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进取心——或者不客气的说，因为贪心。不论我们以何种方式进行组织，从我们往下一层一层，总有最基层的辛苦但赚不到钱的干部。他们想进步，需要去更广阔的的天地大显身手。如果放着西欧那么富饶的土地不进行有效统治……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会转而支持另一个可以满足他们愿望的领袖。就算使用的是土生土长的当地干部，他们也一样会谋求更进一步，从自身主观想法与需求出发，而不是客观实际出发的，施行些不成熟的政策。”

    .

    “听上去是次要矛盾。只需要科学的晋升管理制度就能解决了。”

    .

    “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是次要矛盾。但如果你是领导的话，群众和干部比，显然干部对你满不满意，是主要矛盾。组织里的领导多的是，大不了再选一个，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

    埃尔文还想说什么反驳，欧若拉却已经预判了他可能的思路：

    .

    “不过你是军事首长出身……确实，军事首长的地位要比政治首长稳固许多。毕竟你有兵权，就像我手握巨人，所以调查兵团即便跟我不熟也得捏着鼻子听我发号施令一样。倘若你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就带领俄军百战百胜……”

    .

    话没说完，但剩下的内容三人已心照不宣。不仅欧若拉眼里闪烁，一直以来对埃尔文不假颜色的阿芙罗拉，也难得拿下巴对准了他。巨人之力要到30年代才会消失，在那之前的战争科技还阻止不了巨人的脚步。另一个世界线里艾伦使用城墙内的三千万超大型巨人，轻松就熨平了世界。

    即便不使用超大型巨人，只是像现在的马莱一样，仅仅将智慧巨人做关键地段上突破用的奇兵使用，就足可以弥补马莱军在科技，组织，训练度，军费，人数……等一众方面同其他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差距。

    打垮其他国家的军队不难，但全凭巨人之力征服世界，埃尔文是挣不到军事威信的——反过来说，只要埃尔文足够有军事才能又运气足够好，他就可以从军事首长转型为地位无可撼动的政治首长，去实现她们全部的政治设想与理想。

    .

    “为什么我不自己指挥红军？我的军事才能可不是奥夏宁娜那种军迷能比的了一点的。”

    意识到埃尔文的潜能后，欧若拉不看她反而去看阿芙罗拉。她和阿芙罗拉对话，那不就是自言自语么？

    阿芙罗拉不搭她话，给自己和埃尔文调了杯含糖量10%的卡布奇诺。而送到欧若拉案前的则是古柯叶酿的可口可乐，冰镇之后凉爽宜人。

    .

    “哦哦，谢谢……”

    阿芙罗拉给自己倒茶？自己何德何能啊。埃尔文双手捧起咖啡杯的样子受宠若惊，虽然说阿芙罗拉就是欧若拉，他胆敢在对方听不见的乱嚼人舌根，但真人就在眼前的现在，他也只dei唯唯诺诺不敢造次，生怕说话声音大了对方不高兴。

    之前他觉得自己可以凭借自身魅力征服阿芙罗拉，所以他胆子不小屡屡出言调息。现在知道了阿芙罗拉有给男人做去势手术的能力与爱好，他哪还敢造次？被阿芙罗拉痛打一顿是小事，他真怕被钆走荔枝，分享到她们的痛苦。

    .

    “窝在帕拉迪岛那种犄角旮旯，还真委屈你了。”

    .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陪着欧若拉哪里会委屈？”

    .

    阿芙罗拉是释然的。她早就悦纳了自己性格上的一切弱点。埃尔文有志向替她们实现美丽新世界的心愿，她除了欣赏就是欣慰。而欧若拉还没有完全认输，男性的意识让她不完全甘心把救世主的位置平白让给埃尔文。

    凭什么啊？她不是主角吗？她带着前世的记忆穿越，经受磨难，得到至宝，出任第一书记。为什么她的一切奇遇，都要平白送给一个平平无奇的土著男？

    那她不就成了他的奇遇了吗？

    他几把谁啊！？

    .

    “瞧瞧你这什么眼神在打量你男人，看杀父仇人莫过于此了。”

    欧若拉偷窥埃尔文，埃尔文是发现不了的。但阿芙罗拉冷血的立刻就拆穿了她。

    .

    “我男人我爱怎么看怎么看，轮得到你饶舌？”

    .

    “急了？”

    .

    欧若拉自我伤害的时候，埃尔文是心疼她的。但把她心中的戏以可视的方法呈献出来——让两位女演员来表演，那就精彩多了。埃尔文不仅不劝，反而端起咖啡杯观赏的津津有味。

    .

    “此间有乐，难怪你对那个窝囊废不闻不问。”

    和欧若拉彼此唇枪舌剑了两个回合后，阿芙罗拉觉无趣。一踢桌子瞬间就消失了。

    她从会议中汲取了些灵感，打算把她心爱的废柴哥哥，也送去军队里栽培栽培。

    .

    “你喜欢喝糖精咖啡？”

    阿芙罗拉人走了，埃尔文却没有丢掉阿芙罗拉给的嗟来之食。

    .

    “不赖。”

    此时的埃尔文还没有意识到姐妹之间微妙的情绪变化。还傻呆呆的要把阿芙罗拉给他斟的咖啡喝完才算数。

    .

    “想吃什么，这次我请客。”

    .

    欧若拉拿了个遥感装置，双手在按键上捣鼓个不停。几秒后，她的面前便摆满了热腾腾滋着红黄黑各色油脂的烧烤大全。涂的是大厨密制酱料，就连日常消费从不亏待自己的埃尔文也得夸一声香，这才是配得上帕拉迪岛最高统治者的饮食。土豆面包根本就是邪典！

    .

    “这是始祖巨人的力量？”

    .

    “阿芙罗拉看你顺眼，允许你通过我通过她通过始祖尤弥尔使用巨人之力。托你的福，她给了我这个前端——和始祖巨人一样，是可以负责沟通始祖尤弥尔的电话。始祖巨人本身没有任何力量，所有巨人之力完全来自于祖奶奶一人……不，不应该再叫什么‘巨人之力’了。这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能量，应该叫异次元之力。只是祖奶奶想象力有限，能想到的厉害的东西就是非常大的巨人了……”

    .

    “啪！”

    没想到还有人说自己坏话，祖奶奶隔空在欧若拉头顶上拍了一巴掌。已经端出来的烤肉也没收了一大半，以儆效尤。

    .

    “这都是海鲜，你肯定没吃过。来，尝尝。”

    以给埃尔文点菜的名义，欧若拉在埃尔文面前召唤了龙虾扇贝金枪鱼。美其名曰教埃尔文怎么吃，先抢了埃尔文1/3的海味留下一堆不可食用垃圾，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慢慢享用烤肉。

    .

    “第一次见你吃这么香。我们要是在外面的酒馆里，高低得有好事分子向宪兵团举报我虐童。”

    .

    有什么关键词被触发，欧若拉的双耳竖了起来。刚刚埃尔文说到了什么来着？

    虐童？

    欧若拉的眼睛也睁大，恍然大悟。对着遥控器点了几下，她本在埃尔文面前就显得娇小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再次萎缩。烟雾散去，以穿着朴素著称的委员长只剩下了140厘米左右的个头，上半身是朴素传统的没有任何花纹修饰的红色长袍——本该拖到靴子的长袍却停留在了膝上十五公分，被裁剪成了红色连衣裙。下半身是白色棉袜黑色小皮鞋……埃尔文不知道这是什么风格的打扮，但是他感到了某种原始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

    “是这个味道了……秩序之章，我真是曰你亲妈！！！”

    埃尔文心神荡漾中，被他敬重的委员长使用的不文明用词震了一震。把目光移回台面上，欧若拉把刀叉攥的发烫，把眼泪当胡椒似的往咖喱猪排上一个劲的撒。边撒边撕咬边哭的更伤心好像她的泪珠真的是无上美味，可以感动上天。埃尔文也惊诧，祖奶奶拿沙子堆出来的烤肉，能有这么好吃吗？

    他也手撕了一块，所幸委员长不护食没有把他爪子打断。品尝下来觉得口感比较粗糙，似乎是很原始的野猪肉，而不是驯化过的改良种。烹饪手艺还行，但是被委员长的眼部外分泌物调过味后，有那么点苦涩与不和谐。

    .

    “我上辈子的家庭条件也就跟艾伦差不多。这辈子前半生连果腹都做不到，吃点下档次的美食有什么好奇怪的！”

    .

    埃尔文刚一露出惊诧之意，就被欧若拉吼了。稍微缩了下肩膀示弱，埃尔文的大脑咕噜噜的转了起来，很快就从记忆中找寻到欧若拉哭出来的原因：并不是猪排太好吃了。而是她小时候贪吃，却在获得秩序之章后被剥夺了品尝美食的能力。佳肴对她来说确实比生土豆好吃一些，但也就那么一些。

    现在，她的身体恢复到了得到秩序之章前的样子，味觉也随之失而复得。她吃到的是真正的烤猪排，而不是烤猪排味的生土豆（类似于红烧牛肉和红烧牛肉面调料包的差距）

    .

    等等，得到秩序之章前的样子？

    埃尔文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声色的，静等着欧若拉把远超过她胃容量是食物尽数化为虚无。始祖空间的纯正的虚无中不包含任何哪怕是气体分子，喝西北风都比在始祖空间里吃大餐能饱腹。以至于用餐时间结束时，欧若拉既没有下流的打饱嗝，也没有上流的拿出餐巾抹嘴，而是盯紧着遥控器意犹未尽，等祖奶奶饶恕她的不敬，再赏她一桌盛宴。

    .

    “若拉，你现在……”

    .

    欧若拉本不耐烦的在踢踏着空气，等祖奶奶响应她的请求。听到埃尔文欲言又止的喊她名字，一抹完全陌生但似乎常见与阿芙罗拉身上的媚笑从她的眼角流露：

    “觉得我很诱人？”

    .

    还没经历变声期的嗓音雌雄莫辩。而埃尔文想要知道的就是欧若拉现在到底是什么性别。只见“她”抓起之前埃尔文要到的照妖镜，顾影自怜：

    “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真奇怪啊，小时候我长这么漂亮，哥哥他，怎么没被我掰弯呢？他那时候已经14岁了吧？我们秋冬季的时候都是肉贴肉睡觉的，他竟然没有在我身上梦谴过……”

    .

    “……你是欧若拉还是阿芙罗拉？”

    .

    “说过我们是同一个人了。只是她雌堕了，我之前还没有。但现在嘛……”

    欧若拉揉了揉眼睛，放下来的时候，粗长的假睫毛与紫红色的眼影已就位。蹁跹着步伐在微风中靠近埃尔文，“她”短裙的裙边缘一抖一抖的，底裤时刻都在无法被遮掩的边缘，

    “我承认这次怪不到女性的生理弱势，就算是男身的我也没有和斯大林争权的勇气。所以现在我的一切都被你夺走，沦为你的奇遇。而我自己，也是你奇遇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