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曜直接打击道:“你以为取消了帝后大典仪式,你就不是大周的皇后了,你的名字已经刻在了皇家的玉蝶之上。”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陆家出了位皇后,对了,甚至为了给皇后积福,朕还大赦天下。”
“昨日才成为皇后,不过一日,皇后就要出宫,皇后您觉得皇家的颜面何在,朕的颜面何在。”
司曜每说一句便向赵清夜的方向逼近一步,直到将赵清夜逼到桌子旁,退无可退。
赵清夜商量道:“也......也可以过些时日。”
司曜问道:“皇后口中的时日是多长时间?一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赵清夜见商量不成,直接开大号道:“皇上,既然我能解蛊,那自然还能御蛊,也就是说,我能唤醒沉睡在皇上身体内的蛊虫......”
“皇后是在威、胁、朕?”
“不是威胁,是在与皇上各取所需。”
司曜后退了两步,哈哈的大笑起来,世上竟然还有人将威胁他,冠冕堂皇的说成各取所需。
“给朕个理由。”
赵清夜自然不肯说实话,便道:“谁让我知道了皇帝的......秘密?”
司曜深吸一口气,看似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内心百转千回:他本来也没有打算立后,也从未想过一直将她困在这里。
最初,他希望送来的秀女成为陆家的保护伞,也想看一看陆家的态度。
那一日,真是鬼迷了心窍。
“这样,朕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皇后出宫,但是现在朕没有这个权利。”
“为何?皇上不是天下之主,你昨夜不是说这个皇宫都是皇上的?”
司曜可怜兮兮的道:“是真的,可也是朕的母后的,而且朕还有两位母后。”
赵清夜眼前闪过今早见到的贵人,一看就是有手腕的贵人。
“那我就等到皇上有这个权利的时候。”赵清夜信誓旦旦的道。
赵清夜眼中的信任让司曜心生恍惚,他脱口而问道:“你相信朕?”
赵清夜不明所以,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皇上年纪轻轻,以后有的是时间,只要愿意等,一定可以等到的。”
司曜刚生出的半点好感消失殆尽,这是要他与两位东西太后比谁活的长!
司曜笑脸一收:“既然皇后愿意等,那皇后就等吧,等得到那一日,朕就放皇后出宫。”
“此话当真?”
“......当真。”
得了司曜的旨意,赵清夜自己乐起来,然后靠近司曜道:“皇上放心,我一定帮皇上把这蛊,解了。”
司曜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这事你知我知,不可第三人知。”
赵清夜眉头一皱:“那可不行。”
司曜讥讽道:“就知道皇后封不上你的嘴。”
“可下蛊之人也知道啊......”
司曜:“.......”
这时常禄求见,对司曜和赵清夜行礼后,传达东太后吕素蕊的旨意:传皇后旨意,请陛下与皇后用完膳,同去寿宁宫一趟。
宣完东太后吕素蕊的旨意后,常禄就转身离开了。
司曜指指桌上的糕点:“皇后,用膳吧,母后还在等着我们呢。”
赵清夜走在桌边,看了一圈桌上的点心,并没有见到昨夜她吃的那种点心,她拿起靠她最近的一款点心,凤梨酥。
看着赵清夜神情失落,司曜咳嗽一声问道:“味道如何?”
赵清夜直接问道:“为何没有昨夜我吃的那种?”
司曜一愣,才知道赵清夜口中说的是什么,他反问道:“你不喜欢?”
赵清夜和司曜算是达成了协议,她也不再与司曜针锋相对,她语气平和的说道:“这个也好吃。”
司曜便也不再说什么,赵清夜又吃了两块,同司曜一起起身。
司曜走了两步,又心有不忍的停下脚步:“皇后,你了学过宫中礼仪?”
赵清夜点头,然后听到司曜问道:“皇后称朕为什么?”
“皇上。”
司曜又问道:“皇后呢?”
赵清夜纠结片刻才道:“臣妾。”
“那皇后可记得?”
司曜早就发现了赵清夜言语不合时宜,他可以不追究,但是他母后可不行,本来他不想插手提点,但是她似乎......心思单纯。
他允诺日后放她出宫,哪怕没有确定的日期,她刚才的态度真的缓和了不少。
若是言语间惹恼了他的母后,想来日后便是无穷止境的教导,他才心下不忍,点了一二。
“寿宁宫不比朕这里,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朕都保不住皇后,皇后可记住了?”
赵清夜立刻点点头。
寿宁宫。
东太后吕素蕊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样貌上,倒也是配得上陛下,不过这性情上,配不上配不上。
“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妾......给......母......后.......请......安......”
赵清夜与司曜同时开口,结果司曜问安行礼完成了,赵清夜还卡在那个“妾”上。
司曜:“.......”
东太后吕素蕊:“......”
行礼后,赵清夜若无其事的来到司曜的身边,司曜一副朽木不可雕也,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想旁边靠了靠。
“苏嬷嬷。”东太后吕素蕊突然道。
“奴婢在。”
“跪下。”东太后吕素蕊冷冷道。
苏嬷嬷一下子跪在地上。
“哀家让你教皇后宫中礼仪数日,竟然连简单的问礼都漏洞百出,你这值怎么当的!”
“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
东太后吕素蕊看了赵清夜一眼,又一脚揣在苏嬷嬷身上:“做错了事,就该领罚,下去吧......”
赵清夜突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太后娘娘,这件事与她无关,是我......”忽然看到司曜瞪过来的目光,立刻改口道:“是臣妾没有用心学。”
“哦,皇后为何没有用心学?”
赵清夜心虚道:“那些日子与皇上有些嫌隙......”
东太后吕素蕊闻言看向一脸看戏的司曜,司曜嘴角的笑意还未收敛,好戏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嫌隙?司曜只能认道:“皇后因为朕取消封后大礼,才与朕......有嫌隙。”
东太后吕素蕊神情一恍惚,看着跪在下面的赵清夜,原来她也同当年的自己一样,在乎那个那场仪式啊!
当年她也是,因为不是世家女,所以她也没有仪式。
“皇后,这件事是......陛下的错,但是宫中的礼仪,皇后还是要重新学的。”
赵清夜心想:既然她还要在宫中待一段时间,那她还是学一点吧,反正在这皇宫里,她除了给皇上解蛊,也无所事事,就当打发时间了。
司曜不想惹到自己的身上:“既然皇后留在母后这里学习礼仪,那儿臣就先去忙了。”
“忙?”东太后吕素蕊一眼便看穿了:“陛下,这几日大婚,前朝有何大事要陛下亲自处理,哀家怎么不知道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处理也行。”司曜全然没有被拆穿的窘然。
东太后吕素蕊道:“那今日皇后就从给陛下问安开始吧,哀家乏了,你们开始吧。”
东太后吕素蕊离开后,原本满屋子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只剩司曜和赵清夜两人。
赵清夜跪在地上。
司曜长叹一口气,挑了椅子舒舒服服的坐着,才道:“开始吧。”
“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
“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
“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
这天,司曜和赵清夜在东太后吕素蕊那里用完晚膳才一起回到万宁宫。
赵清夜跪了一天,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远远的落在人高马大的司曜身后。
司曜本想在此处作别,她回她的万宁宫,他回他的福宁宫。
谁知一转身,身后早已经空无一人。
司曜看着常宽:“皇后呢?”
常宽低头答:“皇后腿脚不适,怕是跟不上陛下,应该落在了后面。”
说话间,远远的就看到了赵清夜一步一个趔趄的向前走。
司曜心想:如果朕今夜回福宁宫,赵清夜一定会怨恨朕吧。
他对常宽道:“你去跟着皇后,朕先去万宁宫。”说完,向万宁宫的方向走去。
常宽扣了扣耳朵,又揉了揉眼睛:他没有听错吧?陛下说的可是万宁宫,而不是福宁宫!
常宽最听司曜的话,转身就来到赵清夜身边,轻轻扶着赵清夜的右胳膊。
赵清夜抬眸一看,竟然是跟在皇上身边的宫人。
常宽一边走一边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好意,皇后娘娘还是莫要辜负了。”
赵清夜想: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