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辉月:【哥们,下午一起来打游戏不】
谭心皎和她的电影已经看到了快结尾的部分。她扫了眼时间,十点半,手指轻轻在手机边上敲了下。
看星星咯:【可能要晚一会儿,我正在图书馆】
急用辉月:【图书馆?这么用功啊】
看星星咯:【嗯,准备保研】
“枪!枪掉在车上了!”
谭心皎的注意力被拉了回去,在那只蜘蛛即将跳到男主脸上时,他动作灵敏的闪回了车内。
二人都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那蜘蛛直接撞上了车前玻璃,碎裂开的花纹像是它吐出的网,把她们在内的,甚至主角团一起,都吓了一跳。
露露丸子头上挂着得熊猫都爬上丸子山了。
“这也太吓人了。”
“吃点压压惊?”
“谢谢……”
急用辉月:【这么巧,我兄弟也正在准备保研】
急用辉月:【你在哪里读呀?】
看星星咯:【某个双一流的编导业】
急用辉月:【江传?】
谭心皎细眉轻挑。
看星星咯:【你朋友是江传的?】
看星星咯:【那还挺巧。江传我认识的人不少,你朋友哪个系的,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急用辉月:【你人脉这么广?】
看星星咯:【嗯,朋友比较多】
急用辉月:【啧,那还真说不定】
急用辉月:【暹罗猫聪明.jpg】
谭心皎等了一会儿,他都没有在回复了。
看星星咯:【认识?】
急用辉月:【困了,我要在睡一会了】
急用辉月:【晚安?】
谭心皎:“……”
她放下手机,捏了磕糖果放进嘴里。
……
晚上,谭心皎和露露约了一家校外的旋转小火锅吃饭,正好避开了人流量最多的时候。
本来一切安排的都很好,直到她们吃完饭,聊着天走回校门口时,谭心皎看到了旁边停着的一辆昂贵的迈巴赫。
江A·368888
“哇,阿骄。”露露好奇地扯了扯她衣袖,“那个车是不是好贵的。”
谭心皎笑得有些勉强,说:“不贵,盗版的仿制车,几十万而已。”
“是吗?那仿得真好,看着还挺贵的。”
包里传来一阵颤动感,谭心皎深吸口气,向她说:“抱歉,我待会有事儿,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啊,没事没事。”露露摆摆手,“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露露走进校门,谭心皎想也没想地掉头,躲到了另外一条巷子里后,她探出半颗脑袋,小心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终于,在电话即将挂断前划下接听。
“喂,爸。”
“你在哪儿?”
“宿舍。”
“你弟弟生病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让陈力去接你了,今晚回来。”
谭心皎眉头轻皱,“生病?苍骑怎么了?”
“发烧,吃了药一点用没有,也不去医院,就要你回来。”父亲的声音沙哑疲惫,恐怕一天都忙在了谭苍骑身上。
她咬唇,“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谭心皎没有犹豫,快步走向了那辆迈巴赫。
饭点了,不少同学组队出来,视线无一例外地停在了漆黑的车身上,然后,又都挪移到了她身上。
后座上,她拉下车帘,所以或探究好奇,或艳羡嫉妒的视线都被阻隔在外面。
谭心皎终于松了口气,头疼地摁了摁眉心后,问:“陈叔,苍骑现在怎么样?”
开车的人叫陈力,她们家的司机,今年四十多岁,非常沉稳靠谱的一个人。
他一边稳妥地打着方向盘,一边回答道:“还是不太好,烧从昨天就有了,一直退不下去。”
“怎么不去医院?”
这个问题才问出来,谭心皎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叹了口气道:“忘了他是个难照顾的性子。”
特别是每次生病的时候,谭苍骑几乎能把自己面前能看见的东西全砸了。这时候谁也不敢上去,他见谁都打,整个家十几口人,几乎都拿他没办法——除了谭心皎。
也只有谭心皎。
“小姐,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呢,要不先睡会儿?”
谭心皎摇摇头,给通讯录里备注为【世界上最喜欢的弟弟】打了个电话。
这还是谭苍骑要求改的,一点不能换,不然就要闹。
那边几乎是秒接。
“姐姐!”他拖着不太明显的鼻音喊着,“你给我打电话了,是想我了吗?”
“嗯,吃饭没有?”
“吃过了!姐姐你呢?你吃没有?”
“也吃了。”
“是吗姐?你吃的什么?跟谁一起?好吃吗?”
谭心皎的唇角勾起点笑,手指绕着车帘,没有犹豫地向他撒着谎,“自己一个人去吃的食堂麻辣烫,味道还不错。”
“啊,我也想吃。”
“以后有机会带你尝尝。”
“好呀!”他开心地答应着,又问:“姐,你没听出来我哪里不对劲吗?”
“哪里?”
“哎呀,就是……”谭苍骑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声音有多夹,哼哼唧唧地说:“你好好听听嘛,姐,你好好听听。”
谭心皎的笑意加重了,故意沉吟片刻问:“嗯?所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姐姐!”
在逗下去就该炸了。
“好了,逗你的,老实吃药睡觉,等你醒了,我也就到家了。”
“你要回来啦?!”
“……嗯。”谭心皎放柔声音说着,“所以你老实点,好好吃药,不许再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我才没有。”
“是,你没有。所以这次等我到家了,发现你屋子里又是乱糟糟的一片,你就等着吧。”
“不许让阿姨帮你收拾。”
“姐——”
“挂了。”
“小少爷这次应该会安静段时间。”
谭心皎长长地叹了口气,“爸妈要把他惯坏了。”
“有您在,不会的。”
“……但我不能管他一辈子。”
“等再大大就该懂事了。”
这话苍白的像冰棒袋子上的水珠。
……
两个多小时后,谭心皎回到了她们家郊外安置的独栋别墅。
这会才七点多,晚饭刚结束没多久的时间。
父亲在沙发上抽烟,母亲在旁边细声细语地说些什么。直到她出现在客厅,两个人眼里才有了光。
“阿骄,你快去看看你弟弟。他一直不吃药,怎么劝都没有用。”
“好。”
“阿骄阿骄,你慢点,上楼时候声音小点,别吵醒你弟弟。”
谭心皎笑着,“好。”
等她拐上楼梯后,一身居家服的男人才狠狠抽了口烟,声音压低,烦躁地说:“都说别考那么远,别考那么远,非不听。你看她一走,苍骑怎么办?她又不是不知道苍骑什么性子,留在本地怎么了,还这么自私。”
穿着长裙的女人披散着卷发,素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说:“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市里就一个一本,阿骄那个成绩那么好,不上江传多浪费呀。”
“她一个女娃娃,读那么好的书干嘛?以后不还要像你这样结婚嫁人,在家相夫教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全是当年没考好。但阿骄不一样啊,你忘了张老师当时怎么说的啦?她这个分数都可以冲一下华五了。”
女人的声音里满是羡慕与向往,还带着骄傲,说:“要不是她自己说喜欢编导行业,想上旁边的江传,我肯定就让她报财经了,阿骄数学那么好。”
“学什么财经,她一个女孩子,能读好理科吗?你觉得她数学好,那是因为她学的文,文科数学有什么难得?你让她读个理科试试,本科线都不一定摸到。”
女人不满地推了下他胳膊,“你怎么说话的,我爸都说阿骄聪明了,怎么到你嘴里,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
“还有,我爸都说不让你抽烟了,你还抽!”她又拍了下男人的胳膊。
“好好好。”他一把掐灭烟头,攥在掌心里,“不抽了不抽了,行了吧?”
女人这才满意了点。
“好了,别生气了。我又不是在贬低阿骄,只是有点生气。”
男人搂住她的肩膀,“你又不是不知道苍骑什么性子,那脾气,跟爸年轻的时候一样,一点就炸,就只有阿骄能治住他。现在又是叛逆期,至关重要的时候,你说阿骄不在,怎么能行。”
女人还是有些不满,嘟着嘴说:“阿骄也在上学啊,也很重要啊。”
“哎呀老婆,你笨不笨。”他诱哄着说:“她是女孩子呀,女孩子随便读点书不就好了,反正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早晚要成为别人家的闺女,我们就算教养的再好,她以后人生的幸福不也是系挂在她老公身上的吗?”
“她是我亲闺女,我以后肯定要给她挑一个最好的丈夫——比你老公我也好,让她后半生都高枕无忧,像你一样天天开心,天天有人疼。”
女人眨眨眼,一脸娇羞的表情,“是哦老公!你说得好对哦!我明天就要联系我那些朋友,问问他们家里有没有优秀的男生,阿骄都18了,该谈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了~”
“是的,你是她妈妈,可得多费心。哎老婆,我记得赵家有个男娃娃好像就不错,可以介绍给阿骄认识认识。他爸还是我的老朋友呢,人品非常值得信赖。”
“真的呀?那我回头跟阿骄说说,结婚这么好的事儿,可得让她也先享受到。”
谭心皎站在楼梯口里,投下来的阴影遮住了她全部身躯。
她的表情淡淡的,全程都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刚才的话只是倒若有似无的清风,又或者是她早就习惯了,再听到,也就不会有什么波澜了。
她没有留恋地拐入走廊,冲房间尽头站着的女佣笑了笑,说:“辛苦了,苍骑应该又为难你了。”
“没事的小姐。”她挠了挠头,“少爷还是小孩子脾性嘛。”
“话不能这样说,都上初二了,哪里还是小孩子。”她握住女佣的手看看,上面几道鲜红的抓痕已经变得刺眼起来。
谭心皎皱眉,“抱歉,他实在太没大没小了。你这两天先休息一下,在家里陪陪孩子,我让朱阿姨给你批个假,正好明天周日,也带他们好好出去玩玩。”
“小姐……”
“没事,快去休息吧。”
“好。”
她走后,谭心皎拧动房门。
室内光线昏暗,但也有几缕莹莹月光透过窗纱打射进来,借着它们,隐隐可以看见屋子的宽敞利落,书籍、桌椅、模型的摆放整洁。
两米大床上鼓起的被子动了动。
谭心皎只当没看见,故意说:“哎呀,已经睡着了啊,那明天在来——”
“没有!”被子跳开,一个身影跐溜崩了出来,大大的熊抱住她,“我没有睡!!”
“你看得一点也不认真!”
“不是你欺负我近视?”
“你哪里近视了!”
“一百多度不算吗?”她熟练地摁开灯,又揉了揉弟弟乱糟糟的头发后,将手探上了他的额头,“怎么还那么热?”
“因为我生病了!”他一双眼被烧的亮晶晶的,仰着头看谭心皎,满脸骄傲。
谭心皎:“……”
“为什么不吃药?”
“好苦。”
“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讨厌针头。”
谭心皎长长地叹气,捧住他被病烧红的脸,一字一句:“谭苍骑,你笨死了。”
谭苍骑愣住了,刚要发作,脸便被她搓面团一样扯开,“现在、立马、吃药。”
“姐——”
吃了点消炎药和退烧药之后,谭心皎又给他添了半杯水,“多喝点热水。”
“这个词不好听,显得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她叹了口气,“这样腿稍微快一点,不想看你难受。”
谭苍骑这才满意了,几口便将水杯里的茶灌到肚子里,乖乖躺会了床上,用烧红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退烧贴呢?”
“抽屉里。”
看她在旁边翻找,谭苍骑悄悄地笑起来,又忍不住撒娇,“姐,我嘴苦。”
“发烧烧的了,睡一觉就好了。”
“可我难受呀。”
“那你等等。”谭心皎说着,将从抽屉里找到的蓝色退烧贴拿出来,撕好贴到他额头。然后又在包里翻了翻,摸出上次放在里面的水果糖,“吃点甜的。”
谭苍骑的眼睛都快笑成月牙了,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好吃。”
“喜欢?”
“喜欢!”
“那我回去问问我那个朋友,看是什么牌子的,下次给你捎回来。”她淡淡地说着,将包放回了桌子上。
谭苍骑的开心不见了,眉头微皱,“朋友?什么意思,这是你朋友送你的?”
“嗯。”谭心皎的手肘撑着膝盖,掌骨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真有那么好吃吗?”
谭苍骑的脸直接拉下来了,想吐,又生生忍了下来,掐着被子边道:“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谭心皎忍俊不禁:“你刚才不还说很喜欢吗?”
“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