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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四)

    这森林并不像青山那般大,可也着实不小,而那珠子也毫无线索,因而找起来十分困难。花小凤等人走了半天,找了半天,并未发现丝毫珠子的踪迹,这让累得半死的玄雨抱怨不已,每每吵着要回去,都被花小凤以及思恒劝阻下来。用花小凤的话说,既然已经走到这山中,不妨再找上一段时间,总不能空手而回,让上官谅笑话。一想到被上官谅那等凡人笑话,玄雨重燃斗志,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只不过,这一路走得甚是不太平,才走半日,便接连遇上了两只走兽,各个比人还高,三人破费了些功夫才从利爪下逃脱出来。晌午时分,玄雨已经累得腰酸腿疼,正趴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思恒与花小凤倒还好,虽然有些酸痛,倒也不至于像玄雨那般瘫坐在地上。三人累了半日,早上的野果勉强果腹,眼下早已饥肠辘辘,四下寻找能吃之物,却找了个寂寞,只找到三五个野果子,还不似早上的那般甜,极为酸涩又小,令三人不禁感叹:野兽人高马大的怎么这野果倒是正常大小!不过,好在发现一处泉眼,三人用花小凤做的简易木水桶接了喝去,喝了个半饱。两个时辰后,三人起身上路。接近傍晚时分,忽听灌木丛中窸窸作响,三人立时警觉起来,果不其然,窜出了一只长着两颗长长獠牙的野猪!那獠牙甚是坚硬,玄雨扔出的石头都被獠牙击碎。几个回合下来,三人都被野猪拱倒在了地上。不过这野猪也甚是奇怪,不去撕咬离他最近的玄雨,反而转过头去,不紧不慢地朝离它最远的花小凤走去。眼看着野猪便要到花小凤身边,思恒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野猪低吼着回头一瞧,四下看了看,并未朝思恒跑去。花小凤趁着这空当,挣扎着起身逃跑,不料那野猪回过头来,见花小凤跑了,也追了上去。玄雨、思恒赶忙抄起石头向野猪扔去,想以此来吸引野猪注意。可惜,不管是否仍中野猪,野猪也只是停下来回头看几眼,而后便继续去追花小凤了。

    思恒突然大叫道:“它眼睛不好用,快制造声响!”

    玄雨不敢耽搁,一边叫喊着,一边拿起树枝、石头之类的便向树上、大石上敲去,只可惜敲一个断一个。那厢,思恒也不敢掉以轻心,慌忙之中找到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以石击石。二人这般举动总算是吸引了些野猪的注意。

    “花小凤!”思恒大声喊道,“你那身红衣太过显眼,快去找地方躲起来!”

    花小凤被思恒点醒,奈何她从里到外均是一身红,即使脱去外衣也无济于事,只能先躲起来,再伺机而动。眼看着野猪便要冲向思恒,玄雨情急之下去灌木丛中寻找树枝,不想却找到了一根约莫三尺长的铜棍。玄雨喜出望外,举起铜棍向那最大的一颗石头打去,石头被打得碎落了一地,而那巨大的声响也将野猪的注意吸引过来。野猪横冲直撞地朝玄雨奔去,玄雨亦奔跑起来,借着冲力一跃而起,一棍打向野猪的头顶。野猪头颅甚是坚硬,玄雨被震得后退一丈,而那野猪也被震得后退了数步。玄雨用棍抵地,支撑着自己即将倒地的身躯。若是此时有股微风吹过,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吹倒。野猪缓了一会儿,虽说它眼神不大好用,可依稀能辨认出玄雨站在哪里,加之铜棍颜色有些醒目,几下便锁定了玄雨的位置,朝着玄雨便冲了过去,气势之凶,誓要报刚才的一棍之仇!思恒、花小凤趁野猪眼中只有玄雨之际,绕到了野猪两侧。眼见野猪的獠牙便要拱上玄雨,花小凤借树干之力荡到了野猪身上,用尽全力将匕首刺进野猪背上。野猪被刺了一刀,大吼一声,来回甩动身躯将花小凤甩了出去,而花小凤也将匕首抛给了另一侧的思恒,思恒一刀没入野猪腹部,疼得野猪呲牙咧嘴,四处寻找思恒、花小凤。奈何二人都借树叶、灌木丛隐藏自己,野猪看不真切,只能任由他们左一刀,右一刀刺入自己体内。如此半个时辰后,野猪已身中十几刀,它那一方土地也被血色浸染,四只蹄子也踉跄起来。花小凤吸引野猪视线,思恒趁机一刀划破了野猪的脖子,野猪终于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三人躺在地上松了口气。

    一个时辰后,天已完全黑了,三人也终于恢复了些体力。思恒在花小凤的指导下剥了野猪的皮,将肉割下来,烤了吃了。割肉过程中,三人发现野猪的獠牙甚是坚硬,玄铁匕首划过竟未留下一丝痕迹,遂将两颗獠牙卸了下来,权当是防身用的器件。

    月黑风高,那沙沙作响的树叶暗示着此夜不太平。到了后半夜,花小凤突然睁开眼,警觉地看向四周。

    “你也察觉到了。”思恒走到她身边小声道。

    花小凤点点头,而后走到玄雨身边,将她唤醒。

    玄雨打了个哈欠,有些生气:“大半夜的,做什么……”

    花小凤赶忙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玄雨睡意去了大半,听到了野兽的低吼声,右手已经摸上了獠牙。未几,只见一群狼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三人从火堆里各抽了一根木棍,背靠背,呈三角之势,一旦有狼上前,便挥舞燃着的木棍,吓退狼群。只可惜,木棍终究不是火把,烧不了多久就灭了,而狼群围起来的圈儿也渐渐变小。眼看着木棍即将用尽,思恒大喊一声:“上树!”

    三人齐齐将手中木棍扔向狼群。花小凤与思恒拉着玄雨跳到空中,踩着狼群的头各自上了一棵树。树木高大,且枝叶繁茂,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借树叶与夜色隐去了身影。上树之前,三人将剩的野猪肉甩了出去,眼下,有多一半的狼在争着啃食猪肉,另有小部分狼顺着三人上的树往上爬,只不过爬不了多高便掉了下来。狼群爬不上去,只能在树底下守着,而花小凤等人早已跳到了别的树上。三人在一颗树上会面后,决定在树上安息一晚。第二日,花小凤重回昨晚之地,想看看是否还能找到野猪肉充饥,不曾想,那野猪被狼群啃食的甚是干净,连骨头都没剩下一块儿,不知是吃了,还是将野猪运了回去。无奈,只好继续找野果充饥。晌午时分,他们路过一条小溪,溪水甚是清澈,水中还有鱼儿游动。三人抓了几条鱼,期间颇费了些周折,才掌握了技巧将鱼抓了上来。

    闻着烤鱼的香气,玄雨连连感慨:“我从不知道鱼肉能这么香。”

    花小凤轻笑道:“再忍忍,这山已经被我们搜了小一半,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下山回去了。”说着,将烤好的鱼递了给她。

    玄雨接过烤鱼,使劲问了问,香得她直流口水,一口咬下去,被热气烫得直往嘴里吸气。

    “小心鱼刺!”花小凤提醒道。

    玄雨刚要往肚里咽,听到花小凤的话后,又将鱼肉仔细嚼上几口,吐出好几根鱼刺,才敢往肚里咽。

    “这凡人实属不易!”玄雨感叹道。

    思恒道:“是不易,可凡人自有凡人的乐趣。”

    玄雨又仔细吃了口鱼肉,道:“做这几天‘凡人’我都不愿做了,当凡人能有什么乐趣?”

    思恒道:“如果没有乐趣,花小凤怎么还会在凡间游荡?又怎会让一个凡人跟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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