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作尘

    小天海风起云涌,巨浪滔天。

    在学秘术之前,沧觉要先看看萧芜的底子。

    “萧芜元君,你不是谷主么?”沧觉这句话没有恶意,纯粹是疑惑后的直白发问。不似白濯委婉耐心,沧觉说话不转弯。

    萧芜:???她说自己好逸恶劳也只是自谦,术业有专攻,作为炼药第一谷的谷主,萧芜在仙药领域可是一面旗帜,凭什么受这个人质疑?

    沧觉却看不见萧芜的脸色似的,他沉思片刻:“你这般水平想学天海秘术,难于登天。”

    萧芜眯眼,脚下的沙子都陷下去了一截。她活动脚腕,不怒反笑:“仙尊,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会有办法的,对么。”开玩笑,沧觉仙尊只能比他更急,现在压力给到他这边。

    “……对。”沧觉无意纠结萧芜水平为什么这么差,他望着浩瀚的小天海,理顺思路,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案,“你将水性药草甘芦液灌进水光铃。”

    萧芜狐疑,沧觉怎么端得一副行家的模样。但他确实不可能害自己,萧芜心里有些犹豫,虽说照办,手上的动作到底慢了些。

    像是嫌弃萧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沧觉道:“算了,我来罢。”

    水光铃不同于刚才的平静,而是密密地震动起来,弄得萧芜的手腕酥酥麻麻。

    沧觉熟练地施展仙术,霎那间水光铃被调节成最烈的光和水,一道弧线在空中划过,小天海里的极寒霜被一点点吸进来。

    很快,水光铃变成翠绿色,提纯的甘芦液雀跃地围着萧芜,一半入识海,一半入丹田。

    瞬间,萧芜感觉自己与小天海有了共鸣,一切仿佛为她所召,哦霍,她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强。

    “入海。”沧觉用仙力直接将萧芜推入冰冷刺骨的天海中。

    “你疯了吗!”萧芜嘴角的笑还没收住,来不及反应直接坠了进去。小天海里的极寒冰粒有多厉害她是清楚的,她不像沧觉仙尊有十几万年的仙魂和沧觉兽独有的强大形体做支撑,在海里根本待不住。

    海里的压力和寒意令萧芜浑身战栗,突然,水光铃由绿转白,光芒四起,就像媒介一样连接了小天海和萧芜的内丹、识海,逐渐萧芜没有那么冷了。

    “气沉丹田,保持呼吸,默念天海词。”沧觉的声音穿透海水直接传入萧芜脑中。

    就在沧觉的指导下,萧芜感觉下身就要融化了一般,好不容易能在水中正常呼吸和视物。萧芜视线下移,大骇,不是错觉,她的腿逐渐半透明化,荡漾在海水中呈现稚嫩的淡蓝色。

    这种腿骨重塑的别扭的感让萧芜很不适应,本能开始抗拒,本来融合的好好的识海开始有了排异反应,透明的腿溢出血雾,痛苦一阵阵袭来,五脏六腑都快爆裂,比蛊虫反噬还要厉害。

    剧烈疼痛下萧芜甚至麻木了。生无可恋的间隙,她竟然还有空观察岸上的沧觉,只见对方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在他眼里,萧芜跟蝼蚁一般无足轻重。

    冷漠男子的倒影随着水波荡漾,萧芜突然后悔了,她怎么会将性命放心地交入这个人手中?

    很快,她连思考都没办法了,极寒和灼热不断侵袭着她的肢体,忽然一句话在她脑海中反复播放:

    腐烂不由我,不公,吾悔!

    腐烂不由我,不公,吾悔!

    这是哪里看到的句子,她想到那个散仙,满嘴都是天道和法则,萧芜嗤笑,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小天海几乎复刻了天海的运转规则,这是一种霸道的,强制的,无法冲破的,完全不同于现实的规则,冷酷无情如天道。

    萧芜的仙魂被逼的开启了自保模式。玉魂不像之前那般柔软温凉,而是化作尖刺,对抗小天海的威压和寒意,万针齐发,狠起来连自己都扎。就像蜜蜂遇到危险会扎人一样,是自保,也是自曝。

    奇怪的是,小天海的魂避开了和萧芜玉魂的正面冲突,面对针尖,反而带着安抚,最后心甘情愿地腾了一点位置,“恩赐”玉魂共存。

    当萧芜的腿彻底化成透明的蓝尾时,耳边悠悠响起一句话:

    “欢迎来到天海,我的世界。”

    一条庞大的巨尾扫过,深蓝色的尾没有鱼鳞,圆润细腻。与生俱来的海的王者立在眼前,周围的生物、水、光……一切都臣服于他。之前蚀谷额外添加的极寒冰粒反倒显得格格不入,此时正畏畏缩缩地聚成一团,好不可怜。

    这便是真正的沧觉。

    萧芜很多年前看的册子上面有一段话:“沧觉兽,形似狼,入空可展翅,入海可化尾,状苕苕,魂昭昭,天为之倾倒,海为之臣服。”

    “欲得天海秘术,先循天海秩序。”海水毫不留情,压着萧芜匍匐在沧觉面前,“弱者臣服于强者,这是第一条。”

    萧芜想无视海水的指示,但她偏偏瞬间就领悟了海水的意思。臣服,要膜拜舔舐对方的尾尖,相当于人类的脚趾。

    这怎么可能!

    这超出了萧芜的预期!真正面临自尊心被敲碎时,萧芜是千万个不愿的,她没有必要做这个。大不了天海秘术不学了,得到白濯的心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法子,退一步来说,她萧芜又不是非白濯不可!

    趁着她的意志力还没有完全屈服于天海,萧芜起身想跳出天海。

    可是沧觉却不愿了,既承诺就必须做到,对他来说,和萧芜的交易可是与心系之人的性命密切相关。他是天海秩序的代言人和执行者,本就没有太多外界规则的制约,更不会在意萧芜的感受。

    于是他强压着萧芜,眼看着匍匐的萧芜贴近他的尾。萧芜半透明的身躯美的不可方物,她的新尾纯净湛蓝;沧觉的尾则是成熟的,浑厚的,这是身份的象征,是重要的武器。

    一柔一刚,一长一幼,这画面在宏大的海里竟然很和谐。可惜二人不在意这些,沧觉眼中只有“得到蚀骨丹”这一目的;而萧芜,此刻只有铺天盖地的屈辱,屈辱从鼻腔,从耳,从嘴涌入,侵犯她的识海。有着浓烈沧觉气息的海魂一点点碾碎她的自尊心。

    臣服,臣服!

    海水做帮凶撬开她的唇,萧芜震颤着,被牵出小舌,她的躯干和尾早已失去知觉,就像提线木偶,被压着,一点点吻了上去。

    沧觉的尾是舒润的,然而萧芜只感到疼痛和恶心。

    时间不长,沧觉点到为止。他收力,余威下海魂继续压着萧芜动弹不得,萧芜费劲力气闭上嘴,想要移开却做不到,在压力下她的唇还是紧紧贴着沧觉的尾。

    等沧觉发觉身下的人不对劲、不动也不抵抗时,赶紧将所有的海魂召回,萧芜的瞳孔已经涣散。

    “哗啦——”尾部带动巨浪翻涌。

    萧芜身体一震,挣脱了海魂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逃离!逃离!越快越好。

    她运转针尖般的玉魂,狠狠扎向自己光滑的肌肤,奋力上跃。她的尾在腾空后的一瞬间消失了,两条白皙的腿严严实实地遮在仙裙下。脱离了海,萧芜从未觉得自由如此可贵,她支配着自己的躯体,赶逃回寝宫。

    一行泪流下,混入海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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