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不禁风

    堂堂鬼王,居然一推就倒。

    如此弱不禁风?

    眼前鬼王的身躯忽而化为缕缕炊烟,顺着她的红唇融入身中。

    【礼物使用如何,如果满意请给与五星好评】

    她的气都还未缓过来,对着眼前偌大的电子屏幕狂戳了九十九加的一星。

    ——

    君怀身侧,美女如云,万鬼飘飘。

    葡萄美酒置于桌上,鬼市大殿内,他缓缓睁开眼,从那白玉狐裘银毯上坐了起来,挥来桌前那杯金丝白瓷盏中,一饮而尽。

    舌尖微微划过下唇,“你终于来了。”

    嘴角的笑让人看不太真切,猜不出喜怒分毫。

    大殿内的万鬼见状,个个跟着带了笑,“恭喜尊上,贺喜尊上。”

    明月入殿堂,酒浓春意惊了梦,个个带着梨花笑,纷纷奔走相告。

    只见两人从雾中走了出来,像那黑白无常,笑嘻嘻里渗着诡异,“尊上,可否要我们将她带来啊。”

    “不必,我亲自走一趟即可。”君怀眼角微微下垂,指尖那根红线若隐若现。

    ——

    “说吧,要我做什么?”

    【404:主线任务诛杀鬼王,重新塑造三界秩序;支线任务为自己洗刷冤屈,抓出幕后之人。】

    婻风的眼睛从来没有瞪那么大过,“你在开玩笑,我们这是男频爽文,爽文,你要我跟男主对抗。”

    【404:不必害怕,我会为你助力】

    呵呵,怎么助力,帮忙砍一刀吗?

    果真跟你名字一样,四零四,真该死。

    【404:初级任务勾引鬼王】

    婻风都快炸了,勾引?鬼王?叫初级任务?

    “那我不做了。”婻风索性摆烂放弃,人固有一死大不了轻于鸿毛,这泰山谁爱做谁做。

    404在兹拉兹拉的电流声后,才勉强现了形,化成一只中华田园犬的模样,可不知为何还带着两只偌大的翅膀。

    婻风讥笑着摸摸他的头,“土狗?”

    404:“不是,你到底做不做任务?”

    “不做。”婻风将胳膊盘着置于胸前。

    404没理她,狗嘴缓动:“开启惩罚模式。”

    狂风怒号,几乎是要卷起婻风上那三重天,婻风眼疾手快一把抓紧了404的翅膀,一人一狗任凭风东西南北的吹,眩晕感跟着涌了上来。

    404一口狗水吐了出来,“喂,有没有搞错,你自己把书写的跟狗屎一样,弄得异世界秩序混乱,过来纠正一样有什么不对吗?”

    “拜托~那纠正就纠正,凭什么要我勾引鬼王?”风实在太骇人,婻风迎着风扯着嗓子喊的一嘴黄沙。

    “那就你这实力,除了勾引他乘机刺杀你能成功,还有什么你能成功杀了他。”404有些不服。

    婻风借了把力气,抓住了404两只腿,牢牢扯着:“姐是男主的创世主,姐自有办法,你能不能让这停了。”

    咔擦,风停了,婻风摔了个屁滚,404摔了个尿流。

    滋滋滋~

    故障故障,请宿主自行完成任务。

    眨眼间,404的翅膀化了下去,成了那普通小狗。

    婻风蹂躏着404头顶的毛,做了个鸡窝造型,絮絮叨叨骂着:“死狗,怎么不说话,什么破系统,迟到就算了,居然还故障,这要是搁现代,第一个被开除。”

    随便捡了块石头,蹲着仔细盘算了下那任务。

    404所言不错,若是要杀鬼王,除了诱惑别无他法。

    可婻风手拿着书本大纲,自是凭她那三分意气想挑一挑无双鬼王。

    本就是妖仙,说不准能够与他战上一战。

    以色杀人,太过阴险。

    婻风已经幻想到,将那鬼王踩在脚下摩擦,自己去当那三界共主,一统天下,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一统太阳系。

    仰天长啸。

    万事开头难,刚刚亲吻的那一丝黑雾融了婻风的身子里。

    婻风趴在那阵法中,脑中一遍遍回想着设定仙术,不知过了几天几夜。

    天狗食日,婻风狠了下心,咬破指尖,以血为祭,凭身为符咒。

    天陡降暴雨。

    沙幻化为无,现出一片浑浊的河水却染了红,激荡出血般花样。

    树木瞬间化为乌有,灰烬中生出漫山遍野的都夷香。

    血水里泛起一片霡霂,触目惊心。

    “破!”

    只见万物如花般绽放,婻风带着链子悬浮半空之中,天雷滚滚来。

    一道闪电扯破苍穹,正击打在那铁链间。

    脚边铁链七零八碎,两手之间幻化成九九八十一颗血珠,盘于婻风右手边。

    嚯,这威慑力不容小觑。

    当年,这设定留给男主在炼丹炉里突破用的,没想到自己用来也是得心应手。

    天雷像是没个消停样,一道一道落在婻风身边。

    婻风连连退避三舍。

    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能乱用。

    容易遭...天谴...啊啊啊啊啊!

    婻风拔腿跑,雷在后边穷追不舍。

    一脑门没看路,撞在那长衣飘飘的白底云纹,手执避尘的男子身上。

    身后还跟了群熟悉的面孔。

    咦,这不是那个讲八卦的弟子吗?

    婻风往后踉跄两步,揉着头对他们挥挥手,抬起头来想着道歉。

    为首那男子步伐沉稳,银冠束发,仙风道骨,兰芳竞体。

    若没猜错,铁定是那南华仙尊,婻风小心瞟了眼四周,没错了。

    白衣南华,紫衣紫鸢,金衣谢云,青衣藐姑。

    四人皆是十三仙的上神,坐镇东西南北四方守护之神,南华当为神首,与婻风五人幼时皆在上珩天宫,四人灵力皆是天姿傲骨,与那婻风所魂穿的角色截然不同,婻风此角终日沉迷幻术,其他法术一窍不通,虽是千差万别,但五人密不可分,倒以好友相称。

    直到那婻风此角被天道判定私自救鬼王,屠杀仙门百余家。

    此四人敢怒不敢言,看那婻风的眼神恨铁不成钢,铁面无私的使用仙术将她万箭穿心。

    当初写到这时,婻风还大快人心,只觉此人不过为男主后期走上顶峰推波助澜的工具人罢了。

    此刻她的心中有一万个后悔。

    “不不好意思。”婻风以袖口掩面,畏畏缩缩说道,转身立刻像刚刚那阵法走去。

    她可不想再度万箭穿心。

    一跃而下,关死总比千疮百孔死得好看。

    那四人面面相觑,却也眼疾手快,同时施法,想要将她扯上来。

    可底下那阵法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覆盖住了婻风娇小的身子。

    四人跟着跳了下去。

    却无论如何也靠不近阵眼。

    “那是婻风?”藐姑先是开了口,藐姑肌肤若冰雪般,在此处倒是被风沙打得生疼。

    其余三人也有所怀疑,南华一掌打了下去,将沙子都沉到土中。

    紫苑手指轻捻,迷雾消散。

    婻风无助的趴在沙子里,缩成个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婻风?”藐姑一箭射在婻风脚边,婻风一惊默默将脚往裙中缩了缩。

    婻风颤颤巍巍说道:“不是,我叫东风。”

    “那这位,东方姑娘,可否起来说话。”

    是福是祸,躲不过,婻风摆烂了,利索站起身,挤出一个礼貌的笑。

    四人大惊皆是愣神,互相看着却又心照不宣:“是啊,你瞎说什么呢,那婻风当着我们面死的呀,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啊是啊,这位东风姑娘,何故在此处。”

    “起来吧,家住何方?”

    婻风的心跟着微微抖着,原主的记忆如丝线般,将她扯了过去。

    上珩学宫中,无人看得起婻风,原是她本根骨奇差,又没那功夫勤学苦练,天天只知道沉迷幻术,钻研些旁门歪道,毫无用处,颇受排挤。

    而此四人同时,英雄救美,次次捡起她来。

    婻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是法术不强,但做的一手好菜。

    每每研制出新菜品,就偷偷拿给他们吃,虽是辟谷过,但那个时候少年少女嘴都馋得慌,一来二去,自然也就亲密无间。

    只是...可惜...

    婻风的心像是被针密密麻麻扎了下来一般,细腻悠长的生疼着。

    “我,无家。”

    藐姑蹲下身子,缓缓想要靠近她,却被那阵眼闪过黑光遮了去,“那你跟我们回家可好。”

    婻风的眼里掉着小珍珠,脑子却清醒着:“不好不要不去。”

    哼,上一世你们杀了她,这一世绝没有这道理。

    我又不是猪,自投罗网的事情绝对不做。

    “也罢,你先出来好不。”

    “不好不要不出。”婻风将404狗往怀里搂紧了些。

    四人耐心倒是十足,各个没有走的架势,打坐着双双对视。

    婻风的手腕轻动,扯破一颗珠子,用那猩红的指甲划破手心,鲜血渗出,单手掐诀,以血为墨,献祭鲜血求了个传送阵。

    鲜红的血顺着清瘦的指尖滴落在细腻沙尘中,一掌下地,红光现,□□中寥寥无几的枝干霎时间应声而折腰,雨停,水回流,可谓是风和日丽。

    继而沙弥漫而起,阵法内血红的字迹突然开出了朵朵红花,艳丽夺目,以阵法为心,呈弧状蔓延开来。

    “不好,传送阵。”四人惊呼。

    四人手势翻覆,抬手浣花,却只抓住婻风那丝秀发,人影掩在沙尘中。

    婻风紧紧抓着狗腿在阵中徘徊。

    她哪里会什么传送阵,也就是随意一画竟碰巧了。

    阵法落在不知名的鬼地方,周身破烂不堪,像是间破败府邸,墙角杂草繁茂蔓延到了屋内,藤条扒着墙壁一圈圈笼罩开来。

    穿堂风呼啸而过,婻风一哆嗦,以衣掩鼻,推开正堂的门,将404往内推。

    404一脚紧紧钩住门槛说什么也不愿意往里走,婻风对着他的狗臀来了一脚。

    只见一狗飞了进去,下一秒四仰八叉倒在神画下。

    “汪汪汪......”听得出来,骂的很脏,想咬人了。

    婻风跟着进了,屋门匾掉了一大半,看不清是哪家荒废的府邸,一泛着黄的画像挂在正对之间。

    画上女子栩栩如生,但时间太过长久却是模糊之极,五官几乎是看不出什么名头来。

    藤蔓笼罩下,内屋投不进一点光亮,漆黑一片。

    婻风抽开火折子,丝丝火光足已照亮整个屋子。

    五色线置于堂中,皆有大头尖钉构于六爻,却在顶头出多了一笔;忽而房梁之上落于一模糊影子,婻风定睛一看,是个倒立人形。倒吊人双目流血,猩红的血顺着额尖缓缓低落在多出那一笔之间。

    这是在请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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