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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日常

    雍朝有规,皇子满十六出宫入朝,现今六位皇子在朝中打的水深火热,只为讨皇帝的青睐,在朝中风评最好的是虢(guo,二声)王李琥,排行第二。

    雍朝官员以姓分派,人人都知,关内韦杜陇右李,河东王杨裴柳薛,河南袁谢王萧郑,河北卢李大小崔,统称十七士族。

    这士族越是昌盛,寒门小族越是艰难,尤其是竞争激烈的京兆,聚满了科考中第的人才。寒门小族想要发展,只能报团依存。

    严策京兆人士,康平十二年秀才科落榜,后门荫入仕为虢王亲事府旅帅(从八品上),康平十七年得虢王赏赐为亲事府副典军(从五品上),现今二十九。

    “严副典,奔波劳碌了。”李琥长相更像谭修仪(女嫔,正二品),喜好素雅,研究书画。

    严策拱手作揖,“虢王厚爱,严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每位皇子路子不同,李琥论才能比不上三弟五弟,论母家比不上大兄四弟,只能走名声。于是严策面上是亲事府副典军,私下里是个到处奔波的。李琥不知道听了哪个幕僚的主意,要他去找个底细简单的厨娘来,塞进公主府。

    严策只觉那个幕僚废物。

    他听闻汴王李槦接了一年盐务,快马加鞭赶回京兆,为的是给虢王出谋划策,可李琥并不打算让他参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只是个副典军。

    “听闻有个小县丞送你一位娇娘,”李琥关心,作画的手停下来,“你家大娘子要是气闷,我分你一个院子安置。”

    严策见墨将要滴在画上,伸右手去接,李琥低头看一眼,反而把笔锋点进严策手心里当砚台,“严副典,只要做的别太过,你不说我自然不问。”

    这是在点他,严策称是。

    要问点他什么,虢王在点他给小哑巴盒子,并不苛责他杀了那名婢子。

    为了帮李琥,芽枝只能杀,虢王是他的最优选择。

    …

    陈留公主是皇帝的第一位皇女,与汴王李槦是双胞。公主府很冷清,这是闵音住了半月的感觉。这种冷清,并不代表府上破旧奴婢缺少,相反府上装横精美,下人也多。

    冷清是从主子身上散发来的,公主李惠比李槦话还少,但这兄妹相处,要比驸马相处更融洽。

    公主确实喜欢扈驸马,闵音每次做的鱼,李惠总要扈健吃大半,驸马因为礼数不得不吃,吃完总是冷着脸,并没有看出他有多敬爱李惠。

    “扈卿。”李惠公筷夹起一块鱼肚肉,放在扈健面前的小瓷盘中,笑吟吟看着他,扈健脸色难堪,连吃半月,这谁能接受,心里抵触,但还是把鱼肉放进嘴里细嚼。

    叮的一声,李惠和扈健同时抬头,一婢女正拿着玉勺给公主添汤,不小心磕到玉碗,一旁的女官迅速接过婢女手里的食具。

    婢女弯腰赔礼,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驸马抓紧机会,说自己已经吃饱,作势要起身。

    李惠拉住扈健的胳膊让他别走,“扈卿,可是不合胃口,让厨娘重做。”

    扈健被李惠的纠缠搞得内心烦躁,他秀才科出身,前景一片大好,却被李惠看上招了驸马,如今蹉跎在公主府里,出门都要被人说笑。

    他不爱吃鱼,可公主天生就像是克他,以前听闻陈留公主清冷内秀,可遇上他就跟着魔一般,像菟丝花缠上来。

    “不劳公主费心。”扈健拂开李惠的手,转头往偏院去了。

    驸马又跑了。

    李惠搁下筷子,“都收了吧。”

    女官招呼婢女撤饭,刚才赔礼的婢女低头抹泪。

    “如此失礼,”女官呵斥,“罚你今日月钱。”

    李惠挥手让方女官带这婢女下去,不要在眼前招烦,她装的有些累。连续折腾扈健,为的是让他别来正院自找无趣。

    闵音正在厨房候着,主子们用完饭她才能走,门外说说笑笑,进来两位婢女,“小娘子,这鱼又赏了我们,你可不要伤心。”

    起头的是金环,府里名字带环字的是二等婢子,地位要比她高些,闵音是小厨工。

    闵音摇头,两手指着嘴角上拉,表示自己是高兴的。府上吃的鱼都是统一采购,肉质肯定要比新鲜打捞的差些,可闵音并没有能出府的腰牌。

    闵音收拾好厨房,回到自己住处,这小院住的都是像她这种十二三岁的。

    十人一个屋子,资历最大的为屋女,在这屋里相当半个二等婢女,除了自己的工作,还要处理一些琐事,比如哪两个婢女拌嘴,她要去管,哪个婢女做错事被罚,她要去通知。好处是俸禄要比别人多些。

    也有的人纯粹为了那点权利,当下人被使唤一久,心里就变着法的想要欺负他人,比如闵音遇上的这个屋女。

    屋里三个人围着屋女安慰她,都叫她不要伤心,不就是在公主面前碰了玉碗,不是什么大事。

    “你们懂什么。”若儿低吼,明显能看到那三人脸色僵硬起来,又不好下若儿的面子。

    闵音一进屋就是这副情景,她当作没看见走向自己的铺子,想去坐着歇息。

    若儿哼的一声,闵音还是没理。不用想,若儿前阵子就在屋里说什么马上就有一个机会可以升成二等取环字,今天这么一看,应该是没戏了。

    若儿心虚,她跟这三人说的是哑巴做的鱼汤不好吃惹了公主不快,并没有说是自己犯错。她心里不痛快,只是找借口出气罢了,花了整个月钱才在公主面前露面,结果没捞到好处,还丢了脸。

    “你还有脸坐。”若儿右手边的黛儿风风火火走过来,扯着闵音的手腕往下拖,要把闵音惯在地上。无故弄她,闵音心里还是有火气的,仗着力气大把黛儿推开。

    若儿把黛儿扶稳,“哑巴,你快和黛儿道歉。”

    闵音伸手在脑袋边转,没人看得懂她自创的手势,以为闵音在骂黛儿。

    黛儿脸上发烫,跺脚要去撕闵音的嘴巴,被身旁两人拦下来,“好妹妹,你安分些。”有人劝着,若儿心里得意,坏人不用她当,还能出气,黛儿就是一个蠢的。

    闵音根本不明白这帮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他们受气又拿自己撒气,近半月积攒的怒气一下子爆出来,上手扯着黛儿的头发,黛儿惊叫一声,头皮痛的她眼泪要飙。

    “快拦着呀。”若儿叫那两人帮忙,她是屋女,在她面前打起来可不好。

    黛儿也不是吃醋的,一巴掌扇在闵音脸上,清脆的很,闵音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是一味扯黛儿的头发,直到手里都是发丝团子。

    打完架,闵音被和黛儿都被罚了半月月钱,若儿身为屋女,也一块罚了。这一架,让屋里的再不敢欺负她。

    下午趁着天气,闵音顶着伤脸去小湖边悄悄看鱼,公主府有两个湖,大湖养的都是鲤鱼,她不敢去那边瞎逛,就去小湖瞅瞅,偶尔有大湖的鱼顺着湖道游进小湖,能让闵音见见这关鲤名字里的鲤鱼到底长什么样子。

    五月的天气不似春初的料峭,更没有夏时的炎燥,带着平和的沉静。闵音躲在小湖边的大树后,数着湖面上到底有多少小白鹭和绿翅鸭。

    日后还是要忍一些,闵音自省,她是来赚钱的,惹事干什么,月钱一贯(1000文,类比2000软妹币),包吃住,每两季给做一套衣裳,不出五年她能攒下五十贯,足够回关家堡把地买回来,再开个客栈或者是药铺什么的,更别提立碑。

    那时候她也满十六,还可能嫁个本分务实的郎君,踏踏实实过日子。

    “怎么还不走。”一个声音从闵音头顶传来,闵音刚想抬头,就有人踩着她的肩膀跳下树去,闵音没有准备直接撞在树上,差点给伤脸再加上一道疤痕。

    闵音看这人的衣裳比她好的很,劲装上身像是府里的亲卫,心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弯腰行礼。

    劲装少年见闵音不说话,只当她见着自己害羞,走上前想逗她,结果一走近就闻着一股子鱼腥味,退开两步话都不说就走了。

    公主府里的人闵音总是认不全,谁让她大半时间待在厨房里,闵音揪着肩膀搓破的衣裳,捡起地上的石头冲湖面打起一个水漂,惊的小白鹭扇着白羽跳开,绿翅鸭照常游着,一下子扎个猛子潜进去不见踪影。

    立夏。

    当天称立夏节,皇帝带着文武大臣成年皇子去郊外迎夏,回宫后还会给去年有政绩的大臣发冰块。而公主府上未成年的每人领了一枚鸡蛋吃避免疰夏(zhu,四声,意思是夏季长期发热的病),此时东市西市卖的最好的是三鲜,即樱桃,青梅和新麦。

    但像闵音这种阶级,能得到一个鸡蛋吃就非常幸运了。

    要是关六娘在,闵音肯定把这鸡蛋剥给她吃。蛋壳滚开,她忍不住两口就吞了,手捏着剩下的蛋壳,一点点碾碎,阿兄说过鸡蛋壳碎沫外敷可以止痛,攒起来省了买药钱。

    “呀,”黛儿和若儿走进屋,黛儿自说自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土鳖,主子发鸡蛋,是让咱们戴着,有人可倒好,几辈子没见过好东西直接吃了。”说完自顾自大笑,若儿也忍不住跟着笑。

    闵音一看,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编了线网兜着鸡蛋挂在脖子上,再瞧瞧自己,早就进到肚子里了。闵音不理,早晚是要吃的,挂在身上怎么干活。

    黛儿收敛笑容,和若儿情同姐妹般话起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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