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的日子,何来的生日……
深夜下,渐渐从昏迷中醒来的陈光,眼角落下眼泪,他的双眼却迟迟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
注视着石阶旁的灯火,眼神这才逐渐回神的拍了拍麻痹的脚,咬紧嘴唇拼尽全力的站起,隐忍不发的艰难走到了庙门之下。
仿佛下一刻提不起气的他,汗水和干掉的血迹融合如同血泪般划过他的眼角滴落在地,他捂着胸口提声道:
“陈光,前来续香!”
?
庙中打坐地庙女听到动静,向神像拜过后起身走出外头就看到了束束烛火后那一身狼狈的陈光。
她赶忙走去,凝重地说了句:“香,不能在续了。”
陈光咬紧出血的嘴唇,沉默许久依旧坚持:“麻烦您!恳求您!请求您!让我续香,好不好?”
庙女却平静的摇头回绝,陈光强撑着泪水,哽咽地问道:
“我知道续香是抵命,可我最怕这次他一走,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再也……
看不见了……
陈光双脚支撑不住地双膝跪地,一滴滴眼泪滴落,撕心裂肺的一遍遍磕头恳求一刻一时。
可庙女早已明白是非对执念的人,再多话语也不过他那心中人,她挪动脚步,泰然处之地递出那三支香,压重地叮嘱道:
“人已死,再多不舍,也将毫无意义,你和苏施主都为了他而玩忽自身性命,可您不觉得,如果被他知道,他又将是和处境?”
不要因一己之私,而真正忽略了是否愿意。
陈光错愕地缓缓抬起头,眼里只有香,丝毫听不进地捏紧衣袖,露出了沉痛地笑容:
“记忆残留旧处,总有落月朝升,不同境意,这世上,总有极致的离别,极致的沉落。香依旧会燃尽,他,也总有一天会离开。”
他双手接过三支香,泪光波澜的他泛起期盼地抚摸香而失笑:
“怜子——对不起。”
月光透过树霾陨落在他的背后,庙女也敬佩的默默离开。
月光的洒落,面前的倒影渐渐出现,陈光一手握住,迫不及待的抬眸回看,吃惊的面容逐渐欢喜的擦去眼泪:
“是怜子!”
出现在月光下的苏孑怜一身清蓝地看着惹人心疼地他,伸出手为他擦去红肿的眼角下一滴眼泪,蹲下身为他拍去身上尘灰的同时眼神打颤地沉下,轻浮身上的伤痕。
苏孑怜神色却多了丝深忧地问:“都快早上了,怎么不睡觉来这里上香了?”
陈光拿出怀中的香,毫不掩饰地激奋道:“当然是平安健康的香了!怪我,让你担心了,我上完我们马上回家睡回笼觉!好不好?”
陈光异常亢奋地面目一皱地踉跄起身,想要上了这三支香,苏孑怜一手握住,陈光一看眼神明显慌了般的说道:
“我很快的,上完就回家!好不好?”
苏孑怜双手使劲的将他强行放下,态度温和却在那刻将他抱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地轻言着:“不怕了……不怕了……”
不,上香!上香!!
陈光沉溺黑暗般无可奈何地为香而疯狂,心中明白这次不上,香灰的散去,再也无法将他存在与世。
“小光,一切都是尽头崖岸,你再填多少,踏上的路依旧会崩塌。不去不归路,后外路漫漫。”
“你不能因为我,而放弃了一切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海水的淹没早已注定,再多不舍,都是浮云了。”
眼泪颗颗落下,苏孑怜已轻声试图掩盖那一开口的诸多不舍。
陈光僵持的双手也逐渐放下,四肢无力地瘫坐在地,如同孩童般万千谴责以为泪水落下,可下一秒却眼前一黑倒入苏孑怜的怀中。
苏孑怜看着他眼角划过的泪水,看着他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大口吸气地擦去眼泪,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地上,拾起地上的香,眼里坚定地将香燃起,四面挥浮,香火在他面前引入上空。
苏孑怜简单地将香合入掌中,心中默念:“愿此香在燃尽的那刻,淡忘一切。”
“一切的过失,都是我一人,代价一人如此。”
暮夜落下,朝阳的出现划过七彩祥云般的云彩,束束光辉洒下,房梁上的风铃在人静的街道发出响脆的“叮铃”声。
海关之下,林锦澤看着眼前的红霞被光束破开一道细缝洒落,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刻云的痕迹,他点开微信,发送给了“苏艺”。
此刻的苏艺走着长长石阶离开,他听到手机的提示音,若有所丧地他想要无视,可下一秒紧接着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看见是“林医生”的电话,迟疑了一会后接通。
苏艺微提高嗓门疑惑:“怎么了?”
另一头的林锦澤一语听出他口中的沙哑,和气息的不稳定,问道:
“你的身体很不稳定,虽然看上去没问题,可是器官都异常虚弱,你……”
“有没有好好吃药?休息和,放松心情?”
苏艺停下脚步,暗自提气得说了句:“放心吧,都有按时吃,和休息。”
林锦澤:“那就好,过四天就是镇上一年一度的铁花节,到时候我会回来,希望能看到你好转一些。”
苏艺却脸色一下子暗淡地沉默许久与他简单说了声“再见”后,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十二月四号),扶着昏沉的额头,自言道:
“想……睡一觉了。”
而在街道上,苏孑怜背着昏睡的陈光,眼里满是憧憬的注视着三年来不变的城镇,可突然他眼神停留在了一家古旧的石雕店,名“旧记”。
他好奇的走上去,看了看自己,生疏地探着脑袋看向里头,轻声的问了句:“有人吗?”
进来吧——
突然里头传来温和的女声,苏孑怜一听松了口气地踏过门槛走进充满木头气息地店中,走过屏障孑看到了一排排排放在架子上的各式各样的石雕,他眼里闪烁惊叹地不由感叹:“有些,好像!”
一旁身穿马面裙一身清冷的女子走来,看着是俩少年,热情的问候道:“你们好啊,来这要做什么?我们这里可以刻人,也可以雕物。”
苏孑怜闻声看向她有些怔住地闻着她身上的香火气味,女子却弯下腰来,眯着眼思索打量着他,喃喃自语:
“有些哪里见过…..哪呢?”
苏孑怜后怕的退后,女子察觉他有些怕生,露出亲和的笑容拿出了一张名片,自顾自地说道:“百年老店!我们这里的石雕数一数二!做晚的石雕我们会为您处理后面操作,到完工时没有及时认领,我们也会给客人存放,没有时间限制哦~”
“但是还是记得来取~因为啊,刻的是心意,也刻的是暗意,脑尽较之地反复回想,也勉强生疏的刻下,也是不容易啊——”
苏孑怜看了看架子上的石雕,狐疑:“就是这些吗?”
女子无奈挑眉道点头,随后走向石雕前,看着又一层淡薄的灰尘,苦奈道:“擦了又擦,等的人依旧没到。”
“坚固的石雕,也终究会有裂痕的时候,少年要做吗?你背上的男孩,还挺安然睡去的。”
…..
苏孑怜看了眼背上的陈光,有些忌惮地沉下脸,生硬地问了句:“做这个需要多少天?”
女子开心地一掌拍和道:“少说要一月,多的话半年吧,我记得八年前,有个男孩就用了一个月做完,可惜到现在都没来取,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
“谢谢。”苏孑怜礼貌地弯下腰,掂量下背上的陈光后,露有一丝喜悦地接过名片离开。
女子见他们二人的背影,眉眼紧蹙地回想:“八年…..放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