断飘出到前厅。
“你们还可以做些糕点，放学的时候卖，小龙这手艺还是可以的。”向宝申闻到香味，胃在蠢蠢欲动，可是为了陪弟弟减肥，不好当着他的面，那么晚吃高热量食物。
话毕，众人看着向辰。
“你们别看我啊，我……我都可以。”向辰难得在兄弟姐妹齐聚一起的时候，受到那么多关注，害羞地低下了头。
“那就这么定了，小龙，我和你放假这几天都想想具体做什么，五号的时间空出来，咱们来店里试菜。”
商量好发展计划，四人就带着烤好的月饼回家了。
国庆是华国少有的长假，不少人会像向宝申一样选择调休，提早回家。
但更多的是规规矩矩地等放假，向家大哥向东就是如此，在假期第一天才拖家带口坐飞机，回到两年没回的珠山。
大舅和向外公一样，是名光荣的退伍军人，他们都像是草原上的雄狮，成年后就离开家里生活，向外公从北方的故乡往南边定居，而他却从南方的家去到鲁省生活。
大舅在鲁省服役多年，还娶了位当地人，退伍后又跟战友一起在当地包下一片地种水果，是向家的水果大王。
这不，大舅是和他寄来的水果一同到达爸妈乡下的房子。
大舅带着舅妈和表姐向硕回来探亲，说起来，表姐是家里年纪最大的孙辈，但她却是家里唯二还在校园的人。
向硕出生的时候，正是大舅果林第一回丰收的时候，所以小名也取了个果果，不知是不是缘分真就那么深，向硕从小就爱待在果林，本硕博都在首都上农业大学研究这些。
看着家里人聚得比过年还齐，两位老人家都高兴极了，不断地把家里的存粮往茶几上送，瓜子、糖果不必说，老爷子还亲自下厨做了各种炸货。
家里的姑嫂、婆婆坐在客厅聊家常，男人在厨房里忙活，小辈们在院子里拔草话家常。
“今天我们都要在外婆这住，是吗？”向宝申问道。
刚从客厅里逃出来的表姐向硕给予了个肯定的答复，又问起：“小杰，你物竞准备得怎么样？”
“我明天就得回家了，热力学我还想再多看看，一切尽力就行。”
“没想到，我也变成了讨厌的大人模样，懂和不懂的都爱问我博士读得怎样，什么时候毕业，一问我就闹心，对不起了，家姐。”
伍家杰听到这个称呼，小脸就黑下来了，不过作为最小的弟弟，反抗也是无用的，只好转移话题。
“小龙哥去哪了？今天好像都没见到他。”伍家杰是伍爸单独绕路去学校接的，所以到的有点晚。
“小舅妈刚刚聊到我和小龙开早餐店，小龙还是厨师，大舅就拉着他进厨房，非得要他露一手，现在还在厨房里忙活呢。”
向硕一听，也平衡不少，惨还是堂弟惨，这么大的小伙子，还得表演才艺。
到饭点，菜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不需要那么人守着了，向辰才终于被放出来。
“琪琪，你们那儿伙食够好的呀，瞧我们小龙长肉了。”
“哪跟哪啊，这还是后面瘦的呢，之前这小子都不跟我视频，还是我过年回来，看到他变胖，硬逼着这小子减了十几斤。”
向辰觉得这些没良心的姐姐，辜负了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端出来的枣花酥，还是旁边乖巧、不说话的弟弟好，又递过去一块枣花酥。
“家姐，多吃点，长高高。”
伍家杰的脸又黑了，这些姐姐哥哥一个个都不会好好说话，自己都长到一米八了，还用叠词说话，恶心心。
好在外婆出来及时呼唤孩儿们摆桌吃饭。
家里人太多，这让两位老人又开心、又烦恼，餐桌坐不下，只能搬两张大方桌，拿到院子里拼在一起，大家挤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