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糯万万没想到程馨的话一语成谶，在谈好合作公司后的第三天许平就打电话来告诉她说是b公司的相关人员想请她吃饭顺便谈一些合同里的细节。

    程糯也不是第一次卖出版权了，上一次的合作就比较简单，合同谈好后签了就没她什么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购买版权的公司比上次的规模大很多所以流程也要繁琐一些。

    程糯一开始是拒绝了的，社交苦手的她并不是很想参与这种一听就知道会很麻烦的饭局，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这样的饭局一定会有很多不好闻的谎言的味道，不过许平说因为对方几次来电跟她强调他们很重视这部作品所以有很多细节和内容需要和原作者讨论一下。

    许平还告诉程糯因为她这次这部作品比她上一次卖出的作品的内容和世界观都要丰富和庞大不少所以可能多讨论下那对她这部作品的改编应该也会更好一点。

    程糯既不想许平为难也不想自己的作品被胡乱改，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这次饭局，许平也看出来程糯的勉强，她告诉程糯自己会陪同她一起去的，绝对不会让对方为难她，要是实在谈不拢也无所谓，反正还没有最后签字，实在有问题她们就换家合作公司。

    ‘‘唉，这可能就是作品太优秀了的烦恼吧。’’程糯在电话里对着程馨开玩笑。

    ‘‘没事，有许编辑陪着你你肯定吃不了亏，’’程馨对许平对程糯的护短程度还是很放心的，‘‘这还是你第一次参与这种饭局吧，我也很好奇b公司难道是真的单纯对你的作品这么看重一定要和你这个原作者当面探讨？’’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自己其实并不觉得我这部作品有这么厉害吧，不过，谁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呢。’’

    ‘‘没事，就像许编辑说的，反正都还没最后签字，不满意就换一家，要打官司的话我给你打七折。’’

    ‘‘哈哈那我可真是谢谢你的慷慨了。’’

    ‘‘不客气，好朋友说这些。’’

    挂掉电话后，程糯整个人瘫在沙发上，b公司和她约的是周五下午六点，今天是周三还有一天时间可以缓缓，程糯准备明天思考一下哪些是她能同意修改的哪些是她绝对不会让步的。

    ‘‘真是麻烦，之前我和程馨怎么会觉得这家公司比较方便的。’’程糯边自言自语边从沙发上起来去刷牙洗脸。

    周五下午，程糯掐着点打了个车去b公司订的饭店。

    她要去的是一家叫‘‘茗清’’的挺高级的饭店，饭店整体是仿古风的结构，没有大堂，里面都是一间间单独的包间，私密性很好，程糯听程馨提起过一次这家店，那还是程馨做实习律师的时候的事。

    ‘‘那些从我面前端过去的菜看着就很好吃，可惜我当时全程都是在外面负责给委托人还有蒋律看门的我一口都没吃到。’’程馨边说边假哭。

    不过现在程馨可是事务所里最年轻的王牌律师，程糯在心里为好友感到骄傲。

    回忆结束，出租车也刚好到了停车的地方。

    ‘‘妹子，不好意思啊，这地方再前面不是私家车就不让开进去了，只能麻烦你下车走一截上去了。’’出租车司机转过头对程糯说道。

    ‘‘哦，好的，谢谢了。’’程糯只好扫码给钱下车。

    ‘‘不客气，也不远，你走几分钟就能到。’’司机说完就掉头开走了。

    程糯按着司机指的方向慢慢沿着步行的过道往前走，身旁的路开过不少私家车，应该都是来吃饭的，其中还路过了两三辆程糯一看就觉得很贵的豪车跑车。

    要不是这次谈合作，程糯觉得自己根本就想不到来这样的饭店吃饭。

    不过确实如司机所说，程糯只走了几分钟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饭店了，不仅是饭店，程糯还看见了站在饭店门口的应该是在等她的许平。

    ‘‘你终于来了，我在这等你半天。’’

    ‘‘你怎么还出来等我，都到齐了吗？’’程糯和许平一起进了饭店。

    ‘‘这饭店里面结构有点复杂，我怕你刚来找不到房间，’’许平说的没错，虽然这饭店从外面看上去古典朴素但里面又是小池塘又是回廊的确实有点复杂，‘‘人差不多算是到齐了吧，不过今天这情况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现在也来不及细说了，程糯，反正要是你不愿意和他们合作我们就换一家。’’

    就在两人快到吃饭的包间时，一个戴着眼镜面容清秀的女孩从她们身旁跑过似乎还在抹眼泪，虽然只是擦肩，但程糯注意到这个女孩的脸上有红红的痕迹抹眼泪的手也有点红。

    ‘‘这什么情况？’’程糯心里带着疑问和许平推开了包间的门。

    包间里面也是古朴典雅的装潢，中间一个挺大的圆桌，里面只坐了三个人。

    一个是个看上去年纪挺小还穿着校服的女生，一个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略微有点胖的中年男人，一个是个年轻的长相普通的男人。

    ‘‘这位就是糯米老师了吧！’’三人中穿着校服的女生看见程糯进来很激动地站了起来。

    只见校服女生迅速从挂在凳子上的书包里拿出一本书一支记号笔离开座位快步走上前递到程糯面前：‘‘糯米老师，我可是你的忠实书粉，你的每一本书我都买了而且每一部我都会买三本！我真的超级喜欢你，糯米老师！看在我这么死忠的份上，糯米老师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没有闻到谎言的味道，眼前的女孩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书。

    程糯看着在自己面前输出了一大段的星星眼女孩，心里面有一点小小的满足感。

    没想到我的书粉这么热情。

    于是她很大方地给女孩签了个大大的名。

    ‘‘谢谢糯米老师，我会一辈子珍藏这本书的。’’校服女孩激动地把书抱在怀里原地小小地转了两圈。

    ‘‘咳咳，好了。晴晴，你现在也见到糯米老师了名也签了，赶紧给我坐车回学校去。’’校服女孩座位旁的长相普通的年轻男子对着她神情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校服女孩对着年轻男子做了个鬼脸然后很小心地把书放回书包里，校服女孩背起包离开了座位走到门口，‘‘糯米老师，我先走了，糯米老师，你可得早点开新书啊，没有新文看我和其他读者好空虚的。’’女孩走还不忘催更。

    ‘‘我尽量。’’程糯有些好笑地看着女孩被年轻男子催着走既不爽又不舍的样子。

    ‘‘怎么只有你们两位了，朱总和黎小姐呢？’’目送校服女孩离开后许平边问边带着程糯入座。

    ‘‘他们刚听说禾木集团的蒋秘书在这里吃饭，上去打招呼套近乎了。’’还是那个年轻男子回答的许平，语气中还带着一点嘲讽。

    程糯她们在的这个房间有个很大的落地窗对着饭桌，窗外面是精心打理过的池塘和各种花草，再过去就是另一间正对着他们的房间，隔着花草池塘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程糯发现对面房间也有大大的落地窗，看来应该是差不多的格局。

    ‘‘糯米老师，你好，我是b公司法务部门的主管，我叫朱辰久。’’年轻男子从位置上站起来自我介绍。

    ‘‘刚不好意思，我妹妹太喜欢你了，一直求着我带她来，我实在是拗不过她，真是抱歉。’’年轻男子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知道有这么喜欢我的书粉，我也挺高兴的。’’程糯觉得刚才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糯米老师，你好，我是黎瑜的经纪人，我叫王明明。’’之前一直没说话的眼镜男也站了起来自我介绍。

    ‘‘你好。’’黎瑜？这不是之前她和牧盐说的心里面觉得合适的女演员吗？怎么她的经纪人也在这？

    程糯带着满腹的疑问坐在了位置上，殊不知那个黎瑜的经纪人王明明正在对面偷偷打量她。

    没想到对面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生就是禾木现在那个能力出众的年轻总裁的女朋友，想之前业内那么多男男女女仅仅是想见那位一面都难如登天，真是想不到……这人脸倒是也不差，只是其他想攀上高枝的更好看的也不少，该不会是朱总打听错了吧……

    程糯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她，抬起头朝王明明的方向看去，王明明赶紧低头喝茶。

    ‘‘？’’可能是自己错觉吧，程糯移开了视线。

    ‘‘不会就是为了给这位朱主管的妹妹签名才特地要我来的吧，话说这位朱主管和b公司的朱总是不是有关系啊。’’程糯悄悄在许平耳边说道。

    ‘‘朱辰久是b公司老板朱鹏的儿子刚离开的女生叫朱远晴是朱鹏的女儿，今天这顿饭可不是签名这么简单，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叫你答应这个饭局了，这朱鹏半天不回来我们现在也只有等着了，毕竟最主要人员还没到齐呢。’’许平也悄悄在程糯耳边回道。

    ‘‘唉。’’程糯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