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司双手横抱在胸前，看着方琦手下的一片狼藉，眉毛皱得都要长到一起了。
“方琦，锅铲不是这么拿的，把手转过来。”
“停！停！停！这是糖粉不是盐！”
“你再放一点吧，对，再放一点。做得好，就是这样，正好能把于瑾齁死。”
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往日的温和无影无踪。等到锅里的不知名物体溢出糊味，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方琦手里的调料盒，把她推开了。
方琦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一脸懵逼的看着于司开启暴走状态，顺带瞟了眼餐桌旁看着她们的于瑾，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于瑾从小身体就不好，于司的信息素也不是绝对安全，她想学会点基本的东西让于司少来。不求多么精湛，能保证她们这段时间的生活就好，现在看来计划失败。
“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脆弱。”
于瑾起身把方琦拉到身旁，甜甜的桃子味自觉的朝伴侣涌过去，安抚她的躁动的心情。睡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吃的他，闻着厨房里的糊味，舌尖莫名尝到了一点甜。
“我再试试吧，你哥太暴躁了。”
方琦声音不小，厨房里浑身是汗的于司额角青筋鼓起，差点扔了手里的锅。
方琦完全没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自然的伸手揽住轻微颤抖的精瘦腰肢，放出信息素回应于瑾的安抚。
这样的交流她已经做了上百遍，可以说她比于瑾还要了解他的身体。此刻，她感觉到于瑾需要安抚，也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做了。
于瑾腰上的手扶的很稳，不会过分勒紧到让他感觉疼痛。一顿情绪爆发后有些不舒服的人顿时就没力了，大部分重量都靠在方琦的身上，卸下自主能力，任由她决定他的去处。
方琦只掌握了他身体的开关，没有明白他示弱的含义。一本正经把他抱回餐桌旁，等着开饭。
看着旁边面色如常的方琦，于瑾自嘲的笑了。小时候病弱的身体让他只能呆在家里，所有来自陌生信息素的的接触都有可能诱发病情的加重。所以他想要的总是不可以的，所有人都告诉他不可以，他就更想要。
强烈的占有欲从那时候开始萌芽，在寂静的童年里越长越大。最后，驱使他把方琦拉入本能撕扯的深渊，现在这样拙劣的手段也没有用了吗？
无所事事的方琦自然无法忽视于瑾灼热的视线，她又不是木头。
“你不要看我，把头转过去，你哥走了再说。”
“要不，先回房。”于瑾愣了下，红着脸低下头露出还未好全的腺体，无声的引诱蠢蠢欲动的伴侣。
方琦盯着宽大家居服盖不住的腺体，上面新伤旧伤叠加，让她牙齿有点痒。厨房里于司还在做饭，热火朝天的，应该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要不然就咬一口？可是信息素肯定会传到于司那边。
那回房间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可是他刚才看起来眼睛红红的，很难过啊。
一番斟酌后，她摸上那颗低垂着不肯抬起来的头，把手轻柔的穿插在黑亮的发丝中，一处一处的理顺打结的地方。
指腹时不时碰到头皮，顺着找到发根，从发根理到发尾。理完了又揉两下，揉乱了又重新理顺。听不到，不代表感觉不到，她尊重于瑾，在任何时间。
于瑾低着头眼睛发酸，不受控制的泪水一颗接一颗从眼眶脱离，滴落到地面上，消失在黑暗里。她的珍惜从手掌传递到发丝，进入血液，流淌到心脏。一路穿行，畅通无阻，冲散了某个时刻淤积的委屈。
“不要揉了”
于瑾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本就不适的身体在她一阵慢吞吞的按摩里更加无力了。虚弱的手想把在头上作乱的魔爪拉下来，眼睛红红的还闪着水光。
方琦只能说看起来很可怜，想让人再过分一点的那种可怜。
方琦喜欢玩他的头发，就两个人的时候，他也纵着她时不时的摸两把，有时候还故意送到她手里。但现在再继续下去他有点受不了了，信息素都要变味了。
于司还在，他不愿意把欲望摊开在除方琦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面前。
“于瑾，我也难受。”方琦作乱的手被拿开，手里空空的，她眼睛又盯向脖颈，诚实的表达压制的欲望。
注意到方琦在看哪里，于瑾净白的脸陡然红起来，握着方琦的手不知所措。刚才还大胆露出脖颈诱惑的大桃子被好好珍惜后变得害羞起来，恨不得给自己找张阻隔贴。
方琦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放回线条分明的腰上逐渐收紧，头埋进白皙的脖子狠狠吸了两口才放开。
“等着吃饭，你饿了一天了。”
厨房里的于司闻着两股躁动的信息素，只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锅里。
“多吃点肉，你最近瘦了不少。”方琦夹了块鱼肉给于瑾，又夹了块牛肉。
“你也多吃点”于瑾给方琦夹了块鸡腿，又夹些虾仁。
于司静静的看着两人手里没停过的筷子和碗里没吃的菜，以及自己空空的碗。
“于瑾不爱吃鱼肉，他怕刺。方琦不吃鸡腿，她说有骨头。但是我呢什么都吃。”他觉得自己暗示的很明显了。
“这个鱼刺不多，还好。”于瑾把头埋进碗里，快看不见脸了。
“啧，猛A不能说不行，我吃给你看！”
转眼间一个完整的骨头递到于司面前，还炫耀性的摇了一下。
“······”
于司拎着包一言难尽的走了，饭都没吃完。
桌上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于司走后，两人一阵胡闹，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了。于瑾一天情绪大起大落，疲惫不堪。抱着方琦很快陷入了沉睡。
确认于瑾睡着，方琦掰开他的手悄悄从卧室里离开，半掩的门外是浓稠的黑暗。
但是方琦家照明全开的书房里是光亮的，亮的刺眼。
尘封已久的书柜拉开，摸上去全是灰，呛得方琦眼泪直流。
“机甲的养护，机甲的养护”
“有这本书吗？是不是新出的教材啊。”
“这不是，这也不是，书呢？”
“都怪于司，说什么补课，烦死了。我不睡，他也不能睡！”
于是被两人刺激走饭都没吃饱，只能在外觅食的于司接到了来自深夜的电话。
“于司！”方琦的声音震碎了于司的睡意，他慌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回话。
“怎么了，是不是小瑾出问题了，我马上到。”
方琦听见他慌忙的声音，心里难得升起扰人清梦的愧疚感。
“不是，你有机甲的养护这本书吗 ？我这里没有啊。”
于司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确认了一眼时间，凌晨2点 。然后利落的挂断了电话，继续刚才没做完的美梦。
“嘟···嘟···嘟···”
“喂？喂！喂！！啧 ，真是过分。”
夜半时分，几日无人的客厅终于等回了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的主人。方琦坐在那个黄色沙发上，脸上映着电脑冰冷的光，飞扬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像是在看仇人。
“同学们好，今天要为大家讲解的课程是机甲的养护。课程分为3部分，首先我们要······”
第二天于瑾映着晨光醒来，得到休息后他脸色好了很多。被窝里白皙修长的手贴在稍小一点的麦色骨感手掌上，彼此交握。
方琦没醒，闭着眼抱住身边的人又睡过去了。
尽管于瑾腺体在抗议，他也只是抵着方琦额头汲取她的信息素，等待她醒来。
9:00
方琦没醒，呼吸平稳。
10:00
于司到达，带来准备好的早饭，只看见了于瑾。
“方琦还没醒吗？”于司往于瑾身后看了看。
“没有，睡得很沉。”于瑾脸上有些担忧。
“不应该啊，小瑾，要不你换一个A吧，睡这么久看起来有点虚啊。”
“哥！”
“好吧好吧，不过方琦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
于瑾心脏停了一拍，好像不在意一样随口问了句：“她说了什么？”
于司仔细回想了一下，无奈的耸肩，“不记得了，不过肯定不重要，要不然我怎么会忘记。”
“······”
13:00
方琦没醒，于瑾腺体发热，回到房间。
白皙的手指顺着方琦紧闭的眼睛来回游走，纤长的睫毛被根根拨动。于瑾眼中冰冷混着悲伤，发热的腺体他全然不顾，铺天盖地的疯狂即将淹没所有理智。
为什么要打电话呢，是还想告白吗？这么爱哥哥吗，那我呢？那我呢，方琦。是不是只有把你诱发到疯狂的地步，你的心里才会只有我。
原本还算克制的桃味信息素锋芒乍起，伤人的冰刺穿破桃皮结出冰霜顺着表皮飞速蔓延，直至方琦眉毛才堪堪停止。
冰刺带来的冷雾扑向方琦，让她身在温暖的被窝也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15:00
方琦迷茫的眨了下眼睛，觉得还是有点冷。平常总是贴在她身上的人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她把人一把搂过来，摸到了一手的汗和滚烫的温度。
“于瑾，于瑾你醒醒。”
于瑾脸蛋酡红，眼神迷茫，苍白的唇张了张似乎像问些什么，碍于干渴的喉咙没有一句话说出来。倒是有眼泪顺着上扬的眼角流进发丝，脆弱又可怜。
时光倒流一般，方琦恍然回到了那个迷乱的夜晚。也是这样失神的时刻，发烫的身体，急促的呼吸还有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彼此交缠。零碎的记忆片片重叠，在她眼前重现。
她好多年不用的脑袋有一丝灵光闪过，眨眼消失在杂乱思绪中，再寻不到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