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嬉戏

    今天早上6点就起床了。刚起来,背部从盆骨一直到整条腿全都酸痛着。由内往外的酸胀,怎么都不想动。你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是由肌肉从里往外翻出来的酸胀。雪儿知道亲戚快来了,无法动弹。

    用手按抚着酸胀的地方,按了好一会儿,终于缓和了很多,才能慢慢爬起来。脚走起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这一次出行,从我知道要出门开始,在我的头脑里就开始无数的设想,掰着手指头在计算着,等待着,期盼着。行程已定,自己也期盼了这么久,知道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去的。不想做任何推脱的时候,就只能咬牙硬撑了。

    “喝白糖水”是第一个反应,要不然说不定亲戚马上就会来。

    拖着腿冲了一大杯。甜——够甜!但是,全身酸痛的地方也够酸痛!

    也许磨蹭是所有女人的天性。一大早起来东收拾西收拾,时间就过去了。手机的闹钟响时才惊觉,再也不能收拾,应该出去坐车。

    像抢东西一样赶着收尾的整理,飞一样跑出去,其实还是不太够时间的。

    坐在车上,一路都在祈祷:快点快点。到了玉林马上打的,还猛催司机快点快点。

    没想到磨蹭是女人的天性,比女人更磨蹭的还有火车。到了火车站听到广播在说,这趟火车要晚点1个半小时。

    哇,真要泪奔了,早知道就不用飞一样的在赶。

    等了快2个小时,火车终于来了。

    还好,不管怎样,它还是来了。

    和慕阳上火车找到位置坐下来,除了等着到目的地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汽笛在拉响,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每当汽笛拉响、火车轰鸣,我就知道我将要奔向远方。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我爱的他,他也爱我的人。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掠过,看得眼睛生疼。不想看,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斜靠在慕阳肩上,任由火车随意晃动。

    到了海边,今天刚好放暑假,又是双休日,很多家长带小孩来玩。海滨的酒店都住满了,差不多把整个海滩都逛完,还是找不到住的地方。

    雪儿有些沉不住气,使劲地问慕阳“怎么办?”

    慕阳倒是不急不慢地说:“雪儿,不用急,会有住的地方。刚才我看到卖泳衣的地方都挂有住宿的牌子。大不了,我们就住到这些人村子里的家庭旅馆。再大不了,我们就马上搭车回市区住。嗯?”

    说完,慕阳拉紧雪儿的手,雪儿顿时心里安定了许多。是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看见一个老妈妈走过来,一看就是本地人。雪儿好像看见救星一样,赶紧跑上去问:“阿姨,这附近有哪些地方可以住宿的?”

    阿姨指了几个地方,雪儿看了说:“哦,这些我们刚才都找过了,住满了。”

    阿姨接着指了指东边,说:“那你往那边找找看。”

    雪儿和慕阳顺着阿姨指的东边找了一圈。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有住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安顿下来,这一天的劳累全涌上来。雪儿赖在床上不想动:“慕阳,我全身的骨头快散架了。我先躺一会儿,等一下再去找你。”

    “雪儿,别躺了。你不是说要看黄昏吗?现在天都要变黑了,再躺一会儿哪里还有黄昏看呀?”

    “不,我不管。我现在全身酸痛,一动也不想动。”

    慕阳穿好泳衣,看见雪儿还躺着不动,于是说:“雪儿,你不去,我也不去。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很闷的。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你觉得不累了我们再去看海?”

    雪儿说:“没关系。你自己先玩着嘛,等一下我很快就去找你。”

    慕阳说:“不,不要。你不去我也不去。”看着慕阳故意装出来的撒娇模样,雪儿觉得又可气又可笑。真是拿他没办法。但是真的很困又累,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一个小时都过去了。看见慕阳还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大老远赶来,结果只是陪自己坐了大半天的宾馆,太不值得。

    雪儿爬起床觉得酸痛感消散了,精神状态好很多,也不觉得困了。于是拿好东西跟慕阳说:“我们出去看看海吧。我现在不累了。”慕阳听完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蹦跳着拉着雪儿往海边跑。远远看到海水就直嚷嚷:“我要游泳,我要游泳。”

    “雪儿,我说得没错吧。现在天空的云开始慢慢变色。你再不出来天全黑了。”

    “嗯,是的,是的,我的哥哥,您说得很对。”真是一个小孩子,没事老要讨别人哄几句才行。

    两个人就这样拉着手冲到海滩上。

    一冲到海边,“哇”地一下,大海就这样毫无预告地全涌满雪儿的眼睛。

    雪儿完完全全被震住了,做不了任何思考,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

    原来这才是大海。它是如此的宽广,一望无际;它是如此的壮阔,浩瀚无边。它吞吐着万物,孕育着生命。它以其博大的胸怀滋养了一代又一代。于是人类文明就由这里开始了。

    雪儿定定地站在那里感受着海浪带来的强烈电击,一动也不动。

    海浪就这样不断地奔腾着,翻滚着,呼啸着,澎湃着……

    于是你会感叹着造物主的伟大与神奇,它怎么能造出像大海这样的东西。它已经不是用美就足够形容和描述的了。

    如果你是诗人,此刻看着大海你就会诗意大发,文思泉涌。因为它所带给你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平凡而庸俗的语言已无法表达你此刻的心情。这时候的你哪怕什么都不懂也会变成一个诗人,诗情大发,马上吟咏几句。

    如果你不是诗人,也不会任何诗句,可能你会狠狠地说上好几句粗口话,才让你觉得能够把大海所带给你的那一份强悍的冲击力给宣泄掉。

    于是大海成就了诗人,也造就了疯子。

    慕阳不管了,冲进海里跟大海较量,一起翻滚、一起奔腾……

    雪儿没有带泳衣,只能在水边走走,看着慕阳奔腾健硕身影就很满足。

    这个自己爱着的人儿像小孩一样开心地在水里嬉戏,光看看就是一种幸福。

    慕阳游了一会儿,看见雪儿一个人在岸边走来走去,心里有些不忍,于是不游了,跑上岸,拉过雪儿的手,嬉笑着说:“雪儿,来到海边,如果你不实实在在地走进海的怀抱,其实和没来一样。”

    “可是我有一点点怕。”

    “不用怕,我保护你。”

    说完,慕阳拉着雪儿往海里走。

    雪儿只能在后面跟着,一面使劲喊:“泡海水衣服会湿的。”

    慕阳停下来说:“唉,你这个人怎么就这样婆婆妈妈的,衣服湿了等一下就回去换呀。”

    真是拿这个人没有办法。

    慕阳一直拉着雪儿往海里走。越往里走海水越深,雪儿越害怕:“慕阳,别走那么进去,我很怕。”

    “怕什么,我在旁边保护着你呢,你就放心吧。”

    水到了齐膝盖的位置,雪儿怎么也不敢往前走了。使劲地紧紧攥住慕阳。

    慕阳也知道不能再往前了。于是转过身,抱紧雪儿,在她耳边说:“雪儿,别害怕。水很浅,不会怎样的。别怕,我的臂膀很坚实,游泳还挺厉害的,海水不会冲走你。别担心,好吗?”

    “我只是想让你实实在在地感受一下海的语言是什么。要不然你这么胆小,就只能远远地看看海,不能真实感受海,太可惜了。”

    雪儿当然知道慕阳的好意。只是自己一直都这么胆小,很多时候自己都无法控制。

    慕阳更用力地抱紧雪儿,雪儿心里渐渐觉得踏实很多,害怕的情绪也逐渐没有那么强烈。

    这时候一个海浪打过来,差点把雪儿给带走。还好慕阳的右手臂使劲一捞,又把雪儿捞在怀里。好惊险的一幕呀!

    在这一刹那,雪儿跟慕阳都感受到了心灵上极大的震动。是失去还是拥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雪儿很感谢慕阳没有放手,反倒是用力地拉回自己。要不然自己早就被这个汹涌的海浪冲走了,消失了。在这一刻雪儿想起小时候爬树的那件事,那种让人信任的感觉又回来了。慕阳好像每一次说:雪儿,你放心,我会做好我的承诺的。他都能做到,也做得很好。

    慕阳刚才也很害怕,那个海浪真的很猛。还好自己反应快使劲地抱回了雪儿。雪儿更紧紧地抱住慕阳。

    两个人在既惧怕,又信任,又感动的激荡情怀中更真切地感受到了彼此的唯一,对于坚定的守护,执着的追求更强烈了。

    “慕阳,在这海与天之间的是什么呢?”

    “在海与天之间是我们。雪儿,现在只有我和你。是你把生命的美好传递给了我,而我也将把永生的宠爱给予你。让我们好好在一起,雪儿。”

    “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拉你进海里吗?你明明很害怕我还是要把你拉进去?”

    “那是因为在生活里,很多时候你在遇到困难或者生活很艰难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求助我,相反的你会偷偷远离我,然后自己一个人独自承担。我看了很心疼,真的很心疼。我想告诉你,我可以分担你的生活,你的困窘。你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我不想让你什么都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我想帮你分担,你明白吗?我爱你。比起跟你分开远远地观望,我更想跟你一起生活。我想要时时刻刻都待在你的身边。开心也好,烦恼也好,坎坷也好,幸福也好,我最想做的事情是跟你在一起。”

    “就像现在这样,是,汹涌的海浪可能会冲走我们,但是我们不试一试,不勇敢地面对困难,我们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紧紧地抱在一起。”

    “比起毫无感情地待在一个陌生人的身边,我更想跟你在一起,永远地在一起。”

    “我已经失去一次你了,我真的很后悔。我不希望以后永远地失去你。有困难我们就解决就可以吗,不要和我分开,可以吗?”

    雪儿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刚点完头又一个海浪打过来,雪儿被海浪打得摇晃了一下。慕阳赶紧把雪儿牢牢地抱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看着海浪使劲地在自己的身边翻腾,激荡,好像时刻要把自己给吞没了似的。惊险!刺激!都不够形容此刻的感受。还有对生命的探寻与恐惧都在里面。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和海洋融合在一起,感觉自己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了大海,奉献给了面前的这一个人。

    两个人都有一些颤栗,都使劲地牢牢地抓着对方。好像对方是自己唯一的救命草一样。

    雪儿抓慕阳的指尖已经深深地嵌入慕阳的肌肉里了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脸贴着脸,眼神迷离又坚定地看着大海。

    他们完完全全融入了大海,根本忘记周围的所有的人,也忘记了这是一个游乐场。在这个游乐场的人,很多人都被这两个人给吸引过来,他们都不看海了,慢慢聚集过来看这对用灵魂紧紧相拥的恋人。有的人还拿手机出来偷拍他们。而雪儿和慕阳完全没有发现。

    “慕阳,我突然发现很爱你,就让我和你这样永远紧紧依偎在一起吧,那些流言蜚语管它呢,我只想大声对你说:我爱你!”

    是的,纵使大江淘尽了千古英雄,纵使海浪荡涤了所有的尘埃,又将怎样呢?只要我们能够永永远远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就足够了。

    我们管不了星辰,管不了宇宙,我们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雪儿过去所有的不快乐都忘了吧。现在不是有我了吗!”

    是的。有太多太多的过去不想回顾,有太多太多的往事不想记起。如果时光能倒流,自己和慕阳不用经历这么多的折磨和坎坷就好了。不过经历过了也无所谓,反正此刻我们在一起了,从今天起我们会彼此珍惜,好好在一起的。

    让海浪来得更猛烈些吧!使劲地拍打在我的身上吧!我不怕,我什么都不害怕。不管以后要面对什么,都有慕阳陪在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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