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和景轶虽然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看样子蒋西呈确实已经快到极限了，二人还是赶紧催促着他去休息了。

    直到三人回到了老宅，苒苒还在走神摸着自己的腺体。刚刚被突然的精神体共鸣而引起的冲击让她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来劲，连带着属于Omega独有的信息素也有些无法抑制住。

    “……你要不回屋歇一歇。”蒋诺予抽了抽鼻子。虽然她和这二人具有亲缘关系，他们的信息素对她来说影响力并不大，不会产生吸引力或者威胁性。但过高的浓度让她实在是有些喘不上气，导致她这会儿还有些发懵。

    “你们仨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什么情况？”景轶在这个位面的精神体副本是个完全无法接收信息素的beta，对于方才的小型信息素爆炸一无所知。

    但信息素这东西也算是隐私，公共场合下的信息素爆发算得上是公开处刑，更何况苒苒和蒋西呈还经历了精神体共鸣。她脸皮薄不愿多说，蒋诺予自然也不会多嘴。二人纷纷回屋缓神，留下景轶一人在大厅摸不到头脑。

    待周末结束众人重新回到学校，蒋西呈也开始借着从前的人脉打探最后一个流窜生物体的来源。既然是学校出面收容的，也自然需要走校长的路子。

    “西呈啊，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校长在二十多年前曾经是蒋西呈和苒苒的导师，也算是看着这二人走到一起的。故而对于蒋西呈的回归，他可以算得上是惊喜。

    “刘导。”蒋西呈笑了笑，把带来的伴手礼放在了桌上，“你最喜欢喝的阳果茶，我这次特地帮你带了点。”

    “哪儿是我喜欢喝啊，是你师母和小顾最喜欢喝。当时每次你俩来我们家，你师母都喜欢准备这个茶，久而久之我们家倒是常备阳果茶了。”校长笑了笑，似乎在怀念着曾经的日子，“哎，转眼你师母都走了七年了，你和小顾也跑出去这么久，倒是留我一个人了。”

    “当时乱得很，我和苒苒只能明哲保身，远远躲出去。倒是没想到高家敢把手伸得这么长……”

    校长听到这，平和的眼神突然阴沉了下来。他敛着敲了敲桌子，突然问道，“小顾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她不是好好的吗？”蒋西呈答道。

    “她现在是好好的，我是说她之前怎么了。”校长微微拧起了眉头，“我记得你们刚离开一段时间后，小顾就不太好了，不仅性格变了很多，连带着精神体都弱了下去。但我看她这次回来，倒是和她上学时候又一模一样了。”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蒋西呈笑了笑，但似乎不愿意多说，“这次来找您是为了当初我们发现的那个神秘精神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小顾带走了一个，而剩下的那个由您收着了。”

    “你说之前那个突然出现的玩意儿？臭的要死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你怎么问起来它了？”

    “高家在拿它做实验。”蒋西呈低声解释道，“他们在试图将信息素与那个精神体进行混合，从而达到控制植物，动物，甚至人体的实验。”

    校长的手停了下来，似乎花了几秒消化这个消息，“他们做实验的事情我知道，控制植物导致中央大街混乱的事儿我也知道。但你说他们的实验源是那个不明精神体？我保管的那个还好好的封着呢，他们哪儿来的实验体？难道是你那边流出去的？”

    “那东西不止两个。高家自己私藏了两个，已经被苒苒和她朋友收容了。我们当初带走的那个也想办法处理掉了。现在剩下的只有你保管的那个不明精神体。”蒋西呈的话顿了顿，抬眼看向校长道，“高家的实验已经进入到最后关头，但手里却没了实验体。你猜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来抢夺学院保管的那一份？”

    对面老人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着曾经的得意门生许久后，慢慢说道，“怎么收容的？我记得我们当时尝试过各种途径，都没法完全销毁这个东西。”

    蒋西呈抿了抿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收容的办法是景轶告诉他的，而景轶又是从那个神秘世界来的。这些事情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也不能解释。但若是不能如实相告，不知校长能不能相信他们。

    “罢了，有办法总是好的。这东西留着一天我就提心吊胆一天，有时间直接毁了吧，也免得那些个人图谋不轨。”校长叹了口气。

    老校长的亡妻，蒋西呈和顾苒苒的师母，其实也是个高家人，甚至还是个主家嫡系。可当初因为高家的信息素实验而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也让校长从此对高家恨之入骨。

    故而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拒绝蒋西呈的请求。

    “你需要准备什么吗？我们什么时候去收容？总得让我现场观摩一下吧？”老校长收敛好心情，半开玩笑地和蒋西呈说道。

    “今天下午就去吧。”蒋西呈说着给苒苒和景轶群发了消息，“这是个烫手山芋，早处理早安心。”

    苒苒和景轶接到消息是都有些意外。二人虽然知道蒋西呈包揽了最后一个流窜生物体，但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说服学院方。

    下午两点钟，四人在图书馆外集合。

    “校长好。”见到远处走来的两人，景轶和苒苒连忙开口打招呼。

    校长笑了笑开口道，“小顾啊，你这次回来怎么也没去我那儿坐坐？我一开始看到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回来了。”

    苒苒一时怔楞住了。她知道顾苒苒曾经在学院上过学，但也没想到从前便和校长认识。她下意识扭头看向蒋西呈，不知如何圆回去。

    “先进去吧刘导。”蒋西呈说道。

    校长好笑地看着二人，略带深意地向蒋西呈点了点头，带着几人进了顶楼的珍藏馆。

    “哎怎么上楼了，入口不是在外面吗？”景轶小声说道。

    “异空间的出入口不一定只有一个。景老师你上次去的那个是备用通道。”校长的耳朵显然十分好使，头也没回地解释道。

    景轶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看向苒苒。她之前还以为自己的行踪十分隐蔽，没想到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异空间是我创建的，所以有人出入我都会知晓。”校长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几人从一个隐蔽的小门进入了异空间，刷卡使用电梯直达地下室。

    “当时异空间的建立和使用也是我们学院最热门的科目之一，我就是带这门课的老师。西呈和小顾都上过我的课，也是这门课上最出色的学生。钟楼的那个异空间就是他们二人合作创建的。”校长语气中带着些自豪，“图书馆这个就是我独立创建的，一共地下八层，花了我两年时间才建完。这里面的每一寸空间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校长的声音戛然而止。正分神正眯着眼看路的苒苒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蒋西呈，旁边的景轶则倒吸一口冷气。

    “我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记忆中紧闭的大门如今大大地敞开着，一眼望到底的房间空空如也。本该在校长严密掌控下的异空间就这么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了。

    “没有破坏的痕迹，似乎是用了正确的钥匙。”蒋西呈上前查探着，突然皱着眉头看向了角落，“等等，这边有精神体破坏的痕迹，似乎是强行通过屏障漏洞解开了禁制。这个精神体的气息……”

    “是我的精神体。”校长闭着眼回道，“我和你师母结婚的时候，高家留存了我的精神体数据。如果他们能模拟出我的精神体波长的话，理论而言进入这个空间确实不会引起我的注意。”

    四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本想着赶在高家之前解决这个隐患，谁想到还是棋差一着。

    “还是得去趟高家。就是不知道他们把东西藏在哪个实验室了。”苒苒叹了口气道。

    “我大概知道在哪儿。”蒋西呈站起身缓声说道，“走吧先回去，从长计议。”

    景轶和苒苒下午还有课，从异空间出来后便回到了教学楼。而校长和蒋西呈聊了几句后，也气冲冲的回去想办法和高家算账了。只留蒋西呈一人在学校里慢慢地闲逛着。

    “不让你进去是因为那个空间是校长一手创建的，他能感知到所有进入的精神体，你要是暴露了比较麻烦。”

    “没，东西不在里面，估计是高家偷走了。”

    “我估计是转移到高家本家的私人实验室了，但那地方可不好闯。”

    “你行吗？那地方可是层层关卡，不可能没配备精神体探测仪。”

    “行，那你自己小心。三天后没你消息的话我直接带人打进去了。”

    有学生路过时看到一个男人自言自语地在学校里游荡，还以为有什么精神病混了进来，吓得几天没敢自己出门。这当然是后话了。

    与这边的低迷士气不同，高家则是另一幅情景了。

    “教授，实验成功了！”

    高教授身边的小助手兴冲冲地敲门进屋，手上还拿着实验报告，“蒋诺予和蒋允启的信息素同样具备他们父母的特质，只是效能差一些。不过我们通过不断地实验和提纯，最终成功达到了能和实验体结合的匹配度！”

    高教授听闻连忙接过报表，快速浏览完后，拍着腿喊了三声“好”。

    “行了，加班加点把实验试剂都做出来，三天后进入实体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