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晏溯也不知坐在床边多久,直到四肢因为长久未动而开始发麻,他才去看时间。

    就这么坐了近一个小时。

    好在林思音像是感受到他四肢的呼唤,及时解救了他。

    胳膊终于没被压住,但晏溯一点都没有如释负重之感,他拿开胳膊,刚想起身却麻得神经都在痛。

    他慢慢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边,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约莫两分钟后,麻感终于消失,他这才起身。

    地铺早上便被收起,房间小也没有放沙发之类,他走到床另一边坐着。

    好像……也有点困。

    他平时有睡午觉的习惯,睡得时间不用太长,二三十分钟即可。

    打地铺动作太大,而且打地铺的被子,一床被林思音枕在头底下,一床被林思音盖着,也没了工具和材料再打地铺。

    晏溯在林思音身边半躺下来。

    床很大,林思音睡姿不太好,占据大半壁江山,晏溯只能在床边才享有一席之地。

    他靠着床背,闭上双眸想小憩一番。

    可刚阖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林思音的脸,搅得他心绪难安。

    不是不困,而是睡不着。

    连一向规律的生物钟,在此刻也失去它的作用,变得完全不好使。

    闭眼,睁眼,再闭眼,睁眼。

    如此循环几次后,晏溯也不继续折磨自己,他干脆不睡了,下床打算出门四处逛逛时,眼角余光处瞥到身边人影,像是着了魔一般,忍不住身边躺着的人影看去。

    这一看,便再难移开眼。

    好像躺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某种稀世良药,看一眼便药到病除。

    晏溯看着看着,唇边不觉微漾。

    真的很像一只小懒猫。

    林思音许是热了,再次拉开辈子,还翻了个身,胳膊压住晏溯。

    晏溯无可奈何摇头,这姑娘,平时一副娇滴滴大小姐的做派,睡觉的姿势,倒是爷们。

    约莫五六分钟,林思音还没有换姿势,晏溯试着抽了抽,没抽开。

    要不,叫醒她?

    不然她醒来看到他,还以为是他想占她便宜,到时候他怕是有口难辩。

    可这丫头平时就大小姐脾气,把她叫醒,估计一肚子的起床气要冲他发。

    是接收她的起床气,还是让她误会?

    是个难题。

    就在晏溯纠结时,身边人影忽然翻了个身,这次不是压着,而是抱着他。

    像是把他当成抱枕一般,极为享受的抱着。

    晏溯:“……”

    她离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香气萦绕在鼻尖,要比之前浓郁很多的香气,民宿里沐浴露的香味,他身上也有,但又和他身上的香气不一样。

    她不仅抱着他,嘴里还嘟嚷着,“真好看……”

    真好看?指的是人?

    晏溯心乱了。

    这段日子以来,他总是梦到她,不仅梦到她的脸,还梦到一些没见过的地方。

    很真实的画面。

    他一直都不愿再深想,可此刻林思音就在眼前,他原本平静的心犹若被激起千涛骇浪,各种念头冒出。

    他垂眼,探究看去。

    林思音睡觉穿着毛衣,捂得严严实实,就算晏溯想知道她身上那些地方,是不是他梦到的那般,也无法一看究竟。

    意识到自己想法不太妥当后,晏溯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困意瞬间没了,何止没了困意,人似乎像是吃了兴奋剂,变得精神无比。

    在感觉意志力越来越薄弱时,晏溯推开她,下床,离开房间。

    在关门的那刻,晏溯重新呼吸到新鲜的冷空气,屋外的温度虽降低,但晏溯体内热量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坐在他们刚才吃饭的院子里,沐浴着阳光,吹着冷风。

    尽管如此,思绪还是无法静下来。

    他起身,决定四处逛逛。

    景区很大,天离得极近,随便一拍就是一幅画。

    有户人家种了月季,花开得很艳,他走过去,和户主协商后采了一束包起来。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他回房间时,床上已经没了人影。

    林思音刚起床,正在卫生间洗漱。

    晏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屋内大亮。

    林思音从卫生间走出来,一眼便瞟到桌子上红紫相间的一大捧月季,虽包装得很简单,但很漂亮。

    林思音高兴走过去,“晏溯,你从哪采的花?这一看就是别人种的,你偷采的?”

    晏溯:“你以为我是你。”

    林思音:“那你买的?”

    晏溯:“没花钱。”

    林思音抽了朵花出来打量,“该不会又是牺牲掉所谓的美色?”

    晏溯:“说几句好听的话。”

    林思音阴阳怪气,“我估计还是看你长得好看,不然人辛辛苦苦种的花,怎么可能会随便给你。哎,这年头,颜值就是饭票。”

    晏溯:“你在夸我?”

    林思音:“你还需要我夸吗?”

    晏溯:“当然。”

    林思音:“网上那些花痴言论还没看够?需要在我这找存在感。”

    晏溯:“不一样,你林大小姐可不会轻易夸人,能得到你的夸奖,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听在林思音耳里,莫名一阵开心。

    林思音看着面前这张英俊逼人的脸,想起中午梦境,不免脸红心跳。

    她怎么会做如此羞人的梦境,完了完了,接下来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她怎么把持得住。

    林思音看着手里娇艳的月季,琥珀色的眸底含了几分娇羞,不过很快,这份娇羞又被理智所取代。

    她一清清白白黄花大闺女,可不能一时想不开犯错误,摊上个霸王硬上弓色女的名头。

    林思音拿着花转身,很严肃的表情对晏溯说道,“不是说今天完成任务,节目组会给每位嘉宾多一百块钱吗。”

    晏溯:“嗯,所以呢。”

    林思音:“你多一百,我多一百,我们俩加起来就是两百,我看了一下,这个景区的住宿费虽相对来说比外面贵,但凭借你的美色,我觉得两百块再在这里开一间房应该没问题。”

    林思音说话时,没有注意到晏溯表情发生微妙变化。

    晏溯:“想法很美好。”

    林思音顺势接话,“现实很骨感?你的意思是,两百块很难在这里再开一间房?”

    晏溯:“景区里的东西要比外面贵,节目组准备的经费,且不论一分钱都不在你手上,就算分给每个人,也很难维持正常开销。你今天爬山所吃的干粮和水,都是前天剩下来的。若是明天去景点深处,这些都需要再花钱买。你觉得,你把钱都花在住宿上后,明天去景点,你靠什么吃喝?”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林思音不管钱,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惯了,哪里想过晏溯说得这些问题。

    林思音想了想,一脸天真的道,“你不是惯会使用美男计吗?跟着你,我想应该不会愁吃喝。”

    晏溯;“……”

    明明林思音也没说什么,但晏溯心里胸口就是感觉像被什么给堵住一般。

    林思音紧接着又道,“你放心,要是你美男计马有失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压力,我到时候也会想办法使使自己的美人计。”

    晏溯沉默片刻,“行吧,反正到时候没钱吃喝,你不要埋怨我。”

    林思音见晏溯不大高兴,想着他一路上照顾自己的行径,不想他误会自己是大小姐脾气上来所以想把他赶出去,解释道,“相比于没钱吃喝,我更害怕自己会对你做什么。”

    晏溯:“……做什么?”

    林思音偷看一眼眼前那张帅脸,随即移开目光,“谁让你长成这样身材好还对我这么好,换作任何女人,都很难对你不产生非分之想。”

    晏溯胸口的闷气瞬间就散了。

    他居高临下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非,分,之,想?对我?”

    他声音低沉磁性撩人的不像话,

    林思音抬眼,发现她和晏溯之间不知何时已经离得很近,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可后面就是桌子,她脚踝骨头处碰到桌角,疼得她忍不住哼了两声。

    晏溯看着慌乱的她,深邃的眸底漾着丝丝笑意,配合着他那张冷峻的面孔,迷人的不像话。

    不大的空间,高瘦的晏溯,给林思音压迫感极强。

    他没有动,就这么直直瞧着林思音,“不解释一下吗,你口中所谓的非分之想。”

    林思音没想晏溯还刨根问底,明显就是故意不让她下这个台阶。

    非分之想,这几个字又不高深,难道还不好理解吗?

    林思音红着脸结巴起来,“这么简单还需要我解释吗?就是字面意思啊。”

    晏溯还从未见过她这般着急慌乱的样子,眸中笑意更甚,心中忍不住生出逗弄的心思。

    “我的意思是,你口中的非分之想,想非分到哪一步。”

    林思音:“……流氓。”

    晏溯:“不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怎么倒成我流氓。”

    林思音不想被他看轻,仰着头故作淡然,“既然是非分之想,当然是哪一步都到了。”

    晏溯:“这就是你要再开一间房的理由?”

    林思音:“对啊,不然我怕我辣手摧花,让你清白不保。”

    晏溯实在没忍住,轻笑一声。

    “辣手摧花,清白不保,你觉得这两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合适吗。”

    林思音:“是,虽然你体型比我大,力气比我多,我想辣你也辣不起来。但是我的这个辣,属于柔辣,不是霸王上攻的硬辣。”

    晏溯:“是谁昨天还当着我的面说,怕我对你做什么,现在怎么倒成你对我辣手摧花,你这变脸的速度倒是快。”

    林思音:“一天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这不叫变脸,这叫变化。”

    晏溯:“有区别吗。”

    林思音:“当然有,变脸好像我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变化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顺其自然发生的事情,区别可大了。”

    晏溯缓缓靠近她,“如果,我不怕你辣手摧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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