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早在两个月前,姜时宜是不想离婚的。

    月中固定百万打进姜时宜专定烫金黑卡里,顶奢高定源源不断送到京郊商盛庄园,想献好的年轻学生或公子哥络绎不绝,姐妹眼巴巴的嗷嗷待哺,而仆从管家每天笑眯眯地对姜时宜说:“太太,今天先生也不回家。”

    简直不要太爽。

    姜时宜这些年被金钱养刁了性子,知道丈夫每分每秒都是金子,她从一开始的揣揣不安每天嘘寒问暖,到心安理得的吩咐阿姨只做她喜欢吃的饭菜。

    所以在某次京西准点PM 6:00时间,商应弦突然抵临庄园后,难得没有第一时候让姜时宜亲吻他的脸颊。

    而是颇为震惊、意想不到、颇为无奈地看着,与整座静夜奢华别墅风格不符的油炸爆辣食品。

    商应弦忍不住勾薄唇,双手抱臂,紧实而线条漂亮的手臂上还戴着一枚精巧细致得西法兰红宝石,为他周身性冷淡的气质增添几分难言的迷离暧昧。

    嗓音如同大提琴般沉雅,连笑意都那般贵矜、克制,姜时宜看见他漆冷黑眸点上细碎溺意:“太太,您的丈夫不在家,您是准备偷吃吗?”

    她尴尬极了,洁白圆润的脚趾都紧紧抓住地面,曼妙身躯裹在软绒雪白垂耳兔套装里,此刻粉颊涨红地窝在商应弦怀里,格外不好意思地撒娇:“……老公,亲。”

    “准备贿赂我吗?”

    “没有,真想你了。”

    那个时候他们情感如胶似漆,所以商应弦摸着妻子的纤薄柔软的后腰,淡淡笑着:“时宜,你拥有得到一切的权利,我尊重你的全部的喜好厌恶,不必为我去隐瞒,或改变。”

    姜时宜那时感动的一塌糊涂,搂着丈夫的脖子说,我好爱你。

    ……

    …

    “啊?所以你们为什么离婚啊?”新招的生活助理是个圆脸小女孩,毕业两年,性格活泼。

    “她老公出轨了呗,小三都直接打到盛商庄园去啦!跑到时宜姐面前耀武扬威唉!”

    小助理一愣:“什么?!商总那样的男人,居然会养小三?!”

    姜时宜噗嗤一声笑了,明丽长相荡漾出几分妩媚风情,她纤白葱段一般的手指用力点了点茜茜好奇的小脑袋:“什么叫商总那种男人呀?像他们这种有钱有权有地位的人,在外面养女人挺正常吧?”

    茜茜看呆了,她觉得姜时宜好美,是一眼钟情、很难挪开视线的,视觉艺术上非常强烈的美感。

    只一眼,就能彻底占据你整个人所有的注意力。

    极致的美向来霸道锋利。

    “就是……”茜栖咽咽口水,回神:“我上大学的时候,学金融实战操盘,十节课一半都是商先生,为研究透他的实战技巧,采访是嚼了又嚼……就,商先生是一位很儒雅正经的人。”

    商应弦从接手港城商氏大部分实权、水伸到内陆地区的那一年,关于他的传说就没断过。

    说他十七岁就敢弑兄上位,挟持老爷子最爱的私生女逼权,斯文儒雅的外表下是一颗狼子野心,商业手段更是雷厉风行、血腥残暴。

    传闻劲爆不近人情,但她们专业的女孩子每每看见商先生那张如雕似刻的脸、西装服下纵横喷薄的手臂、紧收包裹健壮紧时的长腿时,都忍不住血脉喷张的幻想一二——

    系花曾放荡不羁地当众说过:“好想被他抓回来狠狠摁在床上,亲自给我讲解他玩商战时的心理啊——我觉得商应弦是那种表面斯文装逼的,实际床上会逼着人……”

    女孩们嬉笑打闹说系花胡闹,但有想法的人同样无比在心中跟着渴望:和这种男人419,都会很爽吧?说不定温柔的商先生,还会留下一笔不菲的补偿费用呢。

    可惜了,商应弦不沉溺于鱼水之欢,唯一的太太是内陆人,每每谈起她,商应弦才如同冰川融化。

    带着些不易察觉但柔和语气,轻声道:“太太是普通人,面对镜头还有点小社恐哦,所以不会接受任何公开采访。”

    只有谈起太太时,总也疏离冷矜的商应弦,漠然狭长的眼眸会压的更低些,说些网络新潮用词,这时的他整个人是温润鲜活的。

    茜茜也是听过他们的恩爱的传闻多年,此时不由质疑。姜时宜直接拿出了手机,翻了翻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给她。

    【前夫哥:明早何教的讲座,早些入睡。倘若在他的课上犯困,我便是又要替你做掩护。】

    【前夫哥:时宜,今晚难言。想偷吃,便让阿利替你看着点,夜深莫要贪心。】

    茜茜看完后脸色微变,“偷,偷吃,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姜时宜桃花眼暧昧:“差不多吧。”

    茜茜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他们豪门玩的花是什么概念!

    果然啊!资本家都一个样!

    在外斯文端方的君子形象,私下竟然…竟然帮老婆偷吃!

    茜茜世界观受到冲击,一下说不出话来。

    调戏小女孩爽了的姜时宜靠在豪车真皮沙发上,纤白玉指勾起最新款的顶奢皮包,“舒云,今晚我要去梵屋,替我…”

    “唉,时宜姐,不行。”

    舒云知道她想怎么,这两个月她拿着巨额财富,算是把各种想玩不敢玩、想疯不敢疯的事做了个遍,今晚还想去梵屋享受,但舒云不允许。

    “乌管家让我提醒你,魏导新戏的富家太太是为您量身定做的角色,婚前就敲定好的合作,今天您必须去了。”

    姜时宜一愣:“啊?”

    魏导的片子是娱乐圈的香饽饽,流量当红大牌都紧着他的作品,到底是质量奇高,没演技的流量们经过卫导的调教和剪辑,都能够粉圈吹三年“天降紫微星”的。

    但姜时宜不同,她不混娱乐圈,甚至隐隐不屑于这个圈子。

    她当商家太太的时候,流量最爆炸的双男主来饭局,也只有讨好她的份。

    她那时不屑,面上笑着,嘴里刻薄地厉害:“啊?那你们是真的吗?能不能亲个嘴看看?”

    那两位男主有一位是有背景的,占着人气高靠山硬,在圈子里也是横行霸道得很,口无遮拦的“真性情”得罪了很多人。

    此刻他们尴尬在饭局,众人都偷摸笑地要死要活,心想不愧是商应弦的老婆,哪怕对谁都这么狂妄。

    如果她还是商家太太,去拍个片客串一下也无可厚非,但现在她已经和商应弦离婚了。

    这个时候去客串魏导的片子,还演的角色是“港城大佬的真爱发妻”,看着都招笑。

    “不会帮我推掉吗?舒云,你业务能力日渐下滑啊。”

    舒云无奈道:“魏导当初看在商总的面子上,特意单独给你写的角色…而且他可不是普通小导演,人手里有能握住的东西。”

    姜时宜挑眉:“那我也是绝对不会去的,你不知道吗?这部戏的男主是萧拓。”

    就是被她当众羞辱的双男主之一。

    舒云也愣了愣:“这我还真没注意。”

    姜时宜这些年得罪的人多了,但有商应弦这尊大佛镇压,谁又敢拿她如何?舒云也根本不在乎。

    但下一秒,她就反应了过来,“没事啊,知道你们结婚离婚的只有魏导,那个萧什么的敢怎样?”

    ……

    …

    姜时宜插队直接进了面试内屋,魏勉怕影响不好把门关了,让她先自己玩玩手机,等他看完女三面试者的表演后再和她详谈。

    “这位小花先前写了一份六千字的人物理解给我,后来又补了七千字的剧本理解,她家里有点门路,知道我这部电影要冲奖,所以很看重这个角色。老实说,我对女三的构思还没她理解的丰满。”魏勉边看已经入戏的演员表演重头戏,一边和姜时宜闲聊。

    魏导背后代表的是港台资本,他拿来冲奖的电影往往代表各方资源权利的碰撞,他本人也早就从棋子变成操盘手,几年前和商应弦合作颇多。

    也可以说,商应弦近些年在内陆舆论环境低调又和谐,几乎都是出自卫衡之手。

    “哦。”姜时宜不怎么感兴趣。

    “哦什么哦你,你的角色虽然只有六分钟,但我敢保证,出彩程度不输女主演。”

    姜时宜笑了:“真假的,可就算一炮而红又怎样,我又不混娱乐圈。”

    听着姜时宜无所谓的语气,魏勉沉默片刻,冷淡道:“姜时宜,你已经离婚了。”

    姜时宜勾美甲的手指一顿。

    “商应弦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狂,你知道商应弦离婚的消息在圈内传开,有多少港城大小姐前仆后续想续弦?”魏勉恨铁不成钢:“就这么几个钢镚子,还想坐吃山空?你怎么这么天真。”

    姜时宜无语:“拜托,是我想离婚吗?是他出轨在外面偷吃好吗?他养的情妇跑我们婚房拿着他衣服塞着睡觉,你能忍你去和他过日子啊。”

    魏勉说:“商应弦要是对我和对你一样好,我也不是不行。”

    姜时宜……姜时宜嫌恶讽刺:“魏导幽默见长。”

    “好了,开玩笑的。”魏勉开着又不好笑的玩笑,说:“不管你和他还有没有可能了,你就安安心心在我这儿拍完电影再说吧。”

    “拍完后看成片舆论效果签不签约,人太闲了容易废了。”

    姜时宜烦躁的仰头沉默。

    她莫名回想起签离婚协议书那天,商应弦难得冷峻,向来狭长深情的双眸,变得平淡、静谧。

    好似他们不曾相识般。

    那双漆冷黑瞳底色永远是淡,好似永不起波澜样的死水,万事万物都无法激起他最深沉的欲壑,薄情一词用在他身上总也不算苛责。

    左手微凸腕骨戴着块苍绿双蛇头银针钢表,那是宝格丽百年特藏蛇纹系列,一块冷血锋利到不近人情的艺术品,或许这才代表他的本性。

    那是她第一次对永远温润宽容的丈夫……不,应该说是商应弦这个人,感到陌生。

    同床共枕三年,她从未认识过他。

    她问:“魏勉,你说,商应弦真的养情儿了吗。”

    魏勉呵呵两声,“字签完财产都拿到了,现在纠结这个有意思吗。”

    是姜时宜提出的离婚,但知晓他们婚姻的朋友,都不认为这是个理智的决定。

    共同朋友说:疯了吧,这个节骨眼离婚,小三乐翻天,你前脚离婚她后脚上位?

    好友说:姜时宜你就算为了钱也不能现在离啊,现在离能分到几个钱?你和他也没有孩子,你后半生喝西北风啊?

    只有魏勉说:姜时宜,离吧,婚姻中委曲求全是最痛苦的。

    所以姜时宜痛快的签了离婚协议。

    她现在才慢慢品味过来,啧了声说:“不对啊,你身为商应弦的朋友,劝我离婚对他有利啊。”

    她感觉上当了,神情冷淡的扫视卫衡。

    但魏勉丝毫不慌,笑眯眯道:“我虽然是商应弦的朋友,但我也是个导演。”

    “哪又怎么,有冲突吗?”

    “我巴不得你没钱吃饭,好天天跟着我去拍电影呢。”

    姜时宜翻白眼:“就算离婚我的钱三辈子也花不完。”

    魏勉说:“哈哈,是吗?姜时宜,你看谁来了。”

    姜时宜起身,向外看了一眼——

    明丽清亮的年轻女孩身着白润短裙蹦蹦跳跳着进来,姜时宜一眼就认出她是谁,TVB出身送入内地的新晋小花,背后资源不可小觑,流量是新生代独一档。

    她身体前倾撑把手的手腕发力,整个人没来由的紧绷——

    “阿雪,冷静。”

    男声沉稳低哑,却不难听出他此刻是带着慵懒的随意,笑嗓如沐春风,淡雅着说:“何必亲自来?女主演,你想要,便是你的。”

    姜时宜松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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