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一家人都很为林自波开心。

    林自波虽然担忧开庭的事情,但想着自己留下也没什么用,还会耽误林阳照顾他的时间,第二天就包袱款款走了。

    林筱去上学,学校的记者已经不见了。

    学校虽然有八卦的声音,但她板住脸,加上已经到了高三,老师抓得紧,这件事慢慢也就淡了。

    法庭上,林阳帮助关颖露作证,证实焦庚确实婚期出轨。

    焦庚方律师企图拿出证据证明是林阳爱慕虚荣,故意靠近焦庚,但林阳手头握有大量与焦庚的聊天记录,表明焦庚是自愿与她谈恋爱,且有一定隐瞒自己婚史的行为,一审败诉,焦庚不服,继续上诉,但事情基本已成定局,关颖露开始忙碌财产分割事宜,林阳的年假还有两天,她终于有时间抽空去警局领取奖励。

    这天雷琛出警,林阳从窗口手中接过两百元奖励,和扫黄大队发来的一面锦旗,竟是林阳当初举报有功,扫黄大队顺着她举报□□那条线抓到了一个拐卖妇女的组织,听到林阳在他们所里有奖励,干脆合并到一块,林阳还跟警局的宣传部拍了照。

    拍完照片,宣传部的小姑娘特别热情地邀请林阳参观她们所里的宣传室,里面挂满了锦旗,和最近所里获得的荣誉,林阳正看着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

    “你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是不会离开的!”

    “这位女士你先站起来,你的问题我早就说过了,你蹲在这里也没用,有消息我们自然会通知你的。”

    林阳耳朵一动,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系统郑声道:“是方蓉!原主的母亲!”

    林阳上次把方蓉出现在医院的消息告诉处理他爸经济纠纷的警察,后面就再没收到过消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相遇。

    林阳推开门,看到一个头发乱七八糟蹲在地上的女人,她正抱头痛哭,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并不搭配,鞋子也穿成了两双不一样的。

    旁边也蹲着一个警察正苦口婆心地劝她:“你回去等消息吧。”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我怀孕了!他说拿上钱给我买吃的!人一溜就不见了!”

    “你们说会为我找到家人!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警察皱眉说道:“你如果是说你的家人,你是A市的,你老公和孩子都在找你,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啊啊啊啊啊!”方蓉抱头发出尖叫:“我不要回去,他们不会原谅我!我要你帮我找到人!我要我的钱!”

    “妈妈。”林阳突然出声。

    走廊里瞬时寂静下来。

    方蓉脖子咯吱咯吱如生锈的铁片一点点转过去,看到了林阳,她似乎是不敢置信,睁大了眼睛,然后恐惧地捂住脸,突然站起来跑了。

    “诶!女士!你……”警察没叫住方蓉,林阳冲他点点头喊道:“张警官,你们找到她了。”

    “找是找到了。”张警官看到林阳也有些尴尬,“你今天是来警局询问你家经济诈骗那件事情的吗?”

    林阳摇摇头,宣传部的人从林阳身后冒出来说:“领导,她就是上次会议说过的优秀市民!”

    张警官看着林阳点点头,林阳跟他走到一边。

    张警官解释道:“你上次给我打电话后,我们找到了你的母亲,并劝说她回家,但她似乎是对你们心怀愧疚不敢回去。”

    “那她供出那个人在哪里了吗?”林阳不带情绪地问。

    张警官搔搔头说:“这事有些复杂。”

    “经过我们盘查,发现那个集资的人是你母亲朋友的表哥,他以前在北部搞非法集资被人告了,蹲了几年牢后碾转来到我们市,找到了周农孝。”

    “周农孝这人就是个花花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但靠吃软饭为生,当时在你们小区当保安,经常帮助你母亲搬东西,一来二去两人就相识了。”

    说到这儿警官咳嗽几声,观察着林阳没什么情绪才继续说道:“他以前就骗些良家妇女给他花钱,也不破坏那些人的婚姻关系,这次他表哥找到他说能赚大钱,他自己手里没钱,就把自己的情人关系都介绍给了自己表哥,谁知道他表哥那么大能耐,搞出个资金盘,等到资金如雪球越滚越大,原先说好的保本付息模式经营不下去,周农孝的表哥周建伟就如原先搞非法集资一样卷款跑路了。”

    “周农孝虽然得了些他好处,但知道表哥跑路后,担心那些情人来找他,也跟着收拾包袱跑路了。”

    “但他的钱基本花光,为了有路费才哄骗的你母亲跟他私奔,其实是打着抢夺钱财的目的,就在你告诉我们的前一天,周农孝趁你母亲去做产检,借口给她买吃得,卷走了你母亲身上所有的财务。”

    “我问过你母亲,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阳心中没有同情,只觉得可笑。

    张警官说:“我们全省通缉令已经下发,只要对方一出现就会被立即逮捕,你别担心,还有你母亲……”他犹豫了下才说道:“她身上已经没钱,这几天都在警局附近流浪,原先的酒店因为欠费也不能住了。”

    “我知道了。”林阳说道。

    张警官看着她,其实是希望林阳把方蓉接回去的,方蓉大着肚子在外面流浪很危险,警方也想过找社区接手,可她似乎不能接受,就在警局外面等着警察抓到周农孝,要回她的钱。

    林阳出了警局,系统问道:“宿主你要接受方蓉吗?她在东边的大桥下流浪。”

    林阳说道:“这事不该我管。”

    她打电话给了方蓉娘家那边,那边很快来人接走了方蓉。

    回到别墅的时候,林自波已经接到方蓉回来的消息,他在外地接受治疗回不来,专门交待林阳去看看方蓉。

    林阳在电话里问道:“爸你原谅她了吗?”

    林自波声音有几分疲惫:“她终究是你妈。”

    林阳懂了,没再问。

    林筱倒是知道方蓉回来的消息多了几分兴奋,但是看到姐姐冷漠的神情,又多了几分忐忑不安。

    她拽了拽林阳的袖子对她说道:“姐,你不原谅她,我也不会原谅她的。”

    林阳冲她笑了笑,摸了摸妹妹的头。

    林阳去看方蓉,方蓉被接回去后在家里寻死觅活的,闹腾了几起被送到了医院,平时是姥姥和姥爷再照顾,偶尔林阳几个舅妈也会替换老人,见到林阳方家人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姥姥直接哭嚎道:“她再怎么说也是你母亲啊!你怎么能不管她!”

    舅妈也指责道:“你妈以前把你们养得多好,在家可从来没有让你干过一点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就说这样养孩子,孩子将来会不孝顺!现在你倒好,光管你爸了是不?不管你妈死活!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一个呢!”

    林阳今天来就是为处理这件事的。

    方蓉的心思很好分析,她其实就是羞愧外加丢脸过不去面子,才故意装出一副不想活的样子,不想让大家指责她。

    真不想活的是林自波那样,闷不啃声,给大家来个惊吓。

    但现在他的腿有往前走的趋势,再加上每天跟着老中医疏导,他自己也在自学黄帝内经,似乎看开了许多。

    林阳没有理会旁边的指责,而是看着病房里的女人对其他人说道:“我能跟她谈谈吗?林筱需要一个妈妈。”

    方家人很快走了,林阳站在病房里,看方蓉背对她躺着,整个人钻在被子里不出声。

    她肚子才三个月,不怎么显怀,整个人从林阳这个角度看去细瘦苗条的,完全不复在原主记忆中的珠圆玉润。

    林阳关上门,在病床前静静站了会才说道:“周建伟是周农孝的表哥,周建伟骗了爸,周农孝卷跑了你剩余的钱,你要有心,就积极给警方提供线索想想周农孝可能出现的地方,警方抓住他,说不定能要回你的钱。”

    方蓉静悄悄的不敢动,生怕听到林阳指责她。

    “爸的腿有希望,上次在医院复建撞见你来产检,回去后他就自杀了。”

    方蓉被子抖动了下,咬紧牙关,不让眼泪落下。

    “孩子打了吧,你也养不活。找到周农孝和周建伟,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如果你有良心的话。”

    方蓉心痛如刀割,差点喘不上气,她很想问林阳你是不是很恨我,那些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病房门被敲响,雷琛带着专案组的警员来问事,撞见了林阳。

    林阳面色平平打开了门,不像是来探望病人的。

    她冲雷琛点点头,走出了病房,人刚离开没多久,方蓉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用床脚撞自己的肚子。

    雷琛合着医院的医生几个人才逮住方蓉,原本只是装疯的方蓉就像是真疯了,她的肚子也保不住,送进了手术室做了流产。

    雷琛浓眉紧紧地拧住,他就知道林阳这个人不简单。

    他调查过林阳的经历,虽说人会在经历过重大变故后变得不一样,但现在林阳做事风格,跟以前的林阳完全不一样,就像是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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