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焱黎

    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雨夜和佐震已经来了小白楼,他们带了五个傅家的人,还有四辆马车给傅向阳和时廷。

    由于义善帮一共有五十六个人,倘若一起回邯明,大队人马肯定要引起不少人的猜疑,再加上近期发生了那么多惨案,还是不要太过张扬为好。所以在众人商讨过后,决定分批次派人去接义善帮的人。

    阢临和邯明的距离并不远,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邵家大宅的门前。时廷一马当先站在门前敲敲门,等了一会儿以后,大宅的门就开了。

    开门的人是个满脸胡须,身材壮硕的大汉,他从门里面伸出上半身,用眼睛上下打量来人一番,又看看时廷身后的人。

    时廷赶紧说道:“我是时廷。”

    大汉一边将身子收回去一边说道:“你们进来吧。”

    傅向阳听了以后,见对方态度柔和,便三两下越过阶梯,带着傅家的五个人随时廷一起进去了。

    众人进了院子以后,大汉当即扔给时廷一把钥匙:“他们在酒窖底下,钟老板让我和几个兄弟每日给他们送饭,照顾了他们几日。”

    傅向阳来时听时廷说了,邵家的宅子很大。因为邵家酒业最开始只是前店后坊的小作坊,后来生意做大了以后,邵跃安就买了一个大宅子,还在后院里面建立了一个地下酒窖。

    时廷对大汉说道:“谢谢大哥。”

    只见大汉不声不响,向他们摆了摆手。时廷跟傅向阳对看一眼以后,立马带着傅家的人一起绕到了宅子的后院。

    邵家大宅的后院的确很大,院子里面没有种植任何的花草树木,眼下只有偌大的土地,临近屋子处堆放了些许的杂物。

    时廷走到院子的正中央,看到地窖入口的木板子裸露在外,他用钥匙将木板上的锁头打开,然后将方方正正的大木头板子掀起。

    他趴在入口处,借着里面微弱的煤油灯光,看到地窖里的人听到声音后,纷纷仰头向上看他,时廷向里面大喊了一声:“是我,时廷!”

    这话说完,从地窖里就接连传出了沸沸腾腾的欢呼雀跃声。

    “是时大哥!”

    “时兄弟来找我们了。”

    “时廷来了。”

    就在这时,傅家的两人也在杂物旁边拿来了一把大长梯子。时廷站起身子,见他们小心翼翼将梯子从地窖的入口处放下去,等到梯子放置稳定了以后,时廷又趴在洞口,向地窖里的人喊道:“你们上来吧,我带你们回去。”

    义善帮的人听了以后,又一阵沸腾,紧接着一个挨一个地慢慢爬上了梯子。傅家的人在洞口处一一接应,就这样等到义善帮的人全部出来了以后,他们将时廷和傅向阳围在了中央。

    时廷才发现了事情不太对劲儿,因为他左数右数,这里只有三十个人。他连忙喊道:“大家先安静一下,为什么我觉得少了很多人?人都去哪了?魏北,魏北呢?”

    此刻从众人群中挤进来了一个男人,男人走到时廷跟前,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我在这里,时大哥,其他的兄弟都死了。”

    时廷听了魏北这句话以后,险些有点站不住了,摇晃了一下身体,傅向阳只好上前扶住了他。时廷的眼圈红了:“怎么回事?”

    魏北扭了个头叫道:“小雅。”

    只见从人群中登时走出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她一面哭一面对时廷说道:“时大哥,去年我们还在展家的工地务工时,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找不到黑虎哥了,就绕到了放木材的仓,结果看到了一个人掏出了黑虎哥的心脏,我吓得大叫出来。那个人转眼就不见了,但是义善帮的人几乎都跑来了仓库,大家都看到黑虎哥死了。”

    小雅越说哭得越厉害,魏北立刻接过她的话:“之后我们找来了钟焱黎,她说会通知督察署的人调查这件事。但是我们当晚就让人给迷晕了,醒来后已经被人关进了地牢里。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抓了我们,他们隔几天就会从义善帮的兄弟里面,挑选一个人带走。”

    魏北又道:“那些兄弟不知道让他们带到哪去了,一直到钟老板给我们救了出来,她只说那些兄弟已经死了。然后带我们回了邵家大宅,让我们藏到了地窖之中。钟老板说我们暂时不宜露脸,避免被人灭口,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傅向阳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事,他想了想后问:“钟焱黎到底怎么把你们救出来的?”

    魏北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知道钟焱黎怎么就轻轻松松把我们带出来了。”

    时廷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然后对义善帮所有人介绍傅向阳:“各位兄弟,这位是傅家的大少爷傅向阳,是他帮我把你们救出来的。一会儿各位跟着傅家大少爷走即可。”

    然后他又看向傅向阳:“我想起点事,你先帮我把他们送出去。”

    说完这话,时廷马上穿过人群,绕到屋子前面。他走进屋子以后,看到大汉和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兄弟,正坐在屋子里喝茶。时廷双手握拳,向大汉鞠了个躬:“大哥。”

    大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时廷说道:“你要找什么东西就找吧,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我一会儿喝完茶,就跟这几个兄弟走了。钟老板给足了钱,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你记得把大门锁上就好。”

    时廷又向大汉鞠了个躬:“谢谢大哥。”

    随即他转身进了内屋,到了钟焱黎的房间,屋内的书架上杂乱无章堆放了不少的破书。

    时廷走过去以后,开始不断地在书架上翻找。等找到了一本叫“功德无量”的书时,他将这本书抽出来,开始不停地翻页,在其中一页中翻到了一个五边形的铁片。他将铁片拿出来,把书重新放回了书架上。

    时廷又走到钟焱黎的床边,原来时廷也以为这只是一张普通的床。后来才知道床内另藏玄机,这张床没有床腿,底部是结结实实的木头制作而成,像是一个大木箱子,还将长方的木头镶嵌在了地上,十分的牢固。

    时廷先将床上的被单,枕头,被子等拿下来,蹲在了地上。然后他蹲下来,在床的底部不断摸索,总算是摸到了凹凸不平的部分,他将手中的铁片,按照凹槽的形状放了上去。

    在他刚放上去以后,床板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突然弹了起来。时廷看看床下面的大箱子里,装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一眼望到一沓泛黄的书纸,时廷将其拿出来以后,翻阅了几下,发现里面不仅有所有邵家酒业的酿酒方子,还有钟焱黎研究出来的,独属于邵家酒业的烧酒酿制方法。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后,倏而又看到箱子里面还有红木一角。

    他果断从乱糟糟的杂物中抽出那一角,原来是个红木盒子。从样式来看,正是装了黑色石头的盒子,他将盒子打开以后,发现石头还在里面,随即拿着两样东西出了屋子。

    等到时廷出来时,众人已经聚集到了前院。见时廷出来了,傅向阳上前说道:“我让两个傅家人陪着他们走了,这一趟一共走了十八个人。等下傅家的人还会来接应,我跟我爹说好了,会把义善帮的人安排到傅家的宅子,傅家本来就有很多运输工人,不容易惹人怀疑。”

    时廷心中不胜感激,他只是偶然救了傅向阳一次,现在傅向阳不仅是救了他一命,还帮了他这么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廷将手中红木盒子递给了傅向阳:“这是你们要找的石头。”

    看到了红木盒子,傅向阳眼前一亮,他打开盒子以后,见到那块黑色石头,又将盒子的盖子盖上,然后紧紧将盒子抱在怀中。

    待到傅家的人又驾了四辆马车来了邵家大宅,将义善帮的人一一安排上了车。时廷将宅子锁上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

    他从十岁起就住进了邵家大宅,跟随钟焱黎学习如何酿酒。两人也有情投意合,情意绵绵的时候,现在却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连这栋宅子都变得凄凉了起来。想到自己十年前和十年后的差别,唯一能让他心中有所安慰的也只有义善帮的这群兄弟们了。

    一直到傅向阳叫了时廷一声,他才回过神,转头一跃而上,钻进了马车内。

    等到马车回到邯明,停在了傅家大宅前,傅向阳和时廷先从车上跳下来。看到雨夜和佐震正站在门前迎接他们,傅向阳对两人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安排了,我现在着急回小白楼。”

    他又看了时廷,见时廷对他点头笑笑后,傅向阳赶紧带着两个傅家的人,开走了一辆汽车直奔小白楼。

    到了小白楼后,傅向阳双手握好红木盒子,心急火燎地上了楼。推开江修仁的房门之后,当即大喊了一声:“时廷找到黑石了。”

    在房内的江修仁和沈溪语听了以后,登时盯住傅向阳手中的红木盒子。傅向阳见状打开了盒子,他拿起黑石仔细看了看,但很快又发现了异常:“不对啊。”

    沈溪语问道:“什么不对?”

    傅向阳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黑石递给江修仁:“你看看,是不是不太一样?”

    接过黑石以后,江修仁细细端详一番,发现这块黑石跟几年前见过的尺寸不太一样:“鹿皮上画的四块黑石大小一模一样,这块石头好像是比我们见过的那块小了一圈。”

    傅向阳点点头:“当初卖黑石给我的是一位历史学家,他说黑石的质地坚硬无比,就连切割钻石的机器,都无法切动黑石。”

    说到这里,傅向阳又拿过黑石,转了个身以后,他举起石头,猛然向地面砸去。只听到“砰”的一声,石头被用力砸到了地上,三人定睛一看,躺在地面上的黑石,竟然从中间横着断裂开来,变成了两半。

    傅向阳扭头看向另外两人说道:“果然如此,这块黑石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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