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意

    十二神的会议刚刚散去,冥夜便匆匆离开,稷泽看着冥夜的背影拉着初凰啧啧不已。

    “怎么了?”初凰被稷泽拉着一头雾水。

    “不对劲,不对劲啊。”

    初凰看着稷泽:“怎么不对劲?”

    稷泽眯缝着眼:“你说冥夜平日里要在神军营里待满十二个时辰,一年到头忱戈待旦的。现在这段时间还知道往家里跑?”

    “结了婚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初凰轻笑。

    稷泽思考了一下,摇头:“不行,我倒要看看这个蚌精小娘子,到底是何等如花似玉,能让冥夜这颗铁树都开了花。”

    “你要做什么?”

    稷泽拉起初凰:“走,好久没有去玉倾宫了,找冥夜讨杯茶喝。”

    玉倾宫庭院露台下方的花丛中,稷泽看着在露台上练剑的两人,表情不住的变换,看的初凰不禁好笑:“知道的以为你是来做客,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做贼呢!”

    稷泽手搭凉棚,紧紧盯着那两个人,咧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过:“我的天哪,这还是我认识的冥夜吗?我不会认错人了吧。”

    那边冥夜和桑酒已练完一套剑招,两人开始了对招。

    桑酒知晓冥夜实力,所以下手也没有顾忌,招招狠厉,手下丝毫不留情。冥夜见招拆招,游刃有余的化解了桑酒的所有攻势。两人一个攻,一个防,一时间打的有来有回。然而桑酒也并非全无进步,见久攻不破,一个转身出了奇招,冥夜措手不及,便使了法力出来,一剑挑飞了桑酒手中的剑,那剑便直直朝着稷泽飞了过来。

    稷泽未做反应,初凰直接使了个法术,将那柄剑传送到了桑酒脚下。

    桑酒看着脚边的剑立刻反应过来,有人在这附近,但见冥夜未有慌乱之色,自己便也不露声色。

    冥夜慢慢走到稷泽身边,见稷泽拿着一截树枝挡在面前掩耳盗铃,便问向初凰:“初凰神君怎么也学起稷泽来了,一声不吭就上门。”

    初凰大大方方的承认:“这不是你金屋藏娇不以示人,我若是提前通知,还能见到这一出琴瑟和鸣吗?”

    琴瑟和鸣……听到初凰的话,冥夜挑了挑眉,按捺下想要勾起的唇角。

    稷泽终于扔掉了那树枝,站了起来:“哎呀呀,吓死我了,你那位小娘子厉害啊,一出手就差点将我毁容了。”

    冥夜终是没忍住得意一笑:“是冥夜没有控制好招式,不怪桑酒。”

    稷泽的表情好似吃了颗未熟的柰果一般,初凰见状调笑道:“别吃不到葡萄就叫酸。”

    桑酒见冥夜与这两人似是相熟,便也走了过来,朝着稷泽一礼:“方才是我不小心,未能拿稳剑,叫你受惊了。”

    稷泽看着桑酒,忽然面色一变开了神眼,久久凝视着她。

    桑酒被他盯久了,觉得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冥夜看着皱起了眉。

    数息过后,稷泽收回神眼,看着桑酒,面色复杂。

    “没想到……你我还有一番渊源,只是……”稷泽叹气:“修行切忌急大喜大悲,急躁行事。”

    “稷泽,此话怎讲?”冥夜问道。

    “机缘到时自会知晓,只是,你知她知,冥夜桑酒不知。”

    “这是什么意思?”桑酒皱眉。

    “桑酒小友,此次贸然前来拜访,没有给你带什么礼物,我送你四个字可好?”稷泽微笑道:“谨记初心。”

    冥夜和初凰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初凰笑道:“看来是我们不可窥探的事情了。”

    稷泽不置可否。

    初凰又看向桑酒:“桑酒姑娘,你不必细问,只需记得稷泽神君说的话,日后自有用处。”

    桑酒心中一跳,这位神君便是司掌时间的宙神稷泽?他口中的初心,再加上他之前说的莫要急躁的话……莫不是这位神君看到了有关灭魂钉的事情?想到这里,桑酒微微一礼:“原来是稷泽神君,今日神君之言桑酒定会牢记。”

    “哈哈,哪里哪里。”稷泽笑道:“这位是宇神初凰,执掌空间。”

    桑酒与初凰见了礼:“难怪方才我的剑明明向前方飞去,却落在了我的身畔,原来是被神力所改。”

    初凰看着桑酒有些出神,听到桑酒的话反应过来:“桑酒姑娘,不知为何,我看到你总有一种亲切感,贸然来访也没带什么礼物,不如我送你一缕神力吧。”初凰说着便拉起桑酒的手,分出一缕神力将桑酒和冥夜连在了一起。

    “这缕神力可连接你跟冥夜,只要你想,便可跨越时空见到他,不过只有一次机会。”

    冥夜听完初凰的讲述,嘴角已是止不住的上扬,看的稷泽不住撇嘴。桑酒倒是想到,若是哪日遇到性命之忧,可以以此方法保命,于是对着初凰真诚道谢:“多谢了。”

    “原来,今日你们是来送礼来了。”冥夜心情大好,对着稷泽那张不断撇嘴的脸也不以为意。

    稷泽轻咳一声:“不是说好一起喝茶吗,走,去茶室!”说着一把揽过冥夜离开,初凰与桑酒道别,紧随其后。

    桑酒见几人离开,独自练了会剑,便回寝殿打坐去了。

    这边冥夜三人在茶室坐定,稷泽感慨道:“自从天昊神君殒身以来,你接管神宫,我便是再也没有来过,说起来,天欢圣女怎么样了?”

    “她已经痊愈了,也苏醒过来了。”冥夜为二人倒了杯茶,回答着。

    “哟!居然已经醒了,她没来找你闹?”

    “找过,可那又怎么样,我已经成亲了。”冥夜喝了口茶,淡淡道。

    “瞧瞧,这话说得,好无情啊,那天欢圣女可是痴恋你多年。”稷泽啧啧了两声。

    “感情之事,讲的是你情我愿,天欢再如何痴心,冥夜不曾回应,也只能是痴心错付。”初凰摇头。

    “可是冥夜这亲是怎么结的咱们心中都有数。”稷泽戏谑的看着冥夜:“你当初是被迫娶了那蚌精公主,我离你的玉倾宫那么远都能感受得到你的满腔愁绪,可我今日一见,倒像是反过来了一般。”

    冥夜喝茶的手一顿:“哦?”

    稷泽一脸八卦的凑到冥夜身边:“先不说你最近突然把自己搞得身上一股花香——你身上何曾有过这般香气?就说方才你们练剑,我看的真真的,有的剑招明明人家已经学的像模像样的了,你还特意在桑酒面前再演示一遍。啧啧……若不是知道你的真身是条蛟龙,我都几乎以为你是一只张开尾巴炫耀自己的孔雀了。”

    冥夜转头轻哼。

    看着冥夜的反应,稷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你你……你默认了?”

    冥夜不自然道:“桑酒她……喜欢习剑,但总是不得要领……”

    稷泽和初凰对视一眼,初凰笑的含蓄,可稷泽的笑声确是十分猖狂:“天哪,冥夜啊冥夜,你这几千年的铁树一开花,可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初凰笑过之后,却又皱了皱眉,看向冥夜:“看来你确实对桑酒动心了,但是以我今日所见,桑酒似乎并不知晓你的心意,并且……她与你相处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太过坦荡。”

    冥夜嘴角的笑容带了些苦涩:“初凰当真是敏锐,如你所言,桑酒对我……并无情意。”

    “哦?”稷泽睁大了眼睛:“这本是蚌族逼婚在前,我还道是因为那小公主钟情于你才与你结亲的,怎么她竟对你毫无情意吗?”又上下打量冥夜一番:“不对呀,咱们战神可是仪表堂堂,一身武艺,威武不凡呐!这上清神域中不知有多少仙子倾慕于你,怎的这桑酒竟对你无意?”

    “稷泽,若是桑酒有意,冥夜又何必在她面前想尽方法的展示自己呢。”初凰呷了口茶:“不过我也很好奇,这桑酒和我们往日见过的仙子性格大不相同。今日见到我们两位神君,不卑不亢,无喜无悲。若是出身大族也便罢了,可是她出自墨河,一届妖身竟也有如此风度,确实让我眼前一亮。”

    稷泽想了想:“桑酒出身墨河蚌族,而冥夜是东海的蛟龙……会不会是这河蚌的审美与我们不太一样?”又看了看冥夜:“莫不是她喜欢壳子上花纹好看的?要不冥夜,你改日寻只好看的乌龟送给她,看看她的反应?”

    冥夜被稷泽的话弄的哭笑不得:“越说越没边了,我又不是灵气宝物,哪有人人都喜欢的道理。更何况……桑酒她也不会喜欢上人。”

    “此话何意?”初凰放下了手中的茶。

    “她……她幼时遭难,情丝被毁去了。”冥夜说完这句话,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水。

    初凰和稷泽面面相觑。

    “冥夜,这可开不得玩笑。”稷泽干巴巴的说道:“你可确认了?”

    冥夜点头:“我曾查探过她体内,确实没有情丝。”

    “没有情丝,便体会不到苦乐悲欢,更加无法爱人。”初凰叹道:“倒也是个可怜人。”

    “更可怜的人在这呢。”稷泽一指冥夜:“对一个没有情丝的人动了心,只怕永远也得不到回应。”

    “无妨……她已是我的妻子,我也认定她是我的妻子,虽然她可能不会回应我,但好在,她也永远不会喜欢上别人。这辈子,只要她愿意,我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走完这一生。如果我没有死在战场上的话……”冥夜自嘲的笑了笑:“神魔之战永无休止,我在军中,随时都会殒命,若是我死在战场,她没有情丝反倒是件好事。”

    “冥夜,不要太悲观了。”初凰安慰着冥夜:“情丝被毁,不见得就永远没有感情了,或许有朝一日她的情丝还会再长出来呢。”

    “是啊,待我回去翻一翻古籍记载,或许有重塑情丝的方法。”稷泽也跟着说道。

    “那就多谢二位了,还请二位对此事保密。”冥夜的手暗自握住了那颗珍珠:“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我选择的道路,且不会后悔。”

    稷泽和初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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