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还没进家门,林阳就听到哭声,是林筱在哭。

    她用钥匙打开门,哭声更加悲切。

    “爸,你出来啊!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都能渡过的!你别躲在里面吓我!”

    林阳疾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林筱看到姐姐回来,哇哇哭得更大声了。

    “姐你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爸把自己锁在卫生间一个小时了!我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他就是不开门!爸不会出事吧!姐,怎么办啊!”

    小姑娘哭得直抽抽,脸红了一片。

    林阳皱眉问系统:【发生了什么事?】

    她拿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把手机扔到一旁打量着卫生间的门,想着怎么破门而入。

    系统很快说道:【林自波今天去医院复建,撞见了前来产检的方蓉。】

    方蓉是原身的母亲。

    林阳没想到这么巧,他们竟然在同一家医院相遇,看来方蓉没跑远,跟他们还在同一座城市。

    林阳看向卫生间的门锁,转头问林筱:“工具箱在哪?”

    “姐你要那个干什么?”

    “帮我找一下。”

    小姑娘抽抽噎噎的,还是听话把工具箱从楼梯下的杂物中搬了出来。

    林阳找到斧子,握紧斧子二话不说就往门锁的位置砍去!

    一下两下三四下,劈了足足有几十下,门锁被劈坏,林阳一脚踹开门,看到林自波腕间的鲜血淌了一地。

    林筱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林阳看了一眼,随手扯下毛巾,捆在林自波的手臂处,阻止他失血过多。

    “快去叫120!”林阳厉喝,林筱抖着手叫了来车。

    林自波意识还没有昏迷,他下意识阻止,被林阳拉住手,林阳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住他,宛如地狱看门犬,迷雾遮住了林自波的双眼,让他心中一惊。

    “你要死了,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女儿的话毫不客气,却像是给林自波注入了生的希望,他不再挣扎,被救护车抬走了。

    “姐,爸会出事吗?”

    救护车红蓝光照在两人脸上,林筱靠在林阳的肩膀处,默默垂泪。

    林阳有些不适,她抿紧唇瓣硬邦邦吐出:“不会的。”

    “嗯。”林筱破涕为笑,眼里的泪却不禁流下,沾湿了林阳的肩膀。

    到了医院,林自波被推进急诊室,林阳和林筱留在外面。

    林阳打电话给警方提供线索,林自波破产就是因为轻信了方蓉推荐的人,对方融资多人跑路,不止是林阳在找他,还有很多债主都在找他,现在方蓉出现了,林阳有义务为警方提供线索。

    看了一眼林筱,林阳出去打电话,回来的时候给林筱带了一瓶水和面包,林筱刚放学就遭受如此惊吓,小脸煞白,嘴上起了一层白皮。

    林筱吃不下,抱住水瓶眼圈还是红的。

    幸好姐姐在,林阳的冷静让她有了依靠。

    林阳站在林筱身旁,林筱往姐姐那边挪,握住了林阳的手,头埋进林阳的腹部,努力咬住唇,强忍住自己的恐惧。

    不知是原身的情感在作祟,还是林阳自主的意识,她抬起手轻抚了林筱的头,林筱揪住她的衣服,急诊室的门忽然打开,两人同时望过去,林筱刷的站起身,怀中的面包和水瓶滑落,水瓶轱辘滚了好远,没有人去管,紧紧盯住医生。

    “病人状况还好,伤口不深,已经抢救过来,病人家属先去缴费吧。”

    医生拿来账单,林阳接过,冲林筱点点头。

    林筱双手捧心忐忑不安地问道:“那我爸……”

    “等会就推出来了。”

    急症室的门又打开,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往病房转,林筱小碎步追过去,小声道:“爸。”

    护士说道:“病人意识还在昏迷。”看到林筱身上的校服,又补充了一句,“他没事了。”

    林筱艰难地冲护士扯了扯嘴角,笑得特别难看。

    林自波被转移到病房,林阳交了钱很快赶到,林筱站在床边愣愣地看着插着呼吸管的林自波,林阳关上门,小声对她说道:“找个地方睡会,你明天还要上学。”

    “姐,我想请假。”林筱握住父亲的手不愿意放开。

    林阳点点头,“就一天。”

    林筱这才笑了。

    林阳拿出凳子让林筱坐下,自己靠着墙壁站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几次挫折打击让他变老了不少,完全不复在原身记忆中的意气风发。

    林阳抿唇。

    有些后悔,明知道林自波会在今天自杀,她却自负自己的那套说辞被林自波接受了,完全没有考虑到有可能的意外产生。

    系统感受到林阳的情绪,安慰道:【宿主,这是意外,并不是你的错。】

    林阳点点头没有说话的欲望。

    天色深黑,林筱撑不住地开始点头,一头倒在了病床边,握住父亲的手睡着了。

    林阳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林筱盖好,她走出去坐在走廊里。

    深夜的医院无比冷清,偶尔传来几声轻咳,林阳睁着眼睛靠着椅背,天渐渐亮了,她把在护士台充满电的手机拿上去买了早餐,顺便给林筱请了一天假。

    林筱一睁开眼就望向病床,林自波还在沉沉睡着,她失望地低下头听到耳边传来林阳的声音。

    “洗洗脸吃早饭,我问过护士了,爸今天就能醒。”

    林阳的说法给了林筱定心丸,她脚步踏实地去洗脸,出来和林阳分享了早餐。

    林阳吃完收拾掉垃圾对林筱说道:“我回一趟家,拿点东西,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林筱想了想说道:“姐,给我带几套卷子吧。”她冲林阳憨憨地笑,“我边做卷子边等爸醒,姐你快去上班吧。”

    家里现在全靠林阳的收入,林筱不想林阳因为家事耽误工作。

    林阳没忍住揉了揉妹妹的头。

    真乖啊。

    她点头,拿上自己的外套,回去拿了些洗漱用品,又给护工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医院,林筱还小,不方便照顾林自波,有护工在还方便点。

    林阳刚打上去医院的车,就接到林筱惊喜的电话:“爸醒了!他还记得我!”

    林阳不禁摇头,唇角的弧度加大,沐浴着阳光一脸微笑。

    “那就好。”

    许叔和林阳是同时赶到的,知道林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林自波,林阳却知道不是他的错,林自波从医院出来后一路表现的都很正常,在许叔走后,林筱回来的时间空荡内才出得事。

    林阳站在病床边查看林自波的液体,许叔收拾东西,林筱正笑嘻嘻地跟林自波说话,谁都不提起昨晚的事情,一切好像没有变化,只有林自波知道,是他想左了,内疚的不敢看向一双姐妹,还是林筱握住他的手,笑容温暖地问他:“爸,你饿不饿?姐早上买了吃得,你想吃什么我喂你。”

    林自波喉头微动,林阳说道:“医生说只能喝些粥。”

    “我知道了姐姐,你快去上班吧。”林筱催促道:“我和许叔都在这呢。”

    “嗯,我中午过来,你想吃什么?”林阳问。

    林筱思考了一下,要了一碗鱼粉,林阳冲许叔点点头,穿上外套,又走到床边对林自波说道:“爸我走了,中午回来看你。”

    林自波艰难点头。

    林阳矮下身子为林自波捏捏被角,她稀松平常道:“不要让我们担心了。”

    林自波更内疚了。

    林阳转身出去了,病房里林筱故意说话逗笑林自波,气氛不再那么沉郁。

    地铁里,林阳打开手机看向今日本地新闻推送,看到渣男被扭送进警车的照片勾唇一笑,她给关颖露发消息道:“恭喜姐姐。”

    关颖露那边很快回复道:【还没谢谢你呢,你要得房子我已经准备好了,钱你需要多少,二十万够不够?】

    林阳:【够了。】

    【钥匙我快递给你,这是地址,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跟我客气。】

    【好。】

    林阳正要放下手机,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是昨天送她上班的警官。

    “林小姐你好,昨天的监控我们调查清楚了,对方确实做出了不轨的举动,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将会对他处以15天的拘禁,和部分罚款。”

    “我们在此次调查中也发现了他多次违法犯罪事实,也将对他提起刑事诉讼,感谢林小姐你在此次事件中的勇敢行为,我们警方也将奖励你的正义举动,请问林小姐你有时间来警局一趟吗?”

    林阳以为事情调查清楚就没她什么事情了,没想到还有奖励,她思考过后回复道:“今天没有时间,明天放假可以。”

    “好的,周末我们局内有值班同事。”

    林阳放下电话,地铁到站,她抬脚下车。

    到了公司,李晓丽正站在门口等她。

    林阳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八点五十二分,她没有迟到。

    她目视前方直接进门,突然被李晓丽叫住:“站住!”

    林阳径直向前走,李晓丽追上。

    “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林阳!”李晓丽火大地怒吼。

    林阳转身,脸上表情欠奉:“我还以为你在叫哪个同事,毕竟你不说我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再叫我。”

    李晓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拽什么拽!”

    “你要是想说废话,恕我不奉陪了,毕竟我不像某人一天工作不饱和,到处闲逛。”

    李晓丽捏紧拳头,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语气诡异道:“我这边有一条对你很重要的消息,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告诉你。”

    林阳定定地看了会李晓丽,看她扭曲的神色,和不甘心握紧的拳头,唇角勾起欠揍的笑容。

    “不好意思,对你的私事,我不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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