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

    世界上最需要自己的人是自己,自已有义务爱自己并且安抚好自己的不良情绪。

    带着奇奇怪怪的念头,华浮生来到京城的北部。

    城内北篱多青楼,亦多风流客。

    青楼,原指涂饰青漆的楼房,为帝王的住所,或豪贵之家,显贵人家的精致楼房。时下词义逐渐变化,便广泛代指一些在风尘中能陪着唱歌跳舞行酒令,还能吟诗作对论天下的女子所在之处。

    此处诗歌与酒曲同乐,文人与舞女共饮,奇珍异石随处摆放。进院两侧有待客厅,里头有山石小亭,更有无数安静的小房间能照顾客人的隐私。

    在某个被锁上的小房间,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被摁在桌前,始作俑者将一把匕首贴着他的眼睛刺入桌中,念起了一些罪证:

    “……私贪军饷、仗势杀人、强占田地、逼良为娼……劳烦您睁大眼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的,没有的话留个章吧。”

    章既盖下,华浮生随后一刀了结此人,留下一份认罪书在原处,再带走一份拿去交差,这事就算了结。

    别的同僚总是带耳朵、头颅什么的,她觉得太血腥,不好,换成一式两份的罪状书差不多。

    拿着证明就能去找联络人换取佣金,这事她已然熟练。

    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她还不适应这里的法则,不幸又惹上了几个土著,最后只得刀了几个对她图谋不轨的变态。也怪她开始下手太轻,对于人和事了解太少,搞的收尾收的十分狼狈。

    也就是在那时候,止风的人发现了她这么个存在,并想将她纳入势力范围。

    以实力和诡谲的手段作资本,她与首领达成合作协议,她帮他们扩张势力、处理棘手任务,换以佣金。但不该死的人的相关任务她并不会去碰,同时不会企图改变他们的行径。

    本来还以为她不怎么能接到任务,可谁曾想人间有那么多披着人皮的魔鬼,简直无穷无尽。

    洗手、交差、换装。无人的角落,华浮生摇身一变成了贵家公子,觉得时候还早的她踏入另一楼中听曲。去听曲中人的悠悠情思,又或者是幽怨缠绵。

    不同的曲子承载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做个有素质的看客就好。

    吃点好吃的点心佐以果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便悠悠然往外走,直到她察觉有人跟踪自己。

    好烦,会是谁?

    向来小心谨慎的她琢磨不透什么时候泄露了踪迹,因着不舍得暴露刚买下来的住址,于是七拐八拐地走向偏僻之处。

    利用巷子的特性,等那人进入死胡同之后再出现,这招屡试不爽。

    虽然很不耐烦和不熟的人打交道,但必要的时候也只好拿出气势。

    于是在跟踪者面对着死胡同的那头查探有无痕迹的时候,华浮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找我什么事?”

    那人一怔,而后缓缓转过身来,露出微笑,甚至以一种熟稔的语气向华浮生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冥。”

    这青年瞧着倒也风度翩翩,却有不知名的阴郁之气笼罩在他的周围,让人莫名想起毒蛇那种生物。

    “玄煜。”华浮生想起他的名字,同时想起来他应该就是联络人三番五次暗指的那个希望她接一些违背原则的任务的上级。

    看在他属于出资方的份上,她稍微客气了一些:“请问有事吗?”

    “有啊……”悠悠走近两步,玄煜轻声说着,看着面前女扮男装也毫不违和的华浮生,有点想伸手去探她是否带着人皮,“有好多我特意留给你的任务你没接呢,为什么?”

    “我记得我们当初签雇佣关系的时候,说过我有拒绝指派的权力。”她回答道。

    “可是为什么呢?”玄煜偏了偏脑袋,因不见光而苍白的脸衬得眼睛比黑色还黑,“那些任务的赏金很高。”

    “不需要。”她回答的敷衍,同时脚尖换过方向,代表她已经想要离开的意图,“还有别的事吗?如果你觉得我特立独行,我们可以终止协议。”

    早就想辞职了,只是止风对她向来自由,让她又觉得还可以再玩一玩。

    也许认识之初会觉得这人实力很强,配得上对应的野心,但他的许多理念和做法总是让华浮生觉得不舒服。

    诚然,止风是一个很好的获取金钱的途径,但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又不是不能活。

    “别走啊,”玄煜想拦住她的去路,“你开条件吧,黄金、官位、权力,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怎么样?”

    “你想做什么?”华浮生停顿了一瞬,“插手眼前的皇权之争吗?”

    “你果然察觉得到,”玄煜愉悦地笑了,眼睛里好像在闪着鬼火似的带着亮光,“你有能力,我有资源,合作不是很好吗?只要你稍微听话一点,做点不想做的事情。”

    “可我不想在午夜中反反复复地回想那些无辜的人本该拥有怎样的生活。”

    那会严重影响她的睡眠。

    “他们应该荣幸成为斗争的筹码。”他理所当然地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为什么会在意?”

    “那是你这么觉得,很抱歉,我不这么认为,也不认同。”她道。

    “……”

    沉默一会,华浮生绕开玄煜:“总之,我不感兴趣,告辞。”

    “那你到底在追求着些什么?”玄煜忽然问道。

    他的麾下,有的人为信念,有的人为金钱,有的没得选择。只这么一个,控制不住的人。

    “非要问的话,大抵是自由吧。”闻言,华浮生回过头说上这么一句,权当是完成今日份的社交任务。

    但还是会觉得烦,遇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问旷工理由,真烦,想回去躺着,所以赶紧走吧。

    “自由?呵……,”留在原地的玄煜将这两字咀嚼一番,“身在局中,哪来的自由。”

    眼看着华浮生就要离开视线,他忽然想要把人带回去洗脑。

    于是她还没走出多远,就感到身后有劲风袭来,赫然是说不通就想动手的玄煜。

    “怎么?手痒吗?”以同样的力道回敬过去,她有些疑惑但没当回事。

    事实上,此间大部分人她都没当回事,甚至遇到斗争时还会感到兴奋。更别说这是一位好对手,单论武艺能与华浮生不相上下,正好能让人练招。

    脚下错步多开一击,她甚至挑衅道:“有点慢啊,这位朋友。”

    只是对面的人似乎火气越来越盛,数招下来,杀招渐增。

    某一个持平的瞬间,还恶狠狠地说着什么:“打赢了,你走。输了,就跟我回去。”

    华浮生蹙眉:“有病?”

    玄煜没接话,忙着对招,只是几招下来他惊讶的发现冥的力道竟不逊于他,就算在招式上不算多么高超,但胜在反应快……尽管她是个女子。

    被跪压到地上的时候玄煜显得特别惊讶:“你真的没有师承?”

    “没有。”华浮生觉得自己甚至有些陪熊孩子玩的无奈,“这位大人,你闹够没有。”

    就这这个瞬间,一枚毒针刺入她手臂。

    “是毒药,”玄煜贴着土地的脸转了转,“没解药你会死。不如跟我回去,我保证待遇比现在好。”

    华浮生又沉默了一会:“威胁我?”

    她将毒针扎回去,一下不够,多扎了几回,末了在对方的脸上擦手。

    看玄煜没有变化甚至有些期待着看她的脸,她觉得针没什么用,于是掏出匕首横抵在玄煜脖子上,擦出血线,然后在他耳边低于:“你大概是不知道,我有能解百毒的药。”

    玄煜叹口气:“那可真是可惜……啊……”

    没忍住的华浮生一用劲将人的胳膊卸下来:“你真的很烦……搞清楚,我可不是你那些签了卖身契的下属。合作一场,好聚好散。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烦我,懂吗?”

    多的话她懒得再说,在对方抱着手痛得起不来的时候施施然离开现场。

    但最终也没有下杀手,因为她没有这个习惯。

    留下玄煜在那个胡同里,忍着痛安装好自己的胳膊,而后脱力似的躺下。

    看着那天空,发呆又突然发笑:“哈哈,哈哈哈……”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