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柚在家里自闭了两天就满血复活。
瘫睡几天熬到了周五，她开始收拾自己要带去集训的衣服，一边倒腾一边问系统：“这100分能让我扛到出道吗？”
系统：“不出意外应该可以。”
叶知柚信了。
她又来回翻了翻衣柜，总觉得还是缺点什么，购物之魂蠢蠢欲动，于是在手机上戳了徐竹：
「叶知柚：出去shopping吗[微笑][微笑]？」
徐竹秒回：「等我下班！」
「叶知柚：[ok][ok]我去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徐竹是学会计的，实习的地方在一片高档商业区，叶知柚在附近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很不平易近人的咖啡厅坐下等她。
沿路步履匆匆的人都穿着正装，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或多或少的紧迫感，叶知柚撑着下巴看了一会窗外就无聊地低头开始刷手机。
五分钟后。
咖啡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叶知柚抿了一小口。
果然，她还是欣赏不来这种高端且苦的很有层次的饮品。
她略艰难地咽了下去，把杯子推远了些。
静了一会，叶知柚又给它拉了回来，掏出手机拉好角度，拍桌面和窗外。
上传完图片，在网上搜了搜文案——发朋友圈：
「捕捉生活的苦味——封闭训练前最后一次出来玩[哭][哭]」
虽然不好喝，但是挺好看，就当花钱买个文艺。
底下很快就有人开始点赞评论。
「徐竹：我要来了我要来了」
「叶山：闺女加油」
「林沅：好好享受」
还有一些不太熟的问是什么封闭训练。
叶知柚回复了一半，剩下的不想回了，下划手机界面找路上玩了一半的小游戏，刚点开游戏图标，她忽觉头上覆下来一道阴影，抬头。
看见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对方看着她略带些迷茫的表情，笑了笑，“很自觉地”落座在了对面，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
叶知柚瞧见他笑就想起了，这好像是她高中同班同学，追过她，但是印象不好。
她于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对面男生甫一落座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表情：“你变化还挺大。”
什么意思？
叶知柚闻言嗤笑一声，扬起漂亮的下巴弧度打量他：“你倒是小。”
哪里都小。
陈慕迟没听出来她的潜台词，又上下打量了她几下：“没想到你瘦下来这么好看。”
叶知柚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压着涌上来的不爽。
她高中那会确实不算瘦，在一众苗条纤瘦的舞蹈生里更是显眼。
但是叶知柚自我感觉良好，她觉得她那个时期充其量算是微胖，只是相对发育的比其他女生早些。
高中那会跟陈慕迟坐过一周同桌，陈慕迟当时表面追她追的很是殷勤，背地里却跟同学说，是因为她看起来摸着舒服。
叶知柚想起那会的事，只觉对面这人不仅长得难看，内里更是丑陋，让人看起来就反胃，她紧闭双眼，摆出一副别来沾边的表情。
可惜陈慕迟没领会到，看她闭了眼就更肆无忌惮地低觑她上身弧度：“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加个联系方式？”
叶知柚正寻思要不要把这杯咖啡泼他脸上，应该还是热的，手已经放到杯壁上了，徐竹从感应门门口走了进来。
女生扑到她的身上，喜悦地大叫：“知柚！我们未来的大明星。”
她的声音很大，大到整个咖啡厅有些埋头敲电脑的人视线都似有似无地瞟到了叶知柚身上。
叶知柚脚趾微微蜷起，收回手把埋在她怀里的徐竹扯了出来，咬牙切齿：“你小声点。”
随即抬头，冷着眉眼：“不好意思，我和朋友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陈慕迟闻言一愣：“那要不——”
要不个屁。
叶知柚拉着徐竹的步伐轻盈而迅速。
徐竹被她拉扯着出了门，问：“怎么回事啊，跑这么快？”
叶知柚不太想提，换了个话题：“没什么，之前同学，你今天下班这么晚啊。”
徐竹果然被她带跑了，一脸痛恨地吐槽：“我那个黄毛组长临下班掐着点给我派了个活！”
“我真是服了，这周刚换的项目组长，我还说终于来了个男组长，能少一个女人叽叽歪歪，结果这个男人居然比我们一个组的女人加起来还磨叽。”
叶知柚被她语气逗笑：“那看来还是前面那个爱在午休时间给你讲课的组长好。”
徐竹叹了一口气。
打工人是没有选择余地的。
俩人随后相携去逛了附近一个大型商场，愤愤地消费了一番，一个发泄工作上的烦扰，一个发泄碰到猥琐男的烦躁。
果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是买买买不能解决的。
*
周六，去集训的第一天，晴天。
叶知柚昨晚失眠，闹钟响了两遍还在床上翻滚。
铃声响起的第三遍，她从床上扑腾了起来，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
一顿折腾完已经不早了，叶知柚被叶山开车送到了目的地，车上又小憩了一会儿，跟叶山告别后，下了车站在地上的时候还有点迷瞪。
以至于当她第一眼看见视线里出现的粉粉嫩嫩城堡酒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看见了立在原地的叶知柚，摆摆手示意她排到前面去，叶知柚沿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了乌泱泱一片穿着五颜六色漂亮衣服的女生。
她被这样的壮观场面晃了晃眼。
乍一看以为自己到了女儿国。
叶知柚拖着行李箱慢慢吞吞地移到了人群最后，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拿着大喇叭，还有一堆举着像是长枪大炮其实是摄像机的大哥们绕着她们转来转去。
三百六十度旋转飞天下地的拍。
……
叶知柚垂头，猫在女儿国大部队后面跟着喇叭指示往城堡里走。
突然从侧边窜过来一台机器往她脸上怼，叶知柚吓得一驻，抬着机器的大哥还在喊她：“最后面这姑娘，来笑一个。”
叶知柚扬起了礼貌的微笑，等大哥低下头检查的时候她一步窜进了大门。
由于节目组提前发了每个人的房号，所以叶知柚随性地扫了眼指示牌，就和一群姑娘一齐等在了电梯外面。
等在电梯外的姑娘们本来聊的热火朝天，看见她后停了一瞬，然后又继续聊，不过也没人上来搭话，因为结团的大部分都是一个公司出来的，而叶知柚是以个人身份报的名。
不是同伴，那就是对手。
叶知柚瞄了眼前面的人数，掏出了手机看聊天软件的未读信息，翻到了明衍手顿了顿，然后点开。
一天前：
「明衍：东西都不要了？」
一分钟前：
「叶知柚：什么东西？」
「明衍：没什么。」
没头没脑的，叶知柚皱了皱眉，退了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她了，叶知柚跨进电梯，身后紧接着贴上来一个短发萌萌的妹子。
叶知柚没在意，结果那萌妹子看了她几眼，突然挨近了她，“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叶知柚低头瞧了她几眼，好像没见过：“你认识我？”
许茗瑶又想了会：“好像不认识。”
叶知柚随即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那你认错了。”
俩人后续没再说话，电梯停了叶知柚就跨了出去。
也跟着往出走的许茗瑶看见叶知柚背影，脑子里恍惚闪过一阵白光，她想起来了。
许茗瑶摸出手机拍了一下叶知柚，发给了自己表哥。
「许茗瑶：有点像你之前家庭群发的女朋友啊」
「明衍：？」
「明衍：你在哪？」
「许茗瑶：咳——」
「明衍：支付宝转你了」
「许茗瑶：启明的选秀节目，创造女团，你家不是投资了？」
对面没再回复了。
坐在明宅书房的明衍愣愣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有那个行李箱。
她去参加选秀节目了。
黑眸骤然一缩。
她怎么能去——
不知道想到什么，明衍心头火还没起就被熄灭了。
他眉宇间都是戾气，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照片，退了出去。
跟他有什么关系。
*
叶知柚到了312房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粉嫩嫩城堡里的房子也是少女心粉色的，叶知柚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大致扫了一遍，还算满意。
她跟宿舍里坐着的两个女生打了个招呼，挑了一个靠窗的空床，走过去推开了窗。
屋子里有点闷。
坐着的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妆容艳丽的长卷发女生率先对着叶知柚的背影启唇：“你好，我叫沈桑，舞蹈租的，请问你是？”
另一个女生紧接着也忙不迭道：“我叫黎萌柠，唱歌组的。”
叶知柚回头看了眼，一个开朗明艳，一个清纯可人，看长相都不像不好相处的人。
她于是也报了自己的名字和分组。
三人说话间隙，许茗瑶从门口奚奚索索进来了。
312一个屋子的人凑齐了。
许茗瑶只剩叶知柚这旁的空床，她边收拾东西边自来熟地跟另外三个人聊天。
叶知柚也随口回一两句，整个宿舍的氛围还算不错。
中午。
叶知柚和跟着她的许茗瑶一起去吃饭。
俩人到了，随便挑了个空餐桌放东西就去拿饭。
一水的绿色的菜。
叶知柚举着饭盘的手一顿，又不信邪地绕了一圈。
这一大圈，居然只有那种不加一点调料的鸡胸肉勉强能称得上是蛋白质！
叶知柚长吁一口气，她最不喜欢吃菜了！
味同嚼蜡地囫囵咽完这顿饭，俩人被节目组安排去选首秀曲。
《创造女团》开始的流程就是先聚齐所有女生，然后在节目组的观察安排下，分配好每个人的首秀曲目，练习三天就开始正式录制第一期。
叶知柚是一个人单独表演，曲目是一首比较小清新的甜歌。
她看完后点了点头，舞蹈不难。
导演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样？”
叶知柚：“还可以。”
俩人又说了几句曲目细节，谈话全程导演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戴个黑帽子，双手搁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直在看她。
叶知柚跟导演聊完了，偏过头也一眨也不眨地跟他对视。
看看看。
让你看。
许野笑了声，先移开了视线。
叶知柚随后也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没太在意，跟一屋子老师道别后出了门。
那个男人居然也跟出来了。
“哎，你不记得我了啊？”
周围一群排队的女生听见声音都看向他俩。
叶知柚脚步没停：“我不认识你。”
男人直接快走到了她身前，俯下了身子：“那你再看看？”
叶知柚抬眸，对上了一双噙着笑意的桃花眼。
明衍那天的那个狐朋狗友。
叶知柚捏了捏小拳头，“你别挡路。”
许野没让开，反而凑近了：“认识一下，我叫许野，启明的。”
什么起名的？谁要起名啊。
叶知柚：“行，我不起名，你可以让开了。”
许野扬眉，唇角弧度上勾：“是启明公司，这个节目的主办方。”
原来是这个启明。
叶知柚：“哦。”
和她有什么关系。
系统：“宿主，提醒一下，心动值可以累计的，你可以现在就开始绸缪，提前为后面的突发意外做铺垫。”
叶知柚脸色突然变得奇怪。
忘了要心动值还得培养感情。
系统：“对啊，有了感情心动值才会更高，你眼前的这个，我能察觉到他对你有意思！”
叶知柚一噎，觉得荒唐。
她跟许野才见过几面。
而且许野和明衍还认识。
叶知柚：“这个不行，我现在反正也不缺事业值，再等等。”
系统：“……”
怎么记得当初大数据选的宿主是个事业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