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折磨死者再一击毙命，尸体旁边的花，9mm的手木仓，针对有一定地位的白人男性，这些特征都是吻合的，”塞润妮缇说，“我甚至怀疑过就是那个万圣节杀手本人，不过我听说这次的凶手用了硫酸，所以又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

    “根据当时的调查结果，万圣节杀手对危险化学品存在某种恐惧心理，他从未在犯罪中使用它们，可能在生活中也会尽量避免直接接触这类型的物品。”塞润妮缇去年在FBI时曾跟进过万圣节杀手的案子，此时还对这些细节印象深刻，“不过也不排除他已经克服了恐惧心理，甚至对危险品产生了某种偏执，因此改变了手法的可能性。”

    “我比较倾向于模仿犯的说法，毕竟之前没有听说过他和什么人一起行动过。”戈登说。

    塞润妮缇赞同，不过关于同伙，线索比被认为是领导者的万圣节杀手模仿犯还少。

    “被杀死的人质呢，身份都调查清楚了吗？”塞润妮缇问道。

    戈登知道塞润妮缇的消息灵通，便也没想着能隐瞒，翻出记录来，介绍道：“埃文斯·李是一家外贸企业的部门经理，就是他报的警，可惜报警后被发现了，当场被大厅里的劫匪杀害，保罗·罗斯莫，是个自由职业者，不过我们怀疑这是个假身份，目前还在调查，据说是因为行为可疑被当场击毙，这两个人都死于45口径的手枪。马林·亨利，一个不学无数的花花公子，父亲是哥谭议员理查德·亨利，一对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和一个外地来的青年游客，这三人还没有查到任何信息，不过根据当天的其他人质说确实看到过他们来办理业务。这四个人是被狙击手杀死的。”

    塞润妮缇不由皱眉，原本只以为抢劫银行和杀死经理是那个团伙的目的，杀死几个人质纯属顺手，现在发现死者中有个议员的儿子，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说起理查德·亨利，恐怕大多数人都会称赞一句，就算不认同他的理念，也大多认同他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简直不像个政客。因此他也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当然这都没什么，这样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个，但问题是，组织出现在哥谭的目标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组织计划行动的两个小时之前他儿子死了，就算塞润妮缇觉得没什么，琴酒也不会这么认为。

    还有那三个身份不明的游客，真的有游客身份信息这么难查吗？关于他们的描述竟然只有目击者的证词？什么游客出来旅游连一点能证明身份信息的东西都不带啊。不说身份证明，连入住酒店都查不到吗，他们晚上都是睡大街的吗？

    塞润妮缇吐槽的话就在嘴边，犹豫了一下又咽回肚子里，说道：“那三个游客有没有可能是同伙？”

    “他们起内讧了吗？”戈登思考了一下，“应该不是，根据目击者证词，同伙之间没有争执，甚至没有很多对话，他们在作案之前就有了详尽的计划和分工，彼此也应该相互信任才对。”

    事情似乎依旧毫无进展，戈登和塞润妮缇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再次回到银行大厅，因为案件的原因还得修整一段时间才能营业，这里只有警察在忙碌，不过门口的警戒线外已经围了一大群媒体。

    戈登往墙后躲了躲，避开那些镜头：“从昨天开始他们就在问这事和之前的警察遇害事件有没有关系了。”

    塞润妮缇更是把自己遮得连发丝都不露一点：“现在应该可以确定二者没关系了吧？”

    “是啊，但是好像和更大的麻烦扯上关系了。”戈登不由叹了口气。不管是万圣节杀手本人还是模仿犯，都是更大的麻烦，这意味着哥谭又多了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连环杀手。

    “不会更糟了。”塞润妮缇说。

    “我就当你是在安慰我了。”

    塞润妮缇不置可否。这话也只能起个安慰作用了，今晚组织暗杀亨利议员后情况一定会更糟的。

    到目前为止，对塞润妮缇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知道保罗是怎么死的，可以和琴酒汇报了。

    塞润妮缇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于是向戈登告别：“我先走了，有消息再联系。不过我还是怀疑那三个不知名游客。”

    塞润妮缇的怀疑不是全无道理，戈登表示会继续调查。

    避开媒体，塞润妮缇从银行后门悄悄离开，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确定身边没有人跟着，才拿出手机给琴酒发消息。

    #Sereniti:保罗的任务是跟踪马林·亨利？#

    意料之外，琴酒竟然秒回了。

    #Gin:是。#

    #Gin:事情查清楚了？#

    真是心急，塞润妮缇心说，这家伙不会已经查清楚这事就等着她的结果吧。

    塞润妮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过该汇报还是得汇报。

    #Sereniti:死因是业务不精，形迹可疑，被劫匪当做搞小动作的人质杀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塞润妮缇继续补充：

    #Sereniti:值得一提的是马林·亨利也死了。另外警方怀疑这起案子可能和之前的万圣节杀手有关系。#

    #Gin:知道了。#

    琴酒不再回复，塞润妮缇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是查到这就可以了还是叫她继续查。

    盯着那行回复看了几秒，塞润妮缇决定作为组织的情报成员就到此为止，反正剩下的真相如何与组织无关。接下来就是前FBI探员和现哥谭情报贩子的好奇心作祟了。

    塞润妮缇利用下午的时间以各种身份接近了几名目击者，都没什么收获。不过就在天渐渐黑下来，塞润妮缇打算去和组织成员会和时，一个流浪汉主动找上了她。

    塞润妮缇就坐在公园长椅翻看报纸，中午的报纸上已经刊登了部分案件细节，警方没有表示是万圣节杀手本人作案还是模仿犯罪，不过各路媒体和报社都做出了各种猜测。一个流浪汉在她旁边坐下，主动搭话道：“嗨，你的报纸能借我看看吗？”

    塞润妮缇把手里的报纸递过去，对着草坪放空大脑。

    “你对那个案子怎么看？他们说和万圣节杀手有关的那个。”流浪汉突然问她。

    “嗯？”塞润妮缇正走着神，一时没反应过来，发出疑惑的声音，很快又回答道：“那个案子啊，要我说就只是哗众取宠而已，犯人是，媒体也是。不过反正是与我无关的事情，随便他们怎样吧。”

    说实话，这个案子就算和去年在俄亥俄震惊全州的案子扯上关系，它也只能在哥谭日报上占据很小的一个版面——可能比阿卡姆越狱要大，但绝对比不上布鲁斯·韦恩收养马戏团男孩。流浪汉首先注意到这个案子令塞润妮缇感到一丝意外。

    流浪汉注意到了塞润妮缇的心不在焉，他严肃道：“与你无关？这可不是与你无关的事情！”

    塞润妮缇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于是流浪汉放缓了声音，继续说道：“姑娘，你得明白，这一切都与你有关。”

    说完，流浪汉叠好报纸，放在塞润妮缇手边，起身离开。

    不等塞润妮缇想明白他的意思，手机响了两声，是琴酒的消息，喊她集合了。

    塞润妮缇赶到集合地点时，其他人已经到齐了。

    “任务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了，目标人物三小时后会出现在一个晚宴上，塞润妮缇负责混进宴会现场接近目标，然后把他引到窗口，以便基安蒂狙击，田纳西威士忌负责技术工作，明白了吗？”前期的不顺利让琴酒有些烦躁，连说话都少了些以往的运筹帷幄，反而语气格外强硬，像恨不得现在就把目标人物生吞活剥了一样。

    “知道了。”塞润妮缇首先应道，“不过基安蒂会在哪里狙击？我对枪械不太擅长，最好能告诉我需要把人引到哪里。”

    “西边的窗户，具体位置到时候再说，我会在通讯器里告诉你的。”基安蒂说。

    田纳西威士忌也点头：“那我先过去调试机器了。”

    塞润妮缇是坐着基安蒂的车过去的，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下了车，基安蒂不忘提醒她：“记得是西边的窗户，找个视野好些的地方，避开人群。”

    “知道了。”塞润妮缇应道。

    目送道奇蝰蛇离开，塞润妮缇才转身坐直达电梯上楼。

    宴会在顶层举办，离开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而理查德·亨利则会在一个半小时后结束一场会议赶到宴会现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多两个半小时后他就会在这栋大楼顶层停止心跳。

    塞润妮缇面无表情，独自在电梯里，对着反光的墙面出神，连系统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比去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难猜多了。】系统说。

    塞润妮缇回道：【你也比那时候安静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目前的能量还不足以支撑我一直醒着。】系统解释道。

    【所以你真的一醒来就停不了嘴吗？】塞润妮缇吐槽道。

    【我这不是怕你寂寞吗？】系统小声为自己辩解。

    塞润妮缇一眼看穿它：【你就是之前憋狠了，现在一天想说完过去十年的话。】

    【诶嘿。】系统没有否认，不过又很快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