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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菊宴

    秋末冬初的季节凉风习习,枫叶飘飘洒洒落下来,像是春日里的花瓣,别有一番风味。

    在等柳安府消息的同时,陈皇后借宴会之名欲以赏秋菊为由为六皇子选侧妃。

    荣帝子嗣稀薄统共就六子五女,所以皇子公主并没有分开排数。

    京城中未婚的高门大户能与皇家攀上关系的不多,可还是有不少人家都在期盼能收到陈皇后的贴子,以此互相攀比。哪怕没有得了皇后青睐,许配给六皇子,往后的婚事也会更好一点。

    关雎宫内,陈皇后身边的嬷嬷将要送去各家的贴子给她过目,陈皇后坐在镜前梳妆,敷衍的看了一眼吩咐道“京中名声好,家世好,对恒儿有助力的也就这么几家,只要这几家贴子送到了,其他你安排便是。”陈嬷嬷自小就跟在陈皇后身边,也是她的陪嫁丫头,故主家赐了主姓。

    陈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公主府那边……还是照常送贴子吗?”不怪陈嬷嬷这么问,陈皇后和宋妗妘不对付满朝皆知,陈氏是续弦,有先皇后李氏在前,这位陛下外甥女看陈氏不顺眼实属正常,实际论起来两人也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过节,陈皇后描眉的手一顿道“自然得送,不说恒儿对他这个表妹甚是疼爱不说,就连陛下那都说过不去,前些日子陛下才叮嘱过本宫万万不能与她生了嫌隙。”

    陈嬷嬷一心为了陈皇后,不免埋怨几句“陛下也太偏爱盛安公主了些。”陈皇后倒是不甚在意“盛安二字都到她头上了,自然偏爱。”盛安二字向来只会给嫡出的长公主且要立了功劳才可得此封号,宋妗妘刚满十二那年这个封号就已经是她的了,不过还未下旨,在她满十三岁的时候荣帝就马不停蹄下了圣旨,不给朝臣反应的机会,这一年半宋妗妘也算是坐实了这个封号,还让朝臣无话可说。

    当时的陈嬷嬷也是极为不满,跟陈皇后抱怨说陛下太过溺爱宋妗妘,陈皇后训斥了她一番“她得了盛安二字是她的本事,你当真以为她只是靠陛下外甥女的亲缘?以后莫要胡说八道,她是可不是谁都能编排几句的,传到陛下耳朵里我是保不住你的。”陈皇后虽是续弦,可也是颍川悉心培养的嫡女,世家嫡女的眼界自然比个嬷嬷开阔。

    “宋妗妘如何本宫都没资格过问何况是你,我若是她也不待见我自己,当年颍川见陛下没有继位之望,说什么都不肯派兵支援,若不是陛下给予后位,父亲怎会出兵。可还是晚了一步,平南公主驸马还是走了。再者,先皇后在太子十岁时就薨了,我又是续弦,太子母亲身份被占,她护着太子和本宫不对付实属再正常不过。”陈嬷嬷还是不服气“六殿下也是她表哥,怎的不见她如此护着六殿下。”

    陈皇后将头上的珠钗插好继续说“南安世子带大的是太子,不是我恒儿,你也莫有怨言,宋妗妘比太子不知道厉害多少,就连恒儿怕是都比不过,肆意些无甚大碍,她是个拎的清的,若是太子不成器,她也不会盲目护着,要紧的是咱们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她自小在宋家长大,朔州那个地方紧是些聪明人,就说当年的驸马宋三公子,就是个陛下都及不上的人物,我若是有宋妗妘这么聪明的女儿,怕是整个后宫我都不放在眼里。”

    陈皇后感慨完交代道“贴子继续送,和往年一样,你亲自去。”陈嬷嬷只得点了点头下去了。

    隔日不少人家都收到了请帖,陈嬷嬷这边也准备出宫去公主府,路上遇到了刚从宫外回来的沈景恒,陈嬷嬷立即行礼“六殿下。”沈景恒将陈嬷嬷扶起“嬷嬷去何处?”陈嬷嬷解释道“去盛安公主府送贴子,娘娘后日在幽香亭赏秋菊,邀公主一同。”沈景恒点了点头没细问“妘儿不大乐意进宫,不来也正常,嬷嬷莫要拿母后的懿旨为难表妹。”

    沈景恒敬重陈嬷嬷是因为她是陈皇后的陪嫁丫头,对自己也多有照拂,可她不待见宋妗妘是另一回事。陈嬷嬷神色尴尬“殿下放心,娘娘已交代过了。奴婢省的。”沈景恒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陈嬷嬷去了公主府,她都做好和之前一样被几句话打发出来的打算了,没想到却接下了贴子,还说那日一定到,让陈皇后准备好她爱喝的浮瑶仙芝。

    陈嬷嬷出府门时还反应不过来,赶紧回宫复命,陈皇后听陈嬷嬷说她不仅接来请柬,还要来,往年接了请柬不来也是常有的事。

    陈皇后思索片刻问“浮瑶仙芝还有吧?”陈嬷嬷面露难色的摇摇头“浮瑶仙芝一年也就十两,您就得了二两,早就喝完了。”浮瑶仙芝本就稀少,还是是朔州产的,平南公主夫妇走后,朔州那边除了宋妗妘瞧谁都不顺眼,这几两茶还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

    陈皇后腹诽道,陛下这面子也不甚值钱。“没有就去陛下那讨要,她难得接贴子,面子上怎么也得过得去。”陈嬷嬷领命去了宣明殿。

    荣帝听侍卫说陈嬷嬷来讨要浮瑶仙芝停下批奏折的笔“哦?皇后不是爱喝九华英吗?怎的来要浮瑶仙芝?”身边的孙侍官解释道“听说盛安公主接了娘娘赏菊宴的贴子。”荣帝呵呵一笑“原是阿妘那丫头要来,难怪,库里还有二两,给皇后送过去,还有她用惯的那套粉青琉璃纹瓣莲的茶盏也一并送过去,宴会结束记得拿回来,不然小妘儿来我这没有趁手的茶盏怕是连一个时辰都坐不住。”

    陈皇后知道后又好气又好笑“陛下也当真是小气,不过一套茶盏,我还能不给不成?”不过也是,那茶盏总共就烧制了两套,一套宫里一套在盛安公主府,后来瞧着好看想再烧制几套,却怎么也烧不出来了,如今倒是成了宋妗妘的专用茶盏。

    赏菊宴不紧不慢的布置着,各公主皇子收到请帖自然得去,她们可不是宋妗妘可以不买陈皇后的账。

    宴会当日,各家小姐纷纷到宫门口由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统一带进去,宫门森严,进出都要仔细排查以免有刺客混进宫。

    车幔掀起,一只带着青玉镯的细手露了出来,一个身着玉色衣裙的姑娘由丫鬟扶着慢慢下车,面庞白皙,身段纤瘦柳若扶风好像风一吹就要倒。旁边的马车则跳下来一个身着藕荷色齐胸襦裙的少女正是温知棠。

    温知棠瞧见那个病殃殃的姑娘连忙上前扶住,语气有些责怪“许姐姐,明知今日要出门怎的不穿多些。”许妺晚捂着胸口摇摇头“无碍,身子不好更要多出门,穿多了身上厚重,委实难受。”许妺晚是大理寺詹事许力之女,和温知棠是在学堂认识的。

    两人没聊几句就传了一声尖酸刻薄的话“哟,病秧子也来了?也不怕一阵风吹来晕倒冲撞了皇后娘娘。”说话的是大理寺卿吴增之女吴惜月,旁边站的的大理寺卿手底下的副将之女,两人的父亲和许妺晚的父亲都是同僚。

    吴惜月一直看不惯许妺晚这幅病殃殃惹男子怜惜的模样,所以看见她就冷嘲热讽的没一句好话,许妺晚能忍温知棠可忍不了,当即怼回去“吴姐姐打扮得像个花孔雀也不怕那许姐姐自然也不怕。”吴惜月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气氛不以“你一个商贾之女也配说我,我身上的衣裳可是华颜楼新做的,满城只有这一件,对哦,像你这种土包子自然不懂。”说完便放肆的大笑起来。温知棠被气得小脸通红。

    掌事嬷嬷不满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吴惜月才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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